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姜緊了緊手中的照片,然后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打火機,眼也不抬,旁邊的警衛員機敏的了解到他的意思,去拿來了一個盆子,放在了葉姜的腳下。
葉姜捏著照片的一個角,打火機上淡藍色的火焰跳動了幾下,隨即便燎上哪易燃的照片,轉眼間便蔓延成更大的火苗,將半張照片都給吞噬了進去,直到快燒到了手,他才丟下了火盆里面。
一張接著一張,在火盆里面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葉姜臉上依舊是不見山不見水的沉靜,像是深海,深不見底。
葉姜等桌上的照片都燒完了,才靠在了后面的椅子上,說:“告訴寄信來的人,讓他滾,本少將的事情,不需要他人置喙。”
警衛員沉吟片刻,便點頭應是。
就算是不知道源頭,但是只要寄了過來,就肯定會時時刻刻的注意著這邊的情況,只要將少將這句話傳出去,那么不需要刻意,也可以讓該知道的人知道,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歇了心思,免得再搞出這些幺蛾子。
葉姜下完命令之后,想著里面的內容,雖然知道已經是陳年往事,但是,想到家里面那個見到自己就跟見到老虎的小兔子一樣的朱茜。
還給人寫情書?怎么就不給自己寫呢?討要個吻,還頗為艱難。
想到這里,一把不知道哪來的醋,就無厘頭的涌上心間,如果不找朱茜撒會兒,還真不舒服。
想到家里面那個永遠都透著一層薄粉的俏麗容顏,葉姜當機立斷決定回去。
這么點小事也浪費自己的心思,讓自己在這里呆在這里那么久,如果不是這個電話,或許今天混到的福利就不單單只是一個吻而已了。
想到這里,葉姜就覺得自己很虧,而且這碗陳年的醋不拿出來倒騰倒騰,怎么賠得起自己趕過來的這份辛苦。
警衛員原本還想等著葉姜接下來的命令,沒有想到,一向是熱愛工作,恨不能和工作合為一體的少將大人,此刻竟然沒有在和自己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如膠似漆,反而是就坐在了辦公椅上,平板直敘的唇角竟然勾起了淺淺的弧度。
就像是春風拂面,萬年不化的凍土,悄悄的融化了一小塊一樣,簡直嚇到了孤陋寡聞的警衛員。
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讓鋼鐵般不動如山的鐵樹,就此開花了?
正在警衛員為此糾結不已的時候,他們的少將又動了。
警衛員連忙繃緊身體,從后腦勺到腳后跟,都像是有一根繃緊的弦拉直著這個人。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在找我。”葉姜拿起外套,剛剛邁出兩步。
警衛員試圖提醒一下葉姜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少將。”
葉姜回頭,眼尾凌厲如刀,警衛員還沒來得及說點什么,就被他的眼神逼了回去。
葉姜輕描淡寫道:“還有什么事嗎?”
警衛員咽了咽口水,挺直腰板:“沒什么事。”
就您那個眼神,誰還敢說有什么事情啊。
警衛員默默目送著自家長官離開,然后身體照著習慣般做出敬禮的動作,送著他們連發梢都透著得意的長官離開。
葉姜離開后,警衛員低頭看著那沒被燒完的照片殘骸,隱約幾個字,就藏著少女年少時候純粹而鮮明的情意,輕而易舉的就撲了一臉。
警衛員拿著跟棍子,默默將那些殘骸給翻個身,讓他們更好的和火焰接觸,燒的更加干凈。
就算是最普通的家書,也要清理干凈,更遑論這些是與少將的情感有關的事情。
陸家。
朱茜在聽完管家的一席話之后,心神很是不朱,可是她又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方法,能夠拒絕掉葉姜,又不會有太多的煩憂。
總而言之,朱茜就是難以釋懷,所以干脆找點事情給自己做,免得自己想那么多。
正好她在外面花園里走走,看到滿眼的生機勃勃,就覺得剛剛的郁悶都散開了不少。
看著這準備落山的陽光,還有被正午的陽光曬的有些萎靡的枝葉,就自作主張的在周圍找了一圈,找到了給這些花草淋水的工具。
蹲在了地上研究了好一會兒,因為過于沉迷,都沒有注意到后面輕而又輕的腳步聲。
以至于葉姜出現在自己的身后的時候,朱茜嚇得手一滑,手中的水管便脫落下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朱茜蹲在那研究半天都沒解決的開水的問題,就被葉姜這么一嚇,竟然就被嚇得自己打開了。
雪花似的水,嘩的一下噴了出來,那個噴口正好是對著從一臉驚慌失措的朱茜。
她壓根還在茫然當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水龍,張牙舞爪的朝著她咬了過來。
“小心!”
朱茜已經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等著透心涼的冷水劈頭蓋臉的砸下來了。
“嘩嘩!”
水聲沖撞在障礙物上的聲音近在耳畔,可是卻沒有任何被潑中的感覺。
朱茜一驚,睜開眼睛,只看到一個寬厚的胸膛,朱茜抬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堅毅的下巴,上面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正搖搖欲墜。
朱茜看得眼直了,眼睜睜的看著那滴水砸到了自己的鼻子上,炸開了一朵水花,那水花似乎濺到了心湖上,泛起了層疊的漣漪。
“傻瓜!”
葉姜揉了揉她的腦袋,帶點痛心疾首又帶著點寵溺道:“笨豬,連水都不會開。”
朱茜這才從神游之中驚醒過來,退出他的懷抱,就看見一個落湯雞似的葉姜在自己的面前,發梢正滴滴的落在了地上,如果不是朱茜及時出來,就會滴到了她。
朱茜詫異:“你怎么會在這?”
不是回去辦公了嗎?怎么會這么快?
“因為……”眼前的水滴的葉姜不舒服,他順手撩開,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不顯狼狽,反倒多出幾分不羈來,照樣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帥氣。
葉姜直勾勾的盯著朱茜:“……回來算賬。”
“算賬?”朱茜一邊驚疑,一邊看著他通體濕透的身體,小巧的眉尖微微一蹙:“你快點去換衣服,小心感冒。”
“夫人,是在關心為夫的身體?”
朱茜懶得理他犯神經似的自作多情,趕緊去找管家拿衣服。
“管家!管家!”
朱茜剛想去找管家,就被葉姜拉住了,
朱茜不解:“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