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結束,周家姐妹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再次看煙花就要等到除夕了,那時候天氣寒冷,怕是沒現在那么好的興致。
周明朗和淺淺也收回目光,不經意地看了對方一眼,又撇過頭去,其余幾人見著二人這樣子,自然是心中明白,尤其是曹妍,笑著扯了扯淺淺的袖子,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惹得淺淺追著要打她。
云江瞧著和自家妹妹一道笑鬧的曹妍,也是滿面笑容。母親前段時間與他提了他與阿妍的親事,曹將軍和曹夫人已經松口了,他們二人的親事,不出意外就能成。
“時辰也不早了,不如咱們就此別過,各自回府吧,我已讓人去安排了馬車。”云深見著幾人都玩的開心的樣子,但又不得不開口提醒。
錦帶河上的畫舫一一回到了岸邊,倚東風中的人也陸陸續續回家了,如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人,時辰的確不早,該回府了。此時因為街上人群已經散去,馬車此時倒是能駛到倚東風樓下。
曹妍率先上了曹家的馬車,與眾人道別之后就走了,淺淺跟著三位兄長進了云家的第二輛馬車,李氏早已在放煙花之前就回了云府,因此現下就淺淺一人一輛馬車。
“朗表哥,表姐,表妹,我們先走一步,你們也早些回去吧。”淺淺掀開車窗簾子,小聲地叮囑了一句。
周明朗聽得心神一動,差點就沖上去,不過還是強行忍住,“我們馬上就回去,表妹你們路上也注意安全。”
周明悠撇撇嘴,三哥遇上淺淺,真的是丟了魂了,不就是告個別,整的跟什么似的,“三哥,別磨嘰了,我們快上車吧,再不回去,爹娘和三叔三嬸要著急了。”
周明朗無法,只得戀戀不舍地上了周家的馬車,兩家馬車一東一西地向相反方向駛去。
等淺淺回到云府,已是戌時末,四兄妹著人去青松苑和棲霞苑報了個平安,便在大門處分別,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淺淺一腳剛邁進聽雨小筑的院子,便覺得困倦洶涌而來,朝著閨房的腳步一轉,直接去了浴房,“先準備熱水,我泡個澡再睡。”
“是。”紅箋應聲,小跑著先去安排了。
等淺淺到了浴房,里頭的浴桶冒著騰騰熱氣,淺淺伸直了手臂,讓云珠等人幫她除去衣物,然后扶著她們的手邁進浴桶里。
“呼,真是舒服。”淺淺泡在溫熱的水里頭,舒服地呼出一口氣,今日就逛了一晚上街,腿不過是有些酸痛,不過現下熱水一泡,倒是覺得舒服了許多。
云珠和紅箋一個捏肩,一個捏腳,淺淺舒服地想睡過去,事實是,她的確睡了過去,等云珠發現時,淺淺已歪著頭睡了多時了。
“小姐,別睡了,小心著涼。”云珠只得小聲把淺淺叫醒,見著淺淺睜開眼,睡眼朦朧的樣子,嘆了口氣,將她扶起來,套上淺淺要求定制的睡袍,扶著她回了房間,在床上將她安置好,見著淺淺又睡過去了,這才熄了燭火,退出去到隔壁耳房歇下了。
等云珠關上門,腳步聲遠去,原本睡著的淺淺睜開了眼睛,緩緩坐了起來,她下床穿上繡鞋,走到窗邊,將窗子推開,瑩白色的月光傾瀉而下,鋪滿了地面。
“青松。”淺淺站在窗前低低喚了一聲。
一道人影從屋頂上跳下來,站在窗外,恭敬地問道,“小姐喚屬下何事?”
“你把這盒月餅送到蕭徵手上,我知道今天他也在,我看到他了。”倚東風臨著錦帶河而見,蕭徵的那艘畫舫就在附近,他的身形她再熟悉不過,她靠近周明朗,不過是故意讓蕭徵看到,結果他就這么走了,顯然他心中也不是多在意她。
“小姐,這”青松欲言又止,今晚的情形他也是瞧見了,沒想到小姐竟瞧見了少主,可為何
“有些事不必知道得過于清楚,今后我與他,最多也不過是生意上的往來,我們只會是朋友,若是你們想回去,我也不會攔著。”淺淺背過身去,強裝鎮定地說道。
青松自然不敢再多說什么,只低低應了聲是,便施展輕功往蕭徵所在的地方而去。
淺淺回頭看著青松遠去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她這樣自欺欺人是做什么呢?
抬頭望了望高懸于空中的一輪圓月,嘆了口氣,一摸臉頰,發現竟濕了,原來自己不知不覺流了淚,也好,哭出來也許會舒服些。
淺淺捂著臉,蹲下來悶聲哭了一會兒,過了許久,才覺得心中舒服了許多,就著月光用屋子里留的一盆子水隨意地抹了一把臉,這才爬上、床,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