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開恩吶,請不要將奴婢們送往煙雨閣,奴婢們愿意做牛做馬報答您。”五個女子齊刷刷地“噗通噗通”磕頭,在安靜的大廳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蕭徵卻一臉的淡然,仍是不出聲,只沉著臉看著廳中的五人,這五個人送到他手上的時候,青葙就將這幾人的情報送到他手中了,五個人是齊國公從自己養的那些舞姬中挑選出來的,各個都學過媚術,其中一個還會點拳腳,齊國公許了她們許多錢財,將她們的家人握在手中,讓她們來安陽王府誘、惑他,他是傻子才會留著這些人,雖說處理了五個人不是個問題,可他不想因為這事臟了手。
“行了,別磕頭了。”淺淺看著這幾個美人原先嬌柔的臉上,額頭已經磕的通紅,便好心出聲勸了一句,“王爺平日里政務繁忙,就算有閑暇之時,也不會待在府中聽曲觀舞,因此王府中也沒養什么樂師舞姬,你們待在王府中也只是平白多吃份糧食,不若讓你們尋個新的主家,免得荒廢了舞技。”
淺淺一番話說得中肯,既點名了王府為什么不留下這五人,也為這五個人點出了一條明路。
可這五人卻沒幾個聰明的,領頭的那個看到淺淺說話,想到齊國公今日與她們說的話,告訴她們這個紅綺姑娘是安陽王看重之人,若是可以,讓她們將這紅綺姑娘拉下馬才能真正上位,這會兒看到紅綺姑娘說話,那領頭的便向著她磕頭,楚楚可憐地哀求道,“紅綺姑娘,求您高抬貴手,留下奴婢五人吧,奴婢們一定恪守本分,不會給姑娘添堵的。”其余四個似是回過神來,也開始向淺淺磕頭,請求淺淺。
淺淺這會兒有些后悔方才為這五人說話了,簡直是蠢到沒邊了,什么叫讓她高抬貴手,合著是在說因為她嫉妒她們的美色,攛掇蕭徵將她們趕走的唄。原想為蕭徵解釋一番,結果把自己給牽扯進去了,還趟了一身的泥水甩不干凈。廳中那么多人,總會有人誤會她與蕭徵有什么關系,這說好聽點是她與蕭徵有男女之情,蕭徵寵著她為了她遣散舞姬,說難聽點,是他們二人私相授受了,若真是這般,她還做不做人了。思及此,淺淺便寒著臉,不再理這五人,磕吧磕吧,這么愛磕頭就讓她們磕去。
蕭徵見著這些人把淺淺給牽扯了進來,心中也有些惱怒了,淺淺好心為她們解圍指路,她們卻將淺淺拉下水,簡直是蠢的無可救藥,而將這些蠢人送到安陽王府的齊國公,更是蠢到透頂。蕭徵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勾了勾唇角,然后喊到,“來人,將這五個失心瘋的舞姬拖下去,聽候發落!”
五個人大驚失色,想要再磕頭求情,可一擁而上的婆子們已經將幾人摁住,拿繩子捆了,堵上嘴拖了出去,婆子們力氣大,而且有點武功底子,所以任這些人怎么掙扎,就是掙脫不了,只得硬生生地被拖下了大廳。
“我就說嘛,好好的竟會說起胡話來,原是得了失心瘋了,我看吶齊國公老眼昏花,竟將有失心瘋的人送到安陽王府,也不知他安的什么心。”沉寂的廳中,突然傳來一陣爽朗之聲,眾人定睛一看,竟是鄭國公世子鄭思遠,此刻他端起酒杯,云淡風輕地說道,“父親身子不適,母親也有些不爽利,今日喬遷之宴無法到場,父親命我向王爺代敬一杯酒,以示恭賀,還請王爺海涵。”
“鄭國公為國殺敵,落了一身病回來,是大周的功臣,本王怎會責怪,近日事忙,等事了了,本王便親自上門為鄭國公瞧瞧腿疾。”蕭徵卻并無責怪之心,端起酒杯回應。
鄭思遠沒想到安陽王竟愿意放下身段為自己的父親治腿,一時激動地話也說不出來了,若不是身后的的妻子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他還沒回過神來。要知道這大周醫術最好的便是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得動的,安陽王是皇后的嫡子,也是回春谷將來的繼承人,醫術自然也是萬里挑一的好,以前他居無定所,不露真顏,這會兒讓大家知道了他的確切身份,卻又請不動了,可安陽王親口說的會給他父親看腿疾,那就是真的會去了。
鄭思遠按壓下激動的心情,連連謝恩,還連飲了三杯酒,被安陽王勸著坐下了,這才搓著手高興地坐下,可卻是坐不住了,忍不住現在就想回府告訴自己的父親母親這個好消息。父親的腿疾這么多年來請了不少太醫大夫,都沒瞧出個所以然來,都說是戰場上留下來的毛病,這輩子是好不了了,可他忘不了父親的腿疾發作時,強忍著疼痛不出聲,滿臉冷汗的樣子,這些年母親為了父親的病擔憂成疾,也是三天兩頭的吃藥。若是安陽王能出手,應當能治好父親的腿疾,就算是治不好,那也是他們鄭國公府無上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