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與青蓮雖然奇怪淺淺突然變了臉,但還是默不作聲地服侍著悶悶不樂的淺淺歇下。至于蕭徵,則是去了書房處理公務,批閱折子。
淺淺心里有事,躺在床上翻烙餅似的翻了半個時辰還是沒睡著,正想著要不要起身去溜達一圈時,外頭青煙問話,“小姐,青葙送了兩筐子梅花過來。”
“抬到小廚房去,我這就過去。”淺淺一骨碌起來,喚了青蓮和青煙進來伺候,“怎么這么快,青葙是在哪兒摘的梅花?”
“奴婢也不清楚,不過看梅花的成色,似是品種很名貴的樣子。”青蓮欲言又止,不過還是對淺淺說了實話,她看了那筐梅花,心中總是有點忐忑,青葙不會是去哪個名貴的梅花林把人家的梅花給薅完了吧。
“名貴?”淺淺腦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連忙提了裙擺出門,梅花一定要取新鮮的才好,若是時間擱置太長了,便會失了清香的味道。
“小心點,這可是姑娘要的東西,別給我弄壞了。”清香盯著那些小公公把梅花抬進小廚房,小心翼翼地放下,這才滿意地擺擺手,“行了,你們下去吧。”
秦香知道淺淺做東西時,喜歡用自己的人手,便趕了那些人出去,自己則等在小廚房,等著淺淺差遣。
“青葙,你從哪兒摘的那么多梅花?!”淺淺一進廚房,就見到了地上滿滿兩筐的梅花,一筐是宮粉梅,一筐是大紅梅,青葙手邊還有個籃子,里頭放著的竟是綠萼梅,一時驚叫起來。
“小的……去了趟御花園……”青葙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話說了一半。
淺淺卻是聽明白了,一時瞠目,臭小子真的去薅了皇上的羊毛啊,也不知皇上如果看到光禿禿的梅花林會不會大發雷霆,若是查到永寧宮,自己豈不是成了罪人。
“姑娘放心吧,主子打過招呼了,皇上不會怪罪的。”青葙看著淺淺一臉的震驚,又突然的忐忑,連忙出聲。
淺淺半信半疑,不過看著青葙這么大搖大擺地將兩筐梅花抬進來,想來應當是事先經過皇上同意的,于是心中也稍稍安定下來。
“既如此,那便留下吧,宮粉梅和大紅梅挑一挑,大朵的挑出來,做些梅花酥,”淺淺看著這么多梅花,也是頭痛,光是挑揀,也要花上大半日,想了想,又說道,“喊幾個靠得住的小宮女過來幫忙。”
青煙與青蓮原看著這兩筐梅花也是心中叫苦,當初她們釀酒,也不過摘了兩籃子而已,兩個人都挑了一個多時辰,這會兒兩筐子,若是光她們兩個人挑,可得花上不少時間。好在這會兒淺淺讓再叫幾個人幫忙,自己手上的負擔又能輕一些。
青煙連忙行了禮退下,去挑了四個手腳利索,嘴巴又嚴實的機靈的小宮女,進了小廚房幫忙。
淺淺怕這些梅花放久了壞了口味,不光指點著她們挑揀,自己也搬了把凳子坐在一旁挑出雜質與壞的花朵,又將大小分了類,大的一些留出來做梅花酥,小的則用來釀酒,至于綠萼梅,則是全晾干了收起來日后泡茶喝。
在挑綠萼梅時,淺淺看到竟有一把金錢綠萼,眉毛不由跳了跳,這么金貴的品種竟也摘了來,不過好在青葙沒把灑金梅等等那些貴重的品種摘進來,想到皇宮中還有一株稱為天下第一梅的“別角晚水”,淺淺細細看了看,好似也沒有這株梅花的花瓣,心中更松了口氣。
“我在那邊還看到一株梅花,現下只有小花蕾,連個花苞都沒有,小的就沒有摘下來,等下次開花了,小的就把那株花也摘過來。想來晚開的花定然更香些。”正當淺淺松氣時,青葙卻說了一句話,嚇得淺淺差點把手中的梅花給打落到地上。
“別,這株梅花你可動不得,否則你的主子都保不住你!”淺淺抽了抽嘴角,剛剛還在慶幸青葙沒有摘“別角晚水”呢,現下青葙一提,才想起來這株梅花花期是比別的梅花晚些,這才躲過青葙的毒手的。
青葙聞言撓頭,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為何?不就是一株梅花嗎?”
“那株梅花叫做“別角晚水”,“別角”,是形容它花瓣太多,將開未開之時,有些瓣就別在了一起;“晚”是指它屬于晚梅,在二月下旬或三月上旬才會綻放;“水”是因為它是水紅色的。這株梅花全大周,應該說是全天下,也就這么幾株,目前已知的一株在皇宮的御花園里,另一株則是被皇上賜給了江南大儒的花家,現下就種在花家的祖宅,代代相傳。”淺淺看著小廚房里頭的眾人都是一臉懵懂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了一番。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尤其是青葙,聽說這梅花這么貴重,暗自慶幸還好這花沒開,不然被他這個沒眼力價的給薅禿嚕皮了,皇上真的會把自己斬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