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掩近地平線，西邊燃燒著猩紅的霞光，一片寧靜悄然落幕。
何行東說，可以選擇酒店或者露營，蔣左果斷選擇了露營，張芝表示沒意見，聽從組織安排。
沙洲夜市。
里面的擺放像古代那種小攤販，燈光明亮，把人的皮膚硬是照白了兩個度。
何行東隨便找了家特色燒烤店進去坐。
幾盤的燒烤上桌。
蔣左噎了幾口唾沫，徑自拿了兩串往嘴里送。
“快吃，別客氣。”她嘴里有東西，說話有些含糊。
張芝只隨便吃了幾串，晚上沒敢多吃。
何行東說，“你要是吃不完，我灌都要給你灌進去。”
自己也拿了幾串開吃。
蔣左說，聲音有些自豪，“要論米飯我可能不行，論小吃，我很在行。”
“你說的絕不能.....”浪費糧食還沒說出口，電話震了。
蔣左兩手布滿了辣椒和油，沒手接，對著何行東說，“你從我包里拿一下。”
“麻煩。”嘴里帶著嫌棄，實際還是從她包里拿出手機，他無意瞟了眼。
蔣文之。
便移開目光，問，“你自己接還是我幫你接？”
“你幫我劃過去一下。”
蔣左急忙拿紙擦拭雙手，在劃的空當時。
何行東剛劃接通，蔣左就擦拭好手拿過手機放置耳邊，右手捂住手機，嘴唇，走了出去。
張芝往店外看，“蔣左這是接什么電話呢？”
何行東悶聲，說，“不知道她的。”
“你也吃點，別光顧著減肥。”拿了幾串放進張芝的盤里。
“不，不，真不用。”
還沒來得及阻攔，何行東已經放進去了。
何行東看著她，“糧食堅絕不能浪費。”
張芝被這話愣了下，這口吻像極了老班。
那句話一一在目。
“你可以選擇不吃，但你一旦要了它，就得把它吃完，在以后的生活里你們就能意識到糧食的重要性。”
“在我這兒，糧食堅決不能浪費，如若被我發現，圍著沙漠鐵道跑五千米，負重跑。”
那道鏗鏘有力的聲音穿透他們每一個人的身心。
“喂？”
蔣文之說，“你最近游玩的怎樣？”
“挺好，感覺比以前輕松多了。”
“那就好。”
“嗯。”
“你現在在干什么？”
“沒干什么。”
蔣左本來想說的是“在吃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蔣文之像是較勁，說“沒干什么是什么？”
對面月牙似的彩燈高高地掛在上面，照亮每個人的腳下。
蔣左說，“看月亮。”
“好看嗎？”
“挺好看的。”
“星星多嗎？”
“蔣文之。”
“在。”
“你何時變得開始問這些無聊的話了。”
安靜了許久，電話里傳來蔣文之的聲音，簡短一句，他說，“就剛才。”
夜晚有些寒意，冷風倏地竄進。
“你吃飯了嗎？”
“吃了，正打算批改一些文件就睡了。”
“那你去批改文件吧，我不打擾你了。”
“嗯，你別又不吃米飯，就吃小吃。”
他搜了青海的特產，正和蔣左口味，即使每次囑咐都是徒勞，他還是想說，雖然很煩。
“知道了。”
“注意安全。”
“注意身體。”
說完，蔣左掛斷電話。
蔣文之舉著手機的姿勢維持了十幾秒，最后，他把手機輕輕地擱置在一旁，手捂著肚子，把扔在地上的藥撿起。
蔣左抬頭又看了眼對面的彩燈，她的確是在看月亮，只不過是彩燈。
蔣左進來時，原本五六盤的燒烤，現在只剩兩盤給她留著，頓時滿臉黑線。
她問，“我的怎么就剩這一點點了。”
張芝沒敢抬頭看，低著頭東張西望。
就在幾分鐘前。
張芝以為就那么幾串就完事了，哪知道何行東說蔣左那小身板也吃不了那么多，索性多解決點，要是沒解決完——等等，你還在那沒？
張芝回了句在。
他說那好辦，還沒搞清什么名堂，就見他拿了一盤的燒烤串推到她面前
說，服從命令。
她只好被逼無奈硬生生地吃了這一盤，就在何行東還想再給她幾串，連忙從座位上飛奔廁所，速度猛如虎。
何行東一個人解決了三盤。
一個盤子也就能裝十串左右。
何行東淡淡地說，“兩盤還不夠你吃？不夠自己買去。”
“......”
“別有怨言，這頓我付的錢。”
蔣左白了一眼，“搞得好像我以往付錢時你吃的就少了一樣。”
何行東神色尷尬，盡量忽略蔣左的直視，“那是你吃不完的。”
“你放屁，那都是你自個說的。”
何行東注視她，好像在思考什么。
“看我干嘛？再看你也看不出花兒來。”
何行東低沉道，“你放屁，你自個看看你胸口的衣兜上是不是別著一個胸針，上面不就是？”
張芝‘咳’了一聲，掩蓋自己想笑的心。
蔣左聽到那聲咳嗽，抿嘴猛眨眼，像是要爭辯，最后默然。
頭發上的綠色暗沉了些，沒有之前那么艷。
何行東看著她逐字逐句地說，“第一次，那碗番茄面湯面，你沒吃完還剩一兩，我解決的。”
“第二次——”
他頓了下，小心看了眼蔣左的神色，防放心大膽的說。
“第二次是那頓五百整零一，一大半都是我給解決的。”
蔣左無語，冷眼瞪去，“這個你也好意思說？你問過我要吃啥了嗎？”
何行東默不作聲地搖搖頭，說，“沒有。”
張芝‘噗’地笑出聲，有些幸災樂禍，“呦，東哥也有今天啊。”
何行東側眸給了個張芝眼神，她索然閉嘴，繼續看著好戲。
蔣左皺眉，說“你還回答的挺義正嚴詞。”
“來，你接著說說。”
何行東嘴唇緊閉，沒吭一聲。
“第三次就是.....”
“第三次就是....嗯....什么來著？”
蔣左故意停頓，觀察何行東的表情。
“第三次到底是啥來著。。。”
終于，何行東看不下去蔣左那別扭的演技，開口道，“第三次是那一百五，這個花的到有點少，你剩的菜有半盒我給解決了。”
這男人還邊稱述邊評價。
“第四次兩百那個，剩下的五分之三也都是我解決的。”
“第五次我們三一起時，那次你倒不錯，沒剩多少。”
何行東的敘說讓張芝想起今下午她同蔣左說的。
此時的何行東，雙眸有光。
蔣左詫異，聲音發出一聲顫音，“何行東，這下我真的確定你過目不玩。”
何行東不以為然，說，“你趕緊把你這兩盤燒烤解決了，別又給我記你的次數。”
“也不差這一次。”
蔣左在吃掉第二個盤子里的燒烤時特意留了一根在那。
“骨肉相連我不喜歡。”這也確實是實話。
“你還挺挑。”
“那是。”
“......”
何行東不知道蔣左跟他學啥了，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人倒是把他的精髓給學了——臉皮厚。
何行東拿起那串骨肉相連，說，“第六次，蔣左挑食沒吃完剩了一串，我解決的。”
蔣左逗笑，“何行東，你是記錄員嗎？”
這話好像那會兒他也這么對她說過。
“是。”
蔣左微聳肩，“吃完就去露營？”
“嗯。”
蔣左問，“張芝你呢？”
“我都行。”
“那就去。”
何行東出來的時候沒有戴假肢，只拄著一跟拐杖。
到露營的路上得騎沙漠摩托
張芝172的身高，跟蔣左站在一起看不出細微的差距。
蔣左問，“你載還是我載？”
這話在何行東耳里聽著就像他是條任人宰割的咸魚。
張芝沒急著回答，她想載，但人家坐不坐她車還是一個問題。
“東哥，你要誰載你？”
何行東低沉斥罵一聲，“坐車這么簡單的事兒還需要讓來讓去嘛”
蔣左，張芝相視一笑。
蔣左催促著，“所以你到底坐誰的？，快些決定。”
何行東沉眸看了眼遠處，“蔣左你開的野，我還是跟——”
還沒等何行東話說完，蔣左轉身走開。
他叫住她，說，“你急什么？”
“你不是跟張芝嗎？”語氣有點悶。
“我說了嗎？”
“你那個意思就是啊。”
“。。。”
“你開的野，我皮厚，所以我坐你的車合適。”
蔣左視線瞟著，他薄薄的一件背心裹在身上，有汗液順喉結滑過領口。
他垂眸，濃密的睫毛下的眸色深沉。
“我開的很快，你確定？”
何行東不耐煩地說，“你再說一句我就不坐了還，你們自個去。”
張芝很快隱去情緒，坐上摩托發動火，說，“蔣左，東哥拜托你了，我先走一步。”
說完就遠遠地駛去。
蔣左看著張芝的火紅的背影，說，“咱也走吧。”
何行東這個時候較起勁來，“蔣左，你是不是不想載我？”
蔣左腳步一停，側身看他，“不想載你還等著你來跟我說這句話？夠蠢的。”
“......”
何行東胸口一悶，上前推搡著，“去去去去去，趕緊開。”
蔣左有些許的意外，何行東意外地讓她，平時她這樣說他，他早就說的你狗血淋頭。
何行東坐在蔣左身后，拐杖橫著放在后面夾著。
蔣左嘴唇微勾，問，“坐好了？”
何行東還再三確認自己有沒有抓牢固，確認后，他說，“好了。”
蔣左一個點燃就快速地加碼，由于慣性，何行東身子往后倒，逮著摩托后座的手一下往前抱住蔣左的腰，才得以避免摔下去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