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獨不懷疑的，就是第二次神魔之戰。
在暮沉的描述中，這一場戰斗太神秘了。
“如果有人在故意隱瞞這段過去，那么應該只有神武殿的人有這樣的能量。”
沈默若有所思的呢喃。
然而緊接著，暮沉便搖頭否定道：“倒也未必，還有一個人，也能做到。”
“誰？”
暮沉眼中射出兩道光芒，“九王之首，道王。”
“他？”
沈默神色一震恍惚。
李命這個人，在他心中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定位。
這老東西看似是九王域的人，實際上卻和天上之人沒有區別。
唯一的不同就是，天道不會左右下方的王朝興衰。
而九王域乃至神武大陸每一次洗牌，似乎都有李命的影子。
這老家伙好像什么不管不顧，但又哪哪兒都有他的身影。
一時間，他也看不透李命到底什么路數。
“九王之中，只有他最特殊！”暮沉忽然激動道。
那是一種極致的，想要吐露心聲的狀態。
沈默側目，輕笑道：“暮沉前輩別急，慢慢說，我們時間還很足。”
暮沉激動道：“其余八王，都有來歷，唯獨他沒有。”
“這話怎么說？”
暮沉張了張嘴，抬頭看了一眼上空，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沈公子，如果我今日說完，他日出了什么事情的話，勞煩你幫我轉告王主。
下輩子，我在輪回路上等他。”
“這么嚴重？”
沈默表情忽然變得嚴肅，皺眉道：“要不……別說了。”
他從前不信天不信地。
但之前在大荒被裁決了一下之后，老實了不少。
在跳出棋盤之前，他還剛不過天道。
暮沉深吸了口氣，釋懷一笑道：“其實也沒什么，你知道上古共有幾位皇么？”
“你知道？”
“有十位！”
暮沉說完，額頭上汗水直流，好像承受著莫大壓力。
沈默要上來攙扶，他輕輕揮了揮手，繼續說道：“十位皇中，除了冰皇和雪皇兩個女皇之外，還有八位皇者。
其中……其中青皇，名叫葉青，是……是王主的生父……”
說到最后，暮沉沒說一個字，額頭上的青筋都會粗壯一分。
當吐出最后一個字后，他直接跪倒在地，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直到暮沉昏死過去后，那盤旋在他身上的巨大壓力，才倏的一下散去。
沈默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檢查了一下暮沉的狀態，見他只是昏迷之后，這才長長松了口氣。
而后，他直接對上空豎了根中指。
“老東西，遲早弄死你。”
“這些事情，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天道使蒼老的聲音在他耳畔悠然想起。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沈默冷笑道：“少拿這些話來搪塞我，就算你不讓他說，我也遲早會查明。”
天道使頓了頓，聲音機械道：“天孽償還進度，百分之十。”
沈默聽完，目光大亮，激動地差點沒原地蹦起來。
頓了頓，他再度惡狠狠的望向上空。
“我告訴你啊，我不是看在天孽的份上就這么算了，老子是看你一把年紀還給天道當狗腿子不容易，滾蛋吧。”
說完，他低頭望向暮沉，面露惆悵之色。
“這啥玩意，還沒開打呢，先折一個。”
不過想起暮沉拼死透露的秘密，沈默心中大為震撼。
青皇！
當年第一次神魔之戰掛帥出征的皇者，那密信中第一個被天魔圍困的皇者，竟然是老老葉的親爹。
他依稀記得十長老曾經說過，第一次神魔之戰，皇境都相繼戰死之后，第二次神魔大戰是那些避世不出的皇子出戰，打退了天魔。
葉尋，就是其中之一？
他知道，暮沉還知道更多的秘密。
可惜的是，看他這狀態，一時半刻應該想不起來了。
他忽然相信了，當年有一部分人忘記第二次神魔大戰的事情。
暮沉拼死也要說出這個秘密，向來是有更深層次的含義。
“青皇……葉青，誰來著？”
沈默喃喃著，記憶忽然一陣恍惚。
他猛地精神一震，立刻用最快速度將自己腦海里獲知的訊息全部寫在紙面上。
然而，筆墨還沒有干，紙上的痕跡，卻也在一點點的消失。
“你大爺的，沒玩了是吧！”
沈默一咬牙，直接提出雪影，將這一行話刻在了自己身上。
鮮血汩汩流淌，身上的傷口，正在緩緩愈合。
直到最后，連一點痕跡都消失不見了。
“青皇，青皇……”
沈默閉上眼睛，咬著牙祭出皇路。
他大吼一聲，將自己記憶中僅剩的四個字刻在皇路之上。
“青皇，葉青！”
那遼闊無邊的皇路，忽然開始動蕩起來。
“你再給我消除一個試試！
那皇路動蕩了一會，上方穩穩刻上了四個大字，并沒有消失。
沈默滿意的拍了拍手，盯著四個字看了一會兒，漸漸想起了之前暮沉的話。
同時，他心中也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之前暮沉說記憶會消失，他還不信邪。
可當自己親身經歷過之后，由不得他不信了。
就在他剛剛心心念念的念叨中，這段記憶差點被人抹除。
可想而知，那些從第二次神魔之戰回來的強者，在不知不覺間遺忘這么多事情，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他甚至懷疑，葉尋等人是不是也被抹除了記憶。
至于暮沉，應該是一個意外。
畢竟九王的使者，已經沒存在幾個了。
北羽顯然是不知道這件事的，暮沉純粹是被那些人給忽略了。
要不然，他可能永遠也不知道這個秘密。
上古十皇中，他已經知道了四位。
靈皇、青皇還有兩個只漏了名字的冰皇和雪皇。
九王中，除了道王，其余八王的來歷暮沉都知道。
八王，八皇……
沈默眼中精芒一閃，“莫非，這就是封王的由來？”
那么道王呢？
這老家伙，究竟是誕生于什么時代的人物，在一次次滄海桑田的大陸變遷中，又扮演者怎樣的角色？
越深入去想，沈默就感覺自己越頭痛。
被消除記憶的副作用，真強烈。
“消除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