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徵在轎輦中扯出一抹冷笑,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閑情管他的事,看來他不給蕭衍一個教訓,蕭衍是不知道收斂的。
“不過是出宮到城郊去轉了轉,看了看農戶一年的收成如何,也好為來年的春耕早做打算。怎么,三皇弟的人不是跟著孤出去的嗎,竟然沒向你匯報?”蕭徵臉轎簾子都懶得掀開,在里頭擠兌了蕭衍一句。
蕭衍臉色鐵青,暗暗咬了牙,他派出去的都是自己精心挑選的暗衛,竟被太子這么容易就發現了,是不是以前自己派出去的那些盯梢的人,都是在太子眼皮子底下的,怪不得自己多次計劃都成不了事,想來太子手上的人比他手上的人更厲害。可是蕭衍籌謀那么多年,自然是不會因為這么一件小事受挫的,手上的人功夫再厲害又如何,明的來不了,他就來陰的,總能找到太子的弱點,把太子給弄死的,只要太子死了,父皇膝下就他一個成年的皇子,這太子之位自然是落到他頭上了。
蕭衍深呼吸幾次,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后,冷靜地回復蕭徵道,“皇兄多慮了,臣弟不過是看著皇兄只帶了幾人出宮,擔心皇兄的安危,這才派了人暗中守護的,沒想到竟被皇兄發現了。臣弟一番好心,皇兄不要介意才好。”
“哦,是嗎?那三皇弟手下的人看來是功夫不到家啊,連孤這樣沒什么用的人都能發現,看來還是需要好好調、教一番啊。”蕭徵故意一字一句說得緩慢,意在惹蕭衍生氣。
蕭衍的面色白了白,當初可是他說的太子武藝太差,著實是個沒什么用的人,這會兒卻被太子拿來打臉,實在是氣不過,可是就算是氣不過,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樣,畢竟現在自己是偷溜進皇宮,太子手中攥著這個把柄,若是心情不好,捅給了父皇,父皇一氣之下再加個一個月禁閉都是有的,若是讓那些御史臺知道了,彈劾自己一個抗旨不遵之罪,也會累及自己的名聲。
可是蕭衍想到近期自己在太子手中接連受挫,又有些不甘心,明明前幾年自己還壓太子一頭,自從那回太子遇刺回宮后,似乎自己就開始倒霉了,回回明明要把太子打壓下去了,偏偏又有什么事幫了太子一把,幫太子一把也就算了,還要壓自己一頭,以至于現在自己到了這般地步。說來也是太子妃太過愚蠢,竟相信自己還會要一個已經嫁過人的婦人,還敢在除夕家宴時,用母妃的名義,單獨約見自己,給自己的茶水中下藥,若不是因為她,今日他怎么會對太子伏低做小。
想到這兒,蕭衍就恨得牙癢癢,想起先前得的消息,眼珠子一轉,笑道,“聽說皇兄帶了一個女子進宮,不知是哪家的閨秀,竟得了皇兄的青眼,能不按規矩就帶進宮中來。”蕭衍說話間,還在人群中打量了一番,看到只有青煙和青蓮兩個宮婢,眼神中略帶失望,莫非太子并沒有帶那個女子進宮?可自己得到的線報明明是太子帶著一個女子上了馬車的,至于怎么通過守衛的檢查,馬車那么大,自然是可以藏下一個人,可轎輦不一樣了,轎輦空間狹小,是不能藏下一個大活人的。要知道就算是皇上,想要帶個女人進宮過夜,也是需要走個程序的,這會兒太子帶了個女人進宮,還藏著掖著的,必然是有問題。
淺淺躲在轎輦中,聽到蕭衍的話,心口一提,有些緊張地拽了拽蕭徵的衣角,的確,這會兒蕭徵雖讓她躲一下,可是轎輦畢竟空間狹小,自己雖是蜷著身子,可是還是露了一點衣物在外頭,若是沒有蕭徵擋著,怕是一眼就能瞧見里頭藏了個人人。
蕭徵覺察到淺淺在拉扯他的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再直起身來,掀開轎簾走了出去。蕭衍在蕭徵掀開轎簾子的瞬間往里頭看了一眼,可惜宮道昏暗,轎輦里頭瞧不大清楚,不過倒真不像藏了個人的樣子,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三皇弟,若是你要隨意往孤身上按個私帶女子進宮的罪名,也好歹找出證據來,無憑無據的,就算是告到父皇那兒,父皇也是不信的。”蕭徵看了眼看似低眉順眼,實則身上的戾氣都快迸發出來的三皇子,嘴角掛上了若有似無的冷笑,“三皇弟若是不服氣,不若現下跟著孤到父皇面前評評理。”
“許是臣弟看錯了,臣弟還要回皇子府,再不出宮便要趕不上宮門落鎖了,也不耽擱皇兄進宮赴宴,臣弟這就告辭。”說話間,三皇子一瘸一拐地上了肩輿,然后吩咐手下的人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