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獨自感慨了一番,末了,扭頭問淺淺,“妹妹為何問上這么一句?”
淺淺見著盛氏長吁短嘆,心中不忍,“妹妹這般問,自然是想為姐姐出出主意,擺脫現在的困境。”
盛氏眼睛亮了亮,今日陳三太太說的一番話,不過是開解了她一番,讓她解了心結,可是對于目前的困境,卻是一點法子也沒有,她未出嫁前,家中人員關系簡單,父親就娶了母親一人,也沒有妻妾爭寵,是以,她以為嫁人后也該過上這般簡單幸福的生活,誠然,嫁到錢家的頭兩年,婆婆慈愛,夫君也愛重她,可沒想到,自從這個茹姨娘出現后,夫君對她就完全變了,自她生下安安,他就來瞧過幾回,而且每次都是被婆婆逼著過來的,對她也不再似以前關懷備至,連她大出血險些丟了性命,也不過是輕飄飄地問了一句“能活否”。盛氏的眼神又暗了下去,“如今我們之間,隔著一個茹姨娘,怕是回不到從前了。妹妹怎能有什么法子幫我呢?”
“姐姐莫急,聽我說完。”淺淺為盛氏續上一杯玫瑰花茶,道,“若姐姐對錢公子還有情,那么就振作起來,用手段贏回錢公子的心;若是無情,那我們便不再理會你夫君對茹姨娘如何,只管做你自己的錢少奶奶。”
“若是我兩樣都不選呢?”盛氏聽完沉默了一會兒,竟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淺淺有些詫異盛氏竟會兩樣都不選,莫非她有了別的想法,“難道姐姐?”
盛氏有些艱難地點點頭,“是,我想和離,但是我要帶著安安和離。”
淺淺皺了皺眉,大周雖然開放,但是和離后的女人日子還是不太好過的,而且能夠再嫁的也很少,更不用說帶走孩子,血脈對一個家庭來說是很重要的,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想帶走是件很困難的事。淺淺有些為難,“姐姐若是想和離倒是不難,但若是要帶著安安,怕是有些難了。”
盛氏點頭,黯然道,“我也知道,但是今日我想通了,雖然我婆婆待我不錯,但是我夫君如今心完全放在了茹姨娘身上,我繼續待在錢府,不過是自找罪受罷了,安安不過是個女孩,如今還小,茹姨娘就幾次三番的想動手,我想保護安安,可是身子骨卻總是這般,無法好起來,我好怕好怕我”
“姐姐可有請大夫瞧過?”淺淺想著,會不會是李靜茹偷偷地給盛氏下藥了。
盛氏點點頭,“回春閣的大夫不知請了多少個,總是這副樣子,吃了多少藥也不好,都說是心病,得靠著我自己好,可是每日里見著夫君與茹姨娘同進同出,我心中就酸楚的很。不如離開,眼不見為凈。”
“那茹姨娘對安安做的事,姐姐可有告訴錢夫人?”淺淺想到李靜茹連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對她的厭惡更甚。
盛氏又搖搖頭,“沒有證據的事,該怎么說呢?只得叫身邊的人盯緊了些,整日里不錯眼地看著。就像今日出門,我把所有能留下的丫鬟婆子都給安安留下了,婆婆許是也察覺出了什么,也留了幾個厲害的婆子給我。”
淺淺皺眉,看來錢夫人也不是傻的,估摸著這李靜茹等生下孩子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繼續側耳傾聽。
“說實話,當年錢家求娶,我心中已有心悅之人,可怎奈父命難違,縱然萬般不情愿,也只得嫁到了錢家。婚后婆婆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夫君也是待我極好,我這才打算忘了心中之人,好好過日子。可是還沒等我腹中的孩兒足月,竟有這么一個人出現了。想來夫君是尋到了真愛,那我也不想再在府中礙他們二人的眼。”盛氏拿出帕子,掖了掖眼角的眼淚。
淺淺想到這些日子李靜茹被抬到錢府后,被扒出來的八卦,聽說他們二人很早之前便有往來,后來被錢夫人發現,這才匆匆定了盛氏,趕著成婚,想來那時候二人就有了私情,只是錢夫人瞧不上李家,這才定了書香世家的盛家女兒,只是沒想到盛氏心中會有心悅之人,平白地拆散了一對苦命鴛鴦。淺淺也嘆了口氣,道,“姐姐若是想和離,便要回娘家,先征得自己父母的同意。”
盛氏斂了斂眉,點頭,“自然是要的,我母親一向支持我,但是我父親”
“臉面再重要,能有自己女兒的命重要嗎?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了什么樣子?”淺淺有些著急,這古人思想本就迂腐,更不用說著盛家書香傳家,大約是容不下和離的女子的。
盛氏也是哀嘆,“一切還需從長計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