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隨著小優跑進門,淺淺他們跟著邁進這破敗的小院子里,聽見里邊一間屋子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淺淺皺了皺眉,昨日瞧著不過步履蹣跚了些,怎么今日就這般嚴重了?青黛與青芷也覺得有些奇怪,便先行進去瞧了瞧,待看了屋子中確實沒有異樣后,才讓淺淺進門。淺淺邁步走進低矮陰暗的屋子,里頭沒有點燈,昏沉沉的,壓抑的讓人難受,屋子中不過一張破舊的桌子,兩張凳子,以及一張用木板與磚塊搭起來的床,上頭的破棉絮中,躺著一個人,正是昨日的老婆婆。“小優,小優?!是誰來了啊?”躺在床上的老婆婆聽到動靜,便問小優。小優趴在床邊,拉著他奶奶的小手道,“奶奶,是昨天那個漂亮姐姐來了,小優找她幫忙,姐姐是個好人,真的來了。”老婆婆一聽,忙掙扎著起身,一邊責備小優,“你這孩子,我不過是染了風寒罷了,怎么就找了人家姑娘過來,咳咳,若是把病過給了人家可怎么好?”淺淺見狀,忙上前要去扶老婆婆,云珠與紅箋先她一步上前,將老婆婆扶起身,還很貼心地倒了一杯茶水喂她喝下。“奶奶,上次你病了半個月才好,后來落了病根,你說過這個姐姐是個好人,小優就想著去找姐姐幫忙。”小優聽聞自己的奶奶責備自己,覺得有些委屈,到底是小孩子,竟落了淚。淺淺見狀,忙蹲下身來,幫小優拭去眼淚,“好了,小優,你別哭了。奶奶不過是隨口說說,你別往心里去。現下既然姐姐今日過來,必會幫你奶奶的。”“老婆婆,既然小優能找到我,那也算我們有緣。大夫現在應當在路上了,我帶了些早點,也不知你們有沒有用過,不如先吃些墊墊肚子。”說話間,后頭的青黛忙把食盒拎上來,放在桌子上打開,里頭除了一碗青菜雞蛋粥,還有幾個白饅頭,幾個肉包子。“哎喲姑娘,這怎么使得,我們不過是一面之緣,姑娘就這么幫我們,老婆子我真是無以為報,小優,快過來給姑娘磕幾個頭。”老婆婆見著淺淺又是請大夫,又是送吃的,感激不已,忙招呼小優過來磕頭。“老婆婆,可別如此,真是折煞我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我不過是瞧著小優與我有緣,這才出手相幫。你們便好好受著吧,先吃點東西,一會兒大夫來了開了藥,也好吃藥,我聽說許多藥是不能空腹吃的。”淺淺從里頭拿起一個肉包子,遞給小優,小優回頭看了一眼他奶奶,見她奶奶點頭,這才興高采烈地接下,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云珠也從食盒中端出青菜雞蛋粥,遞到老婆婆面前,一勺勺地喂她,一邊喂,一邊問她,“老婆婆,家中是沒有親戚投靠了嗎?怎么住在這兒?”“唉,我老婆子這輩子就生了兩個兒子,小的得病死了,大的七歲那年在元宵燈會上走失后再也沒找回來,守著這間破房子,就想著有生之年,萬一我那大兒子又尋回來了,我也好與他團聚。”老婆婆喝了口粥,感慨了一番,想到那至今無音訊的大兒子,心中便有些難過,“若是大兒還在,他的孩子說不準也有與姑娘一般大了。”淺淺看著老婆婆佝僂的身子,又想到她的身世經歷,也是唏噓不已,看來老婆婆這輩子也算是命運多舛了,“老婆婆,若是您的大兒健在,今年該多大了?”“也該三十有六了。”老婆婆心中時刻惦記著她的大兒子,自然是對他的年紀張口就來。淺淺掐指算了算,覺得有些奇怪,“那婆婆您今年貴庚啊?”“我?老婆子我今年五十有二了。”老婆婆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頭發,苦笑道,“這頭發,是在我小兒子去時,白了一半,在我兒媳去時,白了另一半。”淺淺聽著老婆婆將這些年的經歷娓娓道來,心中有些不舒服,自己從小被寵著捧著長大,沒吃過苦頭,卻沒想過一個人能哭成這樣。“小優這孩子,先天不足,原就比別人小些。他剛出生時,家里還有些家底,我也還算年輕,到外頭做工,總算是養活了他,直至后來,我大病一場,連病了幾個月,花光了家里的銀錢,才勉強將我的毛病看好,可到底是落下了病根,不能做重活,一開始鄰里還幫這些,可后來,誰也撐不住這么拖累,都不再相幫。是我沒用,連累了小優,饑一頓飽一頓的,比尋常人家的孩子要小上許多。”老婆婆摸了摸小優的頭,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