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曾經(jīng)那個叱咤風云的生意人嘛,公司在他的帶領(lǐng)下風生水起,眼里只有利益。
現(xiàn)在她有那么一絲不確定。
電視上播放著《海上鋼琴師》。
蔣左的目光收回放在電腦上。
蔣左:“你能幫我畫一個人嘛?”
就在蔣左以為張睿琪這個時候可能已經(jīng)下線了,他回了,而且半秒不到。
張睿琪:“誰?你想要畫什么風格?”
蔣左:“你腦海里第一眼看到照片的那個念頭。”
張睿琪:“哇,你這個很有難度啊,那都是抽象的,最終都要表達在畫上。”
張睿琪:“你為什么不畫呢?按理說你比我畫得更好。”
蔣左:“我畫過,但最終理想不太好。”
張睿琪:“那你把照片發(fā)來吧。”
蔣左拿過一旁的手機,背著蔣文之,偷摸著發(fā)了幾張蔣文之的照片。
之前蔣左為了練手,就拍了很多關(guān)于蔣文之的。
卻無意間翻到一張很性/感,有勁的照片。
何行東,直視人心的一個照片。
叮咚一聲。
蔣左移開視線,看向電腦。
張睿琪,“這男人給我一種清冷疏離的感覺,跟我畫的風格完全不搭。”
蔣左笑了笑,抬手在鍵盤上飛快打字。
蔣左:“插畫師總要面臨一些對自己有考驗的事物,這樣才會突破自己的瓶頸,而不是局限于一個方面。”
張睿琪發(fā)了一個苦逼的表情包。
張睿琪:“這張我要是畫好了還有之前那四張我必須發(fā)博,我絕對成名。”
蔣左:“都行,看你。”
張睿琪發(fā)了一串省略號。
張睿琪:“你把我們幾個人都畫下來唄,一個人一張也可以兩個人一張也行,各有各的不同,不能我一個痛苦。”
蔣左低笑出聲。
蔣左:“不巧,我剛準備畫。”
張睿琪:“......。”
蔣左移開視線,看向旁邊的蔣文之。
嘴唇?jīng)]有血色,有些費力地看著電影。
蔣左握住他的手,說,“蔣文之,要不明天去醫(yī)院吧,這樣拖下去總歸不是辦法,你得聽醫(yī)生的話。”
蔣文之費力地擠出一個笑容,“明天再說吧。”
“這次旅行還好嗎?”
蔣左把電腦屏幕合上,坐到蔣文之身側(cè),說,“才發(fā)現(xiàn)歷史壯觀不已。”
“這次看了日落日出,給我?guī)硇撵`的沉寂,內(nèi)心震撼不已。”
忽地,她側(cè)過頭看著蔣文之,“你沒看到那真的太可惜了。”
蔣文之不語只笑笑。
蔣左說,“你要看照片嗎,我記錄了下來,幾個時間段的。”
就在蔣左起身要去拿攝影機的時候,蔣文之的聲音響起,聲音很低,“蔣......”
左字還沒念出來,蔣文之的身子順著沙發(fā)滑倒。
眼看著前一刻還好好的還在說話下一秒就暈厥了過去,腦袋一時的空白,但這不是她驚慌的理由,她鎮(zhèn)定地扶著蔣文之,蔣文之很重,大半個身子的重力都在蔣左身上,扶著走路很吃力,索性蔣左之前長期訓(xùn)練跆拳道的功勞。
也萬幸,車子就在外面,不用走幾步路,不然蔣左真不敢保證她能扶住蔣文之這么大個的身子。
電視里的電影還在放著,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電影正顯現(xiàn)一句臺詞。
【遲早——所有的故事總會有一個結(jié)局的。】
蔣左一路飛馳,時不時透過護目鏡看著后面的蔣文之。
他人事不省,額頭冷汗不止,雙眸緊閉。
等到醫(yī)院,蔣左跑前跑后各種弄手續(xù)單。
恍惚間,額前的碎發(fā)早已被汗水浸濕。
上次那位醫(yī)生緊蹙眉頭,呼叫蔣左。
“蔣小姐是嗎?”
蔣左從椅子上跨步走來,看著醫(yī)生,說,“對,請問病人病情怎么樣,為什么最近暈倒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醫(yī)生有點兇地語氣說,“病人一直到處亂跑,本來心臟病人就不能到處折騰奔波,也不能過于勞累,不能做劇烈運動,應(yīng)該慶幸這次不是很嚴重,下次切記些,等會兒我給你寫個單子,注意事項,先留院靜養(yǎng)幾天。”
蔣左一個勁地點頭附和。
“注意點。”說完醫(yī)生轉(zhuǎn)身走進辦公室。
走近病床,只見蔣文之臉上的氧氣罩全是霧氣,此時人已清醒,目光掃了眼周圍最后落在蔣左身上,他朝她招手。
蔣左還未從剛才的余余燼走出來。
她走去,蔣文之伸手捏了下她的手,另一只輸液的手輕拍著她的手背。
蔣左說,“你先休息會我去外面坐著等你。”
蔣文之閉上雙眸靜目養(yǎng)神,蔣左退出病房,里面只有冰冷的儀器來‘滴’‘滴’地聲音。
蔣左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知道之前蔣文之是不是也一個人來醫(yī)院如她這般坐在帶些寒意的涼椅上。
沒一會兒,一道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往那道身影走去,帶些不確定的語氣喊道,“何行東?”
前面的身影站定,拄著拐杖轉(zhuǎn)過身,映入眼簾地一張熟悉的臉。
何行東微蹙起眉頭,打量著蔣左上下,擔心的語氣問,“你怎么在這兒?”
“蔣文之在醫(yī)院,所以我來這兒照看他。”
蔣左又問:“那你怎么會在這兒?”
目光觸及他的右腿,短褲下若隱若現(xiàn)地白色紗布,她靠近,右手就要撫摸到那塊白,何行東側(cè)過身子,避開她的手。
蔣左的右手停留在半空中,看著何行東。
何行東撇開眼神,“別看,沒什么好看的,就是來敷藥,最近有些發(fā)炎。”
玻璃窗反射何行東的影子,竟有些單薄。
蔣左臉色不大好地,陰沉沉地說,“這就是你今天跟我分開走法原因?就是不想讓我知道。”
何行東沒回答。
蔣左冷笑一聲,“你走吧。”
何行東自動忽略這句話,看著她依然一身短袖,開口說,“你穿這么點在醫(yī)院走廊里不冷嗎?別整感冒了。”
蔣左低頭看了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帶外套了,外套還掛在門把上,穿鞋的時候忘拿了。
何行東把身上的外套取下披在蔣左身上,低沉地說,“都是大人了,身子肯定不比以前那么硬朗了。”
蔣左的目光移到何行東的腿上,再移到窗外下起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