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又走到放著映雪劍的劍架之前,拿起映雪劍,抽出來瞧了瞧,劍身上頭刻的“寒煙映雪”四字竟似在嘲笑她一般。
真可笑啊,當初還夸這四個字好聽,卻不知這是人家未婚妻的名字,竟拿這樣一把劍給她用,是在嘲笑她無知嗎?
淺淺將劍放在桌子上,一手拿著玉佩,面朝窗戶坐下,她知道蕭徵必定會來,既然如此,便在今夜做個了結。
淺淺就在這黑沉沉的房間里枯坐了一個多時辰,終于窗戶從外頭被打開了,一個人影跳了進來,果然是蕭徵來了。
蕭徵見著坐在桌前的淺淺,也是一驚,忙道,“怎么不點燈?是在等我嗎?”說完,便將燭火點燃,房間頓時亮堂了起來。
淺淺低頭坐在桌邊,低聲應了一句,“是啊,在等你,子律。”
蕭徵動作一滯,嘆了口氣,“今日之事,你聽我解釋。”
淺淺嘴角扯出一個笑,“不必了,蕭公子的事,與我有何干系。”
蕭徵剛想開口,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默默地在淺淺對面坐下。兩個人相顧無言,就這樣沉默地坐了半刻鐘。
最后淺淺深吸一口氣,說道,“這幾個月來,多謝蕭公子的照顧,如今太子已經平安回京,蕭公子的任務也就結束了。這塊玉佩,還有這把映雪劍,今日就還給蕭公子。”
蕭徵看著淺淺將玉佩和映雪劍輕輕擱在桌上,一時心情復雜,他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從他離開后,就不曾傳回過只字片語,想必從那時開始,淺淺便對他有所怨言了。
“你大可不必如此,這些既是我送你的,斷沒有收回之理。”蕭徵將玉佩和映雪劍推回到淺淺面前,無奈地說了一句。
淺淺并沒有收下,而是將東西又推回到蕭徵面前,“不,蕭公子,這劍上刻著您未婚妻的的名字呢,想必暮姑娘應當也急著找這把劍,我怎好收下。”
“名字?”蕭徵心中詫異,抽出映雪劍一看,竟見劍身靠近劍柄處刻著“寒煙映雪”四個字,心中才覺不妙。想來是當年寒煙偷偷刻下的,自從她離開后他就再也沒打開過這把劍,在淺淺說要練劍法時,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劍,又思及此劍輕巧,適合女子使用,這才讓人取了來。只是沒想到劍身上還被寒煙刻了字,讓淺淺誤會至此。
“淺淺,你誤會了,我真不知寒煙會在劍上刻字。”蕭徵急著解釋,但又覺著說出來有些不對。
淺淺輕輕撫了撫劍鞘,淡淡笑道,“這么說來,這應當也是暮姑娘的佩劍,怎么就到了我手中了呢,真是罪過。”
“我”蕭徵真是有苦說不出,今日淺淺跌跌撞撞地離開,他心中竟生出痛意來,當年寒煙離開,他也不過是覺得是失望,若說是心痛,卻是沒有過的。他這才明白,在自己心里,淺淺竟是不一樣的存在,這才在將寒煙送回客棧后,匆匆來云府找淺淺,沒想到她竟有要與自己斷絕關系的意思。
“寒煙確實是我的未婚妻,只是”蕭徵開口想解釋,可是話說一半,卻被淺淺打斷了。
“蕭公子不必多言,你的事我不想了解,也不愿去了解。至于你的未婚妻是誰,我也不關心,今日請你收回這兩樣東西,從今往后我們再無瓜葛。”淺淺一開口就是決絕的話。
蕭徵噎了噎,起身站在淺淺面前,握住她的雙肩,疾聲道,“你別在說這些話,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淺淺原本低著頭,現下只好被迫抬起頭來,她紅著雙眼,輕聲道,“你要如何解釋呢?你說你要幫太子辦些事,去了京城,可今日卻在這嘉義城中遇見了你;你口口聲聲說想要娶我,今日卻見到了你的未婚妻;你知道我的一切,我卻連你的表字都未曾聽過;你將青黛、青芷、青松和青霜派到我身邊,明著是要保護我,其實也是為了監視云府的一舉一動吧,畢竟,太子之事事關重大,若是我們云府有誰想泄露出去,你也好及時掌握動態,扼殺在搖籃里吧。”
蕭徵搖頭,趕忙解釋道,“并不是這樣,他們四人真的是我派來保護你的,太子一事,你牽扯太多,我怕你出事,這才如此。在嘉義城,是因為是因為寒煙她突然出現,我才”蕭徵停住了話頭,他發現他竟無法解釋自己今日出現的原因,不管如何說,淺淺都會生氣。
“呵呵,又是寒煙。既然她是你的未婚妻,那就請好好珍惜,不要再與我糾纏不清。”淺淺眼睛一酸,竟流下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