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午宴的魚龍混雜,晚宴卻相對清凈了許多,來的都是祁姓族人,還多是嫡支,以及祁家的姻親,其中不乏太后的娘家薛家,皇后的娘家曹家。
“郡主!彪m也被稱為家宴,但是到底與昨日那一場不同,今日的晚宴場面更大一些,為了讓淺淺自在一些,太后特地允了淺淺穿回大周服飾,這會兒淺淺正坐在桌邊,垂首擺弄著腰間掛著的荷包上的流蘇,心里卻在想著蕭徵現(xiàn)下不知在做些什么,自己快有一個(gè)月沒見到他了。淺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之中,一道甜膩的女聲卻打斷了她的思考。淺淺抬頭一看,自己身前站著一個(gè)身穿大祁服侍的小姑娘,正端著酒杯笑盈盈地看著自己,見著淺淺抬頭,便自報(bào)家門,“臣女薛晴柔。”
淺淺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笑得一臉和煦的小姑娘,再聯(lián)想到太子妃叫薛晴婉,太后姓薛,便猜到了面前這位姑娘的身份,年紀(jì)嘛,應(yīng)該比自己小上一兩歲,不過看著她不達(dá)眼底的笑意,看上去似乎對自己有幾分?jǐn)骋,淺淺也不明情況,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便也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回了薛晴柔,道,“薛妹妹客氣了!
薛晴柔輕輕柔柔一笑,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看了一眼淺淺還未動的酒杯,挑了挑眉,道,“郡主不喜歡我們大祁的酒?”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讓周圍的閨秀都聽見了,大家都扭著頭看過來,看向淺淺的眼神,多是打量。
淺淺心中暗罵,這薛晴柔是來找茬的吧,大祁的酒很烈,不比大周,給女眷喝果釀什么的,大祁的宴會,不論男女,喝的都是同一種酒,她方才給薛晴柔面子,便只抿了一口,若是懂道理的,也就放下酒杯離開了,哪會像薛晴柔一般,大聲嚷嚷出來。礙于這么多人在場,薛晴柔也算是太后的侄孫女,淺淺想讓太后為難,便勉強(qiáng)笑了笑,道,“倒不是大祁的就不好,卻是我酒量不大好,便不喝了!
“原是如此!毖η缛釠]想到淺淺會大大方方承認(rèn)酒量不好,畢竟在他們大祁,若是酒量不好,說出去怕是要羞死人的,薛晴柔大約是沒想到大周的姑娘酒量差,膽子也會這么小,她還沒開始宣戰(zhàn),人家就認(rèn)慫了。薛晴柔知道今日的晚宴非比尋常,也不敢隨意滋事,聽著淺淺承認(rèn)酒量差,便也不再追問,只悻悻說了一句,“那真是可惜,原還想著咱們能喝個(gè)盡興呢!
“真是擾了薛小姐的雅興,只是我一向不怎么喝酒的!睖\淺勾了勾嘴角,并不戳破薛晴柔,方才她直覺薛晴柔對自己不友善,現(xiàn)下倒是能確定了,她要來大周的事,應(yīng)該很早就傳回大祁了,淺淺就不信薛家這樣的人家,會不把她甚至她父母的一切打聽明白,薛晴柔定然是知道自己不擅長喝酒的,可現(xiàn)下卻突然提起這茬,還高聲嚷嚷,不就是想讓自己出糗嗎?不過淺淺卻是不怕的,畢竟她可是大周人,酒量不好怎么了?不過她瞇眼看著坐在上首,與眾人推杯換盞卻面色如常的云峰,以及和皇后遙遙相敬,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還面不改色的李氏,皺了皺眉,明明親爹娘這么能喝,偏偏這么她就沒遺傳到呢。
淺淺蹙眉想了一會兒,也想不明白,明明三位兄長的酒量也是尚可,就自己,差不多三杯就倒,像現(xiàn)在擺在她面前的這一杯,她怕是一杯就要醉了,這酒量,也著實(shí)讓她頭痛。不過好在淺淺一開始便拒絕了薛晴柔,所以后邊即便有閨秀上前敬酒,淺淺也只要抿一口便好了,饒是如此,淺淺也抿了小半杯,這已是淺淺的極限了,若是再喝下去,怕是要出事。
淺淺趁著還清醒,朝著青黛使了個(gè)眼色,青黛會意,小跑著上前向太后身邊的女官說明了來意,讓女官代著淺淺通知了太后和皇后等人一聲,便趕緊回了淺淺身邊,扶著淺淺離了場。
“阿柔,綺云郡主這樣,也太托大了吧,方才你敬她酒不喝也就算了,如今連招呼也不打便離了場。”坐在薛晴柔身邊的一個(gè)姑娘端著酒杯,看著被青黛扶著離開的淺淺,撇了撇嘴,與薛晴柔小聲說了一句。
“阿嬌,慎言,這可是太后娘娘嫡親的外孫女,豈是我等能夠非議的。”話雖是那么說,薛晴柔卻是看著淺淺離去的方向,不動聲色地勾起了嘴角,呵,自負(fù)孤傲,果然是小地方來的,上不了臺面。可這話,薛晴柔也不會說出口,只柔聲幫著淺淺解釋,其余眾人聽了,卻更是義憤填膺,不少閨秀倒是更看不上淺淺了,甚至說著大周不過一小國家,出來的人也不會怎么樣。
早一步離開的淺淺,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因此惹來非議,甚至還上升到了國家的高度,若是知道此事,淺淺怕是即便喝完那杯酒,喝醉在桌子上,也不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