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娟閣里頭,因著孫箐箐那番話,里頭的氣氛有些尷尬,最后還是周家的姑娘趕到,打了圓場,請各閨秀挪步云煙亭吃飯,這才緩解了氣氛。
云煙亭說是亭子,其實(shí)比一般的亭子要大上些,如今里頭已鋪上了厚厚的軟墊,軟墊上鋪的是柔軟的草席,一張張小案幾在亭子中擺成了一個圈,小案幾上已擺上了酒杯和各類吃食。亭子中間放著的是一張琴桌,上頭擺著一張古琴,想來是有人來彈奏的。
云家和周家雖是有姻親關(guān)系,但是事實(shí)上淺淺和周家的幾位小姐關(guān)系并不近,不過是尋常走動罷了,如今倒是把她安排在了她幾個閨蜜一塊兒,也算是有心。
等眾人在小案幾前跽坐下,就有侍女魚貫而入,為眾人倒上香甜的果釀。因著蕓香還是初來乍到,因此周大太太就安排了周家其他姑娘來主持大局。
“各位,今日我們齊聚一堂,是歡迎我們周家來了一位新成員,我們的新姐妹,蕓香姐姐。”說話的正是周四姑娘周明悠,她祖母原是不同意自家三叔收什么養(yǎng)女的,但是架不住三嬸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又說是收個女兒,給祖母沖沖喜,說不準(zhǔn)祖母的病能好些,這才勉強(qiáng)點(diǎn)頭同意。現(xiàn)下周明悠雖萬般不愿,但是這兩日自家娘親拎著自己的耳朵千叮嚀萬囑咐的,這才沒表現(xiàn)出不情愿來。周明悠舉杯,又說了幾句好聽的,就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眾人也趕忙舉杯飲酒,果釀并不醉人,倒是有些甜膩,淺淺喝了一杯,覺得有些太過甜了,忙夾了一筷子醬豆干下下口。一旁的侍女正要給淺淺再倒上果釀,淺淺忙擺手,“別別,這個我喝不來,不如給我換一種清口的。”
一旁的侍女轉(zhuǎn)身下去,不多時便上來換了一個口感清淡的梅子釀,給淺淺倒了一杯,淺淺輕啜一口,倒是比剛剛的果釀淡了許多,便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可以。
淺淺是不大愛在這種場合里吃東西的,便喝著梅子娘,和一旁的程如雪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偶爾也會和蕓香說說話,一頓飯就這么不溫不火地吃著,有琴師在亭子中央坐下,彈了幾曲,到了后來,許是大家果釀喝高了,也可能是起了玩心,竟有人提出比試來。
“不如我們來比比琴藝吧,請祝師父來評比一番。”提出這話的正是周家的六姑娘周明琦,祝師父正是這亭子中奏曲的琴師。
立時有人應(yīng)好,這祝師父聽了,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奴家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小琴師,哪能為幾位小姐評比啊。”
周明琦笑著攔住祝師父要走的腳步,“祝師父且慢,既然你覺著一個人無法評比,不若我們再選幾個人,與你一起評比,如何?”
祝師父聽著猶豫了一番,最后還是點(diǎn)頭同意了。最后這評委由幾人自薦,組成了一個四人的評委席。
“這第一個,不如讓蕓香姐姐上場吧。”周明琦年紀(jì)小,才不管自己娘叮囑的那番話呢,她聽說這蕓香就是個云家出來的丫鬟,還是跟著淺淺的,她今兒就要為難他一番。
“這”蕓香面色有些為難,她雖說以前跟著小姐練過幾個曲子,但并不精通此道,今兒來了這么多大家閨秀,應(yīng)該有不少琴藝精湛的,自己豈不是班門弄斧嘛。
“怎么了?姐姐莫是不會彈琴?”周明琦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逼著蕓香上場。
周明悠瞪了周明琦一眼,趕緊出來打圓場,“蕓香姐初來乍到,許是害羞,大家別見怪。”
淺淺聽著周明悠這話,心里有些不舒服,這周明悠明著是在幫蕓香,其實(shí)暗地里是在說蕓香一個半路上來的小姐,哪會彈什么琴。淺淺心里氣不過,便打算出頭為蕓香說話,“悠表妹這話說得可沒錯,蕓香表姐許是害羞呢,我記著蕓香表姐當(dāng)初可和我一塊兒學(xué)的琴,彈得比我好多了。”
蕓香聞言羞紅了臉,“小淺表妹不要再打趣我了。”
眾人聽著二人這番話都來了興致,紛紛催促蕓香去彈琴,蕓香拗不過眾人,最后只得依言坐在了琴桌前,準(zhǔn)備為眾人彈奏一曲。
可是當(dāng)她準(zhǔn)備彈琴時就犯了難,不知該選哪個曲子才好,在那兒呆坐著皺眉思考。
“周小姐坐著干嘛呢,是不會彈嗎?若是不會彈就大大方方承認(rèn)好了,不必勉強(qiáng)。”說話的又是哪個孫箐箐,不過才說了一句,就被她身旁的孫蔓蔓給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