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南風(fēng)前腳剛踏出房門,迎面就飛來了一人,“撲通”一聲就掉進(jìn)了炎南風(fēng)的懷里。
炎南風(fēng)腳下微微一踉蹌,隨即腳尖輕輕一轉(zhuǎn),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來人,低頭一看是位約摸十二三歲的少女,圓臉膚白,一頭俏皮的發(fā)式,仍舊抵擋不了少女初長成的美麗,此時此刻她正用一雙烏黑發(fā)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瞧著南風(fēng)。
南風(fēng)輕輕地揉了揉少女的頭,道:“羲和又長大了,這次,差點沒接穩(wěn)。”
少女俏皮一笑,從南風(fēng)的懷里跑了出來,原地一打圈,邊咯咯笑著,邊用軟膩細(xì)甜的聲音道:“是吧,是吧,我就說我長高了吧,炎城還不承認(rèn),氣死我了。”
轉(zhuǎn)頭,一個努力裝到最兇的眼神過去,瞪了一眼后方一直抱劍而立的炎城。
隨后又跑過來拉著炎南風(fēng)的手道:“小止哥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從家里急趕來的,怕你又會很快的回蒼南山去。”
隨即又換上了一個埋怨的表情:“都是炎城,非得把小止哥哥拉去參加什么任務(wù)。”
又是一記大眼式瞪殺。
炎城一臉無奈。
炎南風(fēng)被她雜耍似的換臉功夫給逗得一樂一樂的,笑道:“對,任何惹我們小羲和不高興的事,都是阿城的錯。”
少女點頭如搗蒜:“嗯,對,對!”
“……”
三人一路歡聲笑語地出了炎俯,向紅樓走去。
一路上羲和都在喋喋不休,問這問那,右手牽著炎南風(fēng),左手拉著炎城的衣角,一派這條巷子我最大的仗勢,一條好好的康莊大路走得是蹦蹦跳跳,歪歪扭扭。
“喂,你個小丫頭片子,能不能好好走路!”
“我不能,我不,大黑塊頭。”
“你說什么!”
“我說,炎城呀,黑呀黑,大塊頭呀,一把黑劍配黑臉!”
“你……!”
“小止哥哥,有人要欺負(fù)我……”
誰料炎城道:“欺負(fù)?你!那我也要等沒人的時候!”
“啊,炎城,你個偽君子……”
炎南風(fēng)感到一股久違的幸福,整整一年待在蒼南山上修煉著實讓人憋得慌,他雖不愛說話卻是喜熱鬧之人。
三人來到朋來客棧叫上了淮西洲和阿來便一同前往紅樓去了。
百世紅樓坐落于燎原城的主心道路上,上下四層樓,氣勢磅礴,雕檐映日,畫棟飛云,四周鬧市,樓內(nèi)卻安靜而舒適,登上紅樓,一城盛景便可盡收眼底。
一樓與一般的酒樓相似,是以一桌桌圍坐一起為主,中間設(shè)有看臺,供客人品嘗美味之時也可一飽眼福,大多是些慕名而來的食客,以商人和一些富裕的農(nóng)民為主;二樓以茶館為型,以休閑與舒適為主要特色,是善于結(jié)交四方之友的文人墨客的好去處,亦受眾多世家公子哥的喜好;而三樓以包廂為主,注重私密和隱蔽性,受談生意的富商巨賈所喜愛;而出入四樓的大都非富即貴,只有有頭有臉的人物才能登上百世紅樓的四樓賞絕頂之景。
這一天,百世紅樓的四樓被人給包場了。
當(dāng)五人上了一樓又一樓,踏上前往四樓的臺階時,阿來清晰地聽到了一樓圍桌上幾人嘀嘀咕咕地交談聲:“看,又是炎家的,又來了一批。”
“真是財大氣粗!”
“可不,四樓全給包了,這得多少錢,我一年掙的都不夠上一次四樓。”
“有錢你也上不去!”
“也是。”
“哈哈哈哈哈……”幾人倒是把自個兒給寒磣樂了。
“你說,炎家今兒是辦什么喜事兒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是辦什么喜事,是炎家的那位公子又到了一年一度下山的日子,所以到這兒吃飯來了。”
“哪位公子,什么下山的日子?”
“哎,這都不知道!炎家就這一位公子。”
“嗷,是那位被稱為塞女郎的?”
“正是,天之驕子,可這不知是什么原因,人長到十二歲了依舊聚不了氣,據(jù)說那位炎家主事的想了很多辦法,最后才不得不把他送蒼南山去,一年只能回來那么一兩次,小小年紀(jì)死了爹娘就算了,這還背井離鄉(xiāng)的,也怪可憐。”
“蒼南山上?是那個最神秘的門派?”
“是啊,這蒼南山也是,竟出了些怪人。”
另一個好奇的湊過臉去問:“什么門派?”
“因建在蒼南山上,所以人們都管它叫蒼南山派,可具體真叫什么就無人知道了。”
另一個方塊臉也興致勃勃地加入了討論的行列:“很厲害嗎?”
“厲不厲害難斷定,畢竟從沒聽說過他們和別人打架,不過神秘倒是很神秘,據(jù)說每一次修真界大動蕩的背后都有一個共同的影子–蒼南山。”
“這么厲害,連我都想去了,哎,不過收徒肯定也嚴(yán)了。”
“嚴(yán)?就從未聽說過蒼南山派招收弟子!”
“那炎家公子不就是收的徒嗎?”
“炎家是誰,你又是誰,能一樣!”
“也是,指不定給了多少銀子呢!”
“那是,炎家有權(quán)有勢,又有錢有人。”
隨即眾人嘖嘖嘖,哈哈哈,又笑了起來。
然后又有人問道:“你再說說,出的都是些什么怪人吶?”
“據(jù)說出了個乞討的和尚,出了個愛釣魚的負(fù)心漢,還出了個愛浪蕩在市井中的神秘人。”
“嗷!這……聽起來……都……沒什么……大不了的……啊。”
那位講解的中年人一副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神態(tài),慢悠悠開口道:“主要是這么神秘的門派竟然也沒出個叱咤風(fēng)雨的人物,然后就給笑話了。”
“嗷!”
眾人皆深以為然的舒了口氣。
五人來到四樓,里面已經(jīng)坐滿了炎家的門內(nèi)弟子。
小虎和小竹走過來迎接,炎南風(fēng)給大家介紹了淮西洲和阿來,大多數(shù)的人都只是一年沒見,炎南風(fēng)都認(rèn)得,有幾副新面孔,小虎也都一一做了介紹。
噓寒問暖后,小虎小竹和才來的五人就坐在一桌子上,小羲和則是從剛剛就一個勁兒的瞧著炎南風(fēng)旁邊的淮西洲,再瞧瞧炎城旁邊的阿來,搖搖頭,又繼續(xù)瞧著淮西洲。
當(dāng)炎南風(fēng)和其他人說話離開飯桌時,她就一溜煙坐到了炎南風(fēng)的位子上,眼睛轱轆轱轆地看著淮西洲。
“你是小止哥哥的朋友嗎?”
“應(yīng)該算是!”
“那你會不會把他搶走!”
“可能會。”
“你不能把他搶走!”
“為什么?”
“因為我,小止哥哥,還有大黑塊頭是一伙兒的!”小姑娘拍著胸膛一副神氣十足的模樣。
“你看起來也不小了,怎么說起話來像個小孩。”
誰知,小姑娘頓時就樂了。
“是吧,我十五了!”
“可你看起來也沒那么大。”
“那只是看起來,他們說小時候我們家鬧饑荒,我差點就給餓死,然后就被送來了爺爺這里,然后浦叔叔就認(rèn)了我做干女兒,我才又長起來了。”
“哦。”
“只有那個黑大塊兒才說我又矮又瘦又丑。”
“黑大塊兒?”
“炎城!”
炎城一口飯差點嗆著。
炎城也只比羲和大一歲,可炎城卻長得快,十六歲長得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骨骼健碩而硬朗,再加上膚色偏暗,氣質(zhì)沉穩(wěn)謹(jǐn)慎,顯得老成了不少。而羲和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有段時間遭遇饑荒,氣力不足,十五歲的少女卻長得像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今年算是長得最快的一年了,個子都要到炎城的肩膀了,只是有些消瘦和慘白,顯得更小。
正當(dāng)小羲和又要數(shù)落一番炎城時,突然一個嚷嚷聲,引起了坐在靠近樓道這側(cè)桌位上的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