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宮與永和宮雖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宮室的大小卻是差了好幾番。永和宮原先是屬于永寧宮的一部分,后來因為某任皇帝的寵妃舍不得自己的小公主離她太遠,便將永寧宮西邊的一片宮室辟出來,做了永和宮。
蕭徵也是知道這一典故的,面對永和宮略顯蕭條的景象,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小泉子看著蕭徵慢慢勾起的嘴唇,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王爺被賜了一座這么小還蕭條的宮室,還那么開心呢?小泉子跟在自家師父后頭不過才一年,自然是不太知曉這些事,只點頭哈腰地對蕭徵說道,“王爺,殿里頭已經燒了地龍,若是有什么欠缺的,您盡可以支使殿里頭的奴婢們。”小泉子知道這個王爺不喜歡用宮里頭伺候的人,身邊伺候的都是自帶的,所以也不敢隨意為他安排。
“可以。”蕭徵淡淡點頭,然后揮手讓小泉子退下,“你下去吧,我身邊有人伺候。”
小泉子自然是不敢不領命,俯身行了個大禮,便退出了清和殿。
蕭徵在設了地龍的清和殿中背著手踱了一會兒步,最后還是坐到了桌前,喚人傳午膳,做大事之前,總要喂飽自己吧,不然一會兒這么高的宮墻可翻不過去。
“主子,小的將瓊玉郡主安頓好了。”蕭徵用完午膳,青葙便進了宮,向他匯報他離開之后,王府發生的事。
從青葙的轉述來看,高仁昱應當暫時性地說服了瓊玉郡主,至于明日會如何,端看明日了。對于這一結果,蕭徵還算是滿意,便點點頭,應了青葙,“辛苦你了。”
“是小的應該做的。”青葙恭謹地垂首,不過想到淺淺近日受的委屈,就有些猶豫著該不該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的主子。
“吞吞吐吐的,這是怎么了?有話就說吧。”蕭徵見著青葙欲言又止的模樣,皺著眉說了一句。
青葙深吸一口氣,似是下了很大決心地說道,“主子,恕小的多嘴。你明知道姑娘不喜歡主子身邊有別的女人,為何要留宿那瓊玉郡主,她也不是沒處去。”
“當年在西涼國,你也是跟在我身后的,她對我的救命之恩,我總是要報的,若是昨夜里就這樣將她趕了出去,便是有些不近人情了,更何況,當時我也沒想到,她會直接找上淺淺。”蕭徵嘆了口氣,似是有些后悔。
青葙卻是有些頭痛,明顯自家主子沒有想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里,甚至連姑娘為何生氣都不知道,只得嘆了口氣道,“主子,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姑娘生氣是因為別的緣由?”
“別的緣由,還有什么緣由?”蕭徵皺眉深思,但是想不通到底哪里有問題。
青葙撓了撓腦袋,自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上有些死板,隨即有些無奈地說道,“主子昨夜留宿了瓊玉郡主之后,應當知會姑娘一聲的,這樣姑娘也不會誤會了。”
蕭徵恍然大悟,抿唇想了想,沉吟片刻之后,點頭應是,“是我疏忽了。”
青葙內心咆哮,這哪里是疏忽啊,這明明就是沒想過好嗎?都怪他當時沒有提醒主子,讓主子與姑娘有此誤會,主子這樣,還想追到姑娘,真的是妄想了。可這些話太過大逆不道,青葙可不敢就這么說出來,最后只得說了一句,“主子若能想明白便好。”
“嗯,一會兒我就與淺淺去解釋清楚。”蕭徵想通了關鍵點,心情輕松了些,既然知道了問題出現在哪里,那只要將問題解決就行了。
青葙還能怎么說,只祈禱著一會兒姑娘見到主子別再生氣才是,尤其是在聽了主子的解釋之后,能理解主子的意思,而不產生其他誤會。
“主子,娘娘賜了明日的冠服給姑娘,除了冠服和頭面,還有一把鳳尾琴。”時刻盯著永寧宮動向的青梔來向蕭徵稟報。
“哦?鳳尾琴?你確定沒看錯?”蕭徵挑眉,有些意外,鳳尾琴是母后最珍愛的琴,連父皇都不能輕易碰的,怎么這會兒竟賜給了淺淺。
“屬下并未瞧錯,況且紅櫻姑姑親自捧著琴遞給姑娘的,屬下雖未見過鳳尾琴,但是也在回春谷瞧過娘娘撫琴的畫,對比之下,應當是無誤的。”青梔垂首,恭敬地回答。
蕭徵聞言起身,母后當年說過,這把琴日后只會傳給她的女兒,可惜母后一直沒生出女兒來,怎么這會兒懷了身孕,反而將琴賜給了淺淺呢?蕭徵心中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頓時有些煩躁了起來,在桌子邊轉了兩圈,最后還是揮手讓青梔退下,“你再去守著,沒什么大事不用回稟了。”他安排了青梔,一來是盯著永寧宮的動靜,二來也是為了保護淺淺,畢竟還是怕蘇行之垂死掙扎,沒的傷了淺淺。
青梔得令悄聲退下,青葙看著蕭徵沉思,也不再打擾,默默退到一邊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