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父皇也是這個意思,他是在用太子妃的位置與你做交換……”蕭徵看著太子仍是沒下定決心,便也不再勸,弟弟房里的事,他也不宜過多地插手。
淺淺見了蕭徵不再提,也是眼觀鼻鼻觀心,在一旁安靜喝茶吃茶點。
太子也覺得現在的氣氛突然變得尷尬,于是換了個話題,“皇兄初六搬府,可缺什么物件兒?”
蕭徵聞言挑挑眉,放下茶盞,溫聲道,“怎么?你要送我東西?”
“咳咳,你也知道我窮的很,能送你的東西并不多的。”太子輕咳了幾聲,臉色有些不自然,誰都知道他大哥比他有錢的,哪會缺東西啊,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蕭徵卻是當真了的樣子,摸了摸下巴,笑著說道,“我書房里頭還缺一副棋,不若……”
“那是江南大儒花陽秋送我的珍瓏棋,你居然看上了那個,不行,換一樣。”太子卻是大驚失色,連忙搖頭,這珍瓏棋,白子是用和田玉雕的,黑子卻是用稀少的墨玉雕刻而成,這可是當初他與花陽秋下了一天的棋贏回來的,尋常都不會拿出來把玩,他可舍不得送給蕭徵。
“沒關系,這回不送,下回你總愿意送的。”蕭徵卻是不以為然,把玩著手中的紅梅白瓷茶盞,笑得溫潤。
太子見了卻是打了個冷顫,看樣子這珍瓏棋自己是保不住了,遂無奈說道,“好吧好吧,等初六那日,我便讓人送到王府上。”
蕭徵一臉得意,竟向淺淺使了個“我很厲害吧”的眼色,淺淺在看了不由莞爾,什么時候蕭徵也像個小孩子一樣了。
三人又在廳里頭說了幾句話,然后就散了場,太子去了西苑看小皇孫,淺淺則跟著蕭徵回了永寧宮。
初四,皇上欲再次遣散后宮,眾臣上書阻攔,皇上便暫時歇了心思,未成想,待回到坤寧宮時,卻遇到了高貴妃、李貴妃、王貴妃三位的貴妃,高貴妃懇求皇后賜個小佛堂,讓她余生在小佛堂中修佛,聊度殘生;而王貴妃希望能被放出宮,回老家替族弟守祭田;而李貴妃,則領著小公主,希望皇上能為公主賜婚,然后自己跟著公主住到公主府去。
皇后不舍,均是好言相勸,極力挽留,皇上卻是大手一揮,同意了三人的要求,下旨為高貴妃在皇陵附近修了一個佛堂,若是有忠心的宮婢,允許跟隨侍奉;至于王貴妃,則允她回宥陽老家,順便撥了百畝良田,三個田莊,作為她的私產。
“蕭微,淑慎性成,克嫻內則,……茲賜名淑嫻公主,賜婚于平津侯嫡次子袁琩,賜公主府一座……公主年幼,特令李貴妃出宮陪伴,悉心教導……”馮公公親自帶了人到李貴妃的宜和宮宣旨,見著李貴妃喜極而泣的臉,笑著俯下身,親自將李貴妃攙起來,“娘娘,快接旨吧,咱家可是聽說平津侯的嫡次子是個好孩子呢,雖說不上文武雙全,卻是個滿腹經綸的,雖說不能繼承家業,但也沒有什么壓力,咱家看著,皇上這婚事真是賜的極好的。”
“公公說的是,多謝公公,還勞煩公公跑一趟了。”李貴妃笑著用帕子掖了掖眼角的淚,然后身后的月華連忙將一包塞滿了銀子的荷包塞到了馮公公的手中。
因著是喜事,馮公公也不推辭,掂量了一番便順手塞進了袖中,“皇上身邊離不得咱家,那咱家先回去了,等公主出嫁之時,咱家再厚著臉皮向貴妃娘娘討一把喜糖吃。”
“應該的,應該的。”李貴妃連忙使了月華將馮公公送出門,馮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別說吃把不受寵的公主的喜糖了,就是來喝杯喜酒也是使得的。
“母妃,是真的嗎?兒臣要嫁給琩哥哥了?!”淑嫻公主接過圣旨之后,一臉的難以置信,連忙打開圣旨,確認了好幾遍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立馬高興地將圣旨抱在了胸前,激動地問著李貴妃。
“是真的,是真的,待公主成親后,還能開府出去住,母妃也能跟著公主住到公主府上……”李貴妃激動地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抱著淑嫻公主不斷地說著皇上圣明之類的話。
李貴妃心中對皇上和皇后充滿了感激,不單單是因為淑嫻公主今日被賜了封號,還有這賜婚,也是極得她的心的,平津侯是她舅舅家,袁琩是她舅舅的嫡次子,是她知根知底的人,而且這孩子也是真心愛慕淑嫻,只不過這些年平津侯府開始走下坡路,平津侯不敢求娶淑嫻罷了,這會兒的賜婚卻是讓眾人都滿意了,李貴妃能不激動嘛。
接連幾道圣旨頒下來,把眾人都弄懵了,待那些內閣大臣反應過來,事情已成了定局,可圣旨已下,內閣就算是再上奏折,也不會改變結果,于是便塵埃落定,皇上指了欽天監為三位貴妃算動土、啟程、嫁女的日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