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廖月芳卻心懷忐忑地陪著程槿回到正廳,她原以為后花園的事自己瞞著不說,云嵋便不會知道,可惜她忘了現在的廖府早已不是她娘柳氏掌權的廖府了,早在程槿與淺淺對上時,便有小丫鬟偷偷跑來告訴了云嵋,奈何云嵋礙著程夫人在場,不好當場發作,只讓郭氏去處理。
不過等郭氏借口凈手,問清楚事由,然后匆匆趕來解圍時,淺淺早已不在后花園了,而程槿與廖月芳也已在回來的路上。郭氏細細打聽了,知道淺淺并沒有吃虧,這才松了口氣,就說這么機靈的姑娘應當不會有什么問題,不過這知府家的姑娘也太不懂事了些,在別人家里,咄咄逼人地質問人家的客人,也不知這程夫人怎么教的。
“廖夫人,時辰也不早,府中還有諸多事務,我們這便回去了。”程夫人見著程槿嘟著嘴,面上顯露著不快,又見著廖月芳低著頭,畏畏縮縮的樣子,心中一咯噔,她就這么一個女兒,平日里寵壞了,到外面老是惹禍,換作以前,老爺還會為女兒惹下的事多少會罩著些,可是這些日子家中發生了許多事,老爺對她多有不滿,連帶著女兒也被他訓斥了多次,這次若是在廖府又惹出事端,怕是要被老爺重罰。思及此,程夫人忙站起身告辭,然后拉過程槿便想走。
程槿本就心中不快,見她娘拉著自己要走,當時就不干了,嚷嚷著出聲,“娘,你干嘛啊?!”她還有口氣沒出呢。
程夫人連忙捂住程槿的嘴,咬牙輕聲道,“行了小祖宗,有什么事回去再說。”
程槿卻不干,“不行,我現在就得說!”
程夫人見著程槿大吵大嚷的樣子,毫無閨秀的矜持,又抬眼看到云嵋似笑非笑的表情,饒是她平日里厚臉皮,也是臊了個大紅臉,忙道,“我家槿兒想來是昨晚沒睡好,鬧些脾氣,廖夫人別介意。”
“娘,我哪里沒睡好了,我就是看不慣廖家收留的那個云淺淺!”程槿卻是一點也沒聽懂她娘的意思,反而將心中所想嚷嚷了出來。
“哦?請問淺淺怎么惹到程大小姐了?”云嵋聽著程槿提到淺淺的名字,心中冷笑,但是面上不顯,這種無腦的人最好套話了。
“廖夫人,不是我說,這種破落戶親戚收留個幾日也就算了,這都一個多月了,怎么還讓人留在府上打秋風呢?我瞧著郢城那么多酒家,隨便送她到一家去做廚娘,她能養活自己,何必自己操心呢?”果然,云嵋話音剛落,程槿便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堆,程夫人想捂嘴都來不及了。
“哦?破落戶?”云嵋聞言真是想笑,云家的財力可是比廖家高上不少,竟被程槿說成破落戶,看來這程槿不單單是無腦,還沒見識,“不知程大小姐是從哪兒看出來淺淺是個破落戶的?”
“賴在廖府一個多月了,吃你們的住你們的,穿不出好衣裳,帶不起好首飾,不是破落戶是什么?”程槿有些洋洋得意,似乎是在讓云嵋感謝她幫她認清云淺淺這人。
云嵋差點笑出聲來,程槿這般,程夫人竟還敢帶出來,也不找些厲害的嬤嬤好好教導,否則,這到處惹禍的性子,敗了程家也是可能。云嵋笑著搖搖頭,不欲作答。
程槿見著云嵋不說話,以為她是為難,便道,“廖夫人無需為難,這種厚臉皮的人,直接趕出去便是,何須………”
這回程夫人及時捂住了程槿的嘴,然后訕笑著道,“家里還有急事,我們得先走了。”說完便拖著“嗚嗚”出聲的程槿便往門口邁去。
云嵋見狀也不攔著,站起身來,對著程家母女的背影道,“那我也不多送了,程夫人可要路上小心。櫻桃,替我送送程夫人。”
“是。”一旁的櫻桃乖順地行禮,然后出門送程家母女出廖府,直到看著二人的馬車啟程,這才回來復命。
“母親,也不知這程夫人怎么養的女兒,竟如此無禮。”郭氏見著二人走了,這才抱怨了一句,到人家家里來指手畫腳,就算是知府之女也不應該吧。
云嵋卻是無所謂地撇撇嘴,“理她作甚,這種人遲早會把自己作死,程大人若是想保住自己的官職,必然會好好治她的。”
郭氏聞言,倒覺得有理,隨即地點點頭,“不過倒是委屈淺淺了,竟遇上個這么個人。”
“淺淺聰慧,嘴皮子又厲害,想來這程槿沒占到便宜,否則也不會拿到這兒來嚷嚷。”云嵋倒是對淺淺放心,廖月芳這種白蓮花淺淺都能隨便治,程槿這種低級的對手,淺淺能一個捏死倆,她自然是不會擔心的。
郭氏聞言也是笑了,將小丫鬟告訴她在后花園發生的事,又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云嵋聽,婆媳二人倒是又樂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