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廳中氣氛一時有些緊張尷尬,寂靜的膳廳中,只剩下碗筷杯勺的輕微碰撞之聲,偶爾也有蕭徵與若淵為了一塊肉小聲地爭執,不過淺淺眼神一瞟,二人又開始互相謙讓起來。
一旁服侍的下人們頭一回看到生氣的淺淺,個個噤若寒蟬,盡心盡力的服侍。要知道連安陽王和若淵公子都怕小姐呢,自己一個下人,怎么惹得起,自然是要服侍好了,把小姐哄高興了才是。
淺淺又吃了半碗手抓飯,吃了點炒時蔬,又喝了幾口湯,這才放下筷子不吃了,此時蕭徵與若淵二人也將最后一點手抓飯扒完,先后放下了筷子。
在淺淺的示意下,小丫鬟們撤下殘羹剩飯,然后陸續上了熱帕子,漱口杯,等三人收拾完之后,又上了一壺碧螺春。
“我不管你們是為了什么打起來,既然你們不愿意告訴我,那我也不多問,只是煩請你們以后打架注意一下場合,這宅子我也是客居,你們鬧成這樣,我要如何向朗表哥交代。”淺淺為二人都倒了茶水,然后語重心長地說道。
蕭徵與若淵二人卻是低頭默默喝茶,一副乖乖聆訓的樣子,偏是這副樣子讓淺淺更加頭痛,這二人顯然是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淺淺揉了揉發疼的額角,頗有些苦惱地說道,“行了行了,今兒也晚了,就不留二位了,若是二位想住下,那邊讓人收拾客房歇下,若是不想住下,那邊趁早回去,這個時辰,宮門還沒落鎖。”雖然說得是二人,其實這話是說給蕭徵聽的。
蕭徵卻是搖頭,直言要在這邊留宿一晚,等用了藥,明天臉上的青紫消了再回宮去,省得被人說閑話。
若淵見著蕭徵要留宿,便也嚷著自己也想留宿,還言明自己的房間要在蕭徵隔壁,晚上要與蕭徵促膝長談。
淺淺看著湊熱鬧的若淵,額角抽抽,這二人顯然是還沒打夠,還想再打一次的樣子。
“二位既然還沒聊夠,不若請安陽王到若淵公子的府上歇下吧,二位可以好好聊個夠,怎么聊都行。”淺淺直接下了逐客令,要將二人趕出去。
蕭徵卻是不同意,他要留宿,最真實的目的就是為了就近保護淺淺,順便看看到底還有沒有人盯著這邊,若是被趕到若淵的府上,那還怎么就近啊,難道要他半夜翻墻嗎?
若淵自然也是知道蕭徵的目的是什么,他要留宿的原因也是相同的,他怕蕭徵帶來什么人,傷到了淺淺就不好了,所以才想著就近保護,沒想到竟要被趕出去了,那怎么得了,總不能半夜再爬墻來這邊趙宅盯著吧,這樣一來動靜就太大了,容易被人察覺。
“不不不,我們就想歇在這里,最好能在倚梅閣附近,我們想賞梅。”若淵趕忙搖頭拒絕了淺淺的“好意”,并又提出了一個借口。
“對對對,我們要賞梅,最好能在梅樹下喝酒暢談。”蕭徵也是急忙應和。
若不是看過他們二人打架兇狠的樣子,淺淺見著若淵與蕭徵二人言之鑿鑿的模樣,還以為二人友誼深厚呢。淺淺抽了抽嘴角,對這樣蹩腳的借口怎么也信不起來,可當著這么多下人的面,也不好讓二人失了面子,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應下,正好斂秋回來了,于是便將活推給了斂秋,“兩位公子要在府上歇下,你在倚梅閣附近找兩個客廂,然后為兩位公子準備好酒好菜,二位要在黑夜中賞!梅!花!”最后三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這才初四,月亮的影子都沒有,梅林中黑漆漆的,賞個屁梅花啊,明天千萬別讓她看到梅林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樣子才好。
斂秋愣了一瞬,雖然有些不懂為什么淺淺如此吩咐,不過聽到若淵要留宿,便什么也顧不上了,忙行了禮退下,興奮地去安排了。
淺淺也不想與這二人過多糾纏,見事情已安排妥當,便起身告辭,臨走前還不忘好好“叮囑”二人一番,“二位,記著這府上的東西都是要算錢的!”
蕭徵與若淵二人怎會不懂淺淺在說些什么,自然都是點點頭,表示一定會管好自己,并約束好對方,而且信誓旦旦地表示晚上真的只是賞梅。
淺淺心中翻了個白眼,男人的話才不可信呢,誰知道二人會不會打起來,不過只要不拆家,隨二人打吧,總歸不會把對方給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