說話的時候,洛櫻聲音都有些顫抖。
她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蕭關(guān)道在提起‘龍脈’二字時的憧憬和向往。
那是一種發(fā)自肺腑的渴望。
要知道,那可是堂堂后天強者,對龍脈尚且如此垂涎。
蕭關(guān)道曾說過,這世上有多少龍脈,就會有多少強者為之瘋狂。
只要叫得上龍脈,即便再小,也足夠孕育一位絕頂強者。
古往今來,那些占據(jù)著龍脈的強大家族,幾乎將其視作生命,不肯讓旁人窺探分毫。
哪怕靠近一些,都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足可見,龍脈有多珍貴,按照武道之人的價值觀,這就是一座金礦。
如今踏足龍脈之上,洛櫻心中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全天下武道之人都眼紅的東西,沈默竟然毫不猶豫告訴了她。
并且,甚至準(zhǔn)備讓她享用。
這……這是何等的信任啊?
洛櫻想到此處,心中忽然一陣惴惴不安。
“公子,這龍脈如此珍貴,洛櫻不敢貪圖!”
說話間,洛櫻便掙扎著要離開。
她有自知之明,連蕭關(guān)道都不能染指的龍脈,氣勢她一個螻蟻能享用的?
可不等她動身,沈默便再一次將她攔在原地。
“你雖然不能吸收紫氣,但在這里進境速度會快很多,如果沒有龍脈,短時間內(nèi)你拿什么進入暗勁?”
洛櫻抬頭看了一眼沈默,愣愣道:“公子,您當(dāng)日說的話,真的算數(shù)?”
那一天,她答應(yīng)歸順,只是因為無處可去。
至于沈默說過幫她進入暗勁,她也只是在心底想想,并不敢奢望。
即便是沈默這樣的后天強者,要讓她進入暗勁,也要花不少心思。
事實上,也很少有人會這么做。
武道一途,向來爭分奪秒,強者哪有時間去理會別人?
可她怎們也沒想到,沈默竟然真的愿意給她花心思。
想著想著,洛櫻鼻子有些發(fā)酸,聲音哽咽道:“公子,洛櫻投入您門下,還沒有半點建樹,我不配啊……”
沈默擺擺手,直接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表忠心的話,對他而言沒什么意義。
就像他幫洛櫻,也從來不是為了收買人心,只是單純的把她當(dāng)成了自己人。
既然選擇了接納,他就絕對不會吝惜付出。
對蘭萬城他是如此,對雷虎也是如此,對洛櫻,同樣如此。
沈默笑了笑,風(fēng)輕云淡道:“不管未來如何,在你決定跟著我的時候,我就會無條件幫你。”
“哪怕有一天,你不想再跟我,也可以告訴我,我會放你離開!”
“但前提是……”
說到這里,沈默頓了一下,一字一頓道:“前提是你不要背叛我,否則,我會親手毀掉你。”
這番話,便是他對身邊所有人的態(tài)度。
比起那些所謂的帝王心術(shù),要簡單粗暴的多。
他懂人心,但不屑于擺布人心。
洛櫻聽罷直接盈盈拜下,哽咽道:“洛櫻愿意追隨公子,永無二心,至死不渝!”
說到這里時,洛櫻已是泣不成聲。
十九年前,她是個孤兒,被蔡家?guī)Щ貋頁狃B(yǎng),說是撫養(yǎng),其實就是培養(yǎng)殺人的機器。
往后的許多年,她每一天睜開眼睛,都要面對這世界最冰冷的兩個字——死亡!
在蔡家的秘密基地,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先豁出命。
那十九年里,蔡東來從未給過她們早飯和午飯。
唯一還算豐盛的晚飯,要進鐵籠子里吃,籠子里通常會有兇猛的餓狼。
想填飽肚子,就只能與餓狼搶食。
只有搶贏了,才配吃晚飯。
一旦輸了,自己就成了狼的晚餐。
當(dāng)年,蔡家一共找了一百多個根骨不錯的女孩。
可最終活著走出基地的,只有七人。
剩下的要么在訓(xùn)練中活活累死,要么因為不敢與餓狼搏斗,活活餓死。
絕大部分,還是在與狼搶食的過程中,被活活撕成了碎片。
這就是她的過去,一段段血淋淋的回憶。
沒有關(guān)懷,沒有呵護,5967eebb只有冰冷的叱責(zé),和無盡的打罵。
可以說,在她過去的二十幾年間,從不知溫暖為何物。
她原以為自己最終的歸宿,大概和死去的那些女孩無異。
后來投奔沈默,她深知自己是叛變之人,也從沒敢奢望過什么。
只是寄希望于,沈默能在蔡家的追殺中救她一命,僅此而已。
正因為過去這些悲慘的經(jīng)歷,如今當(dāng)沈默說出那番話時,她才會感動到這種地步。
相比于冰冷的蔡家,沈默就像一輪太陽,瞬間蒸發(fā)了她過去所有的委屈。
同時,也改變了她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這世界很好,只是她遇人不淑。
沈默耐著性子,等她發(fā)泄完情緒。
半晌后,洛櫻止住眼淚,抬頭看向沈默,臉上帶著一絲羞愧。
“公子,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起來吧,跟著我,未必比蔡家輕松。”沈默搖頭道。
“我不怕死,我只怕被拋棄!”洛櫻堅定道。
沈默點點頭,直接道:“接下來,我把眀勁中期到巔峰的竅門告訴你,今晚就突破!”
“啊?”洛櫻一驚,眼中露出一絲忐忑,小聲道:“我天賦一般,想一夜進階,恐怕有些難度。”
沈默似笑非笑道:“你是瞧不起龍脈?還是覺得我沒這個本事?”
“不是不是!”洛櫻急忙擺手,深吸了口氣,情緒終于平復(fù)下來。
暗勁到眀勁,主要鍛煉外門功夫,其中竅門可不少。
沈默作為當(dāng)初的豪門嫡子,對這些東西早已爛熟于心,再熟悉不過。
如今幫起洛櫻,也是駕輕就熟。
……
與此同時,市區(qū),中心街。
周靜和蘇婉瑜從一家餐廳走出。
望著頭頂昏暗的天色,蘇婉瑜輕聲道:“媽,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回什么回?回去看沈默臉色?”周靜一瞪眼睛,沒好氣道。
蘇婉瑜聞言,頓時垮了下來。
兩人漫無目的走了一會,周靜忽然狐疑道:“婉瑜啊!你和沈默……到哪一步了?”
蘇婉瑜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低聲道:“反正沒到那一步。”
周靜聽罷,頓住腳步,怒其不爭道:“你這死丫頭,我讓你矜持點,你也不能一點好處都不給啊!”
“你真是……沒學(xué)會我半點機靈,氣死我了。”
說完,周靜長長嘆了口氣,抬步向前走去。
然而沒等走出幾步,前方忽然出現(xiàn)一輛黑色面包車。
車上走下幾名黑衣男子,快步走向兩人。
周靜心里暗道不妙,急忙后退兩步喝道:“干什么的?都別過來,我女婿是沈默!”
聽到此處,幾個原本還有些遲疑的黑衣男子,瞬間加快了腳步。
“錯不了了,就是她們!”
“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