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些時辰,當眾人以為自己已被遺忘時,右側的紅衣男子才抬起那雙攝人心魄的星目瞧向眾人,悠悠道:“把最右邊的姑娘安排進大客房,其余的你看著安排。”
先前領路的姑娘一頷首,便會意地將眾人帶了出去。
對面身寬體胖的男子不由端詳了一眼排在最右側男扮女裝的南風,眼前一亮,隨即又不明深意的狡黠一笑。
走出房的南風仍舊一無所獲,不過也還沒有被拆穿,許是兩個人都不怎么在意這些人,不然也不會把她們晾那么久。
不過,這些姑娘來到這里是為了什么?又為什么要獨安排他進大客房,莫非是阮玉已有所察覺?想著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眾人下了一樓層,拐過一走廊,領頭姑娘才慢悠悠的把人都安排了進去。
剛才的房間里傳來倆人的交談聲:“阮公子的眼睛依舊這么毒辣,一眼就挑中了這么個美人,雖說品味差了些,卻是傾國之色啊。”
阮玉一改輕松的口氣道:“鄒兄,你不會惦記著吧。”
鄒伏琳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連忙解釋:“不敢,不敢,哪敢惦記阮公子的人。”
阮玉臉上又重新帶上那諱莫如深的微笑,望向門外。
樓下,炎南風被安排進了最大的一間房,一進門,就迎面撲來一股濃烈的胭脂水粉味,嗆得南風抽了抽鼻子。
領頭的姑娘交代了一句讓他在房里等著,切勿隨意走動,就在炎南風的身后關上了門。
南風立在寬大的房內,屋里有些晦暗,漱漱的風從外側的窗口吹進來,里屋的燭火在微風中微醺醺地搖曳。
炎南風靜心聆聽著屋外的聲響已走遠,便迫不及待地要把外層的女服脫下,一邊解著難解的腰帶,一邊往里屋走去,
突然炎南風感到-股氣力從身后壓來,-個寡淡卻極好聽的男聲不急不慢,悠悠響起。
“別說話。”
先前,炎南風一直注意著門外的聲響,加上來人輕功了得,又先前就埋伏在暗處,南風未來得及行動,就被點了穴。
隨即來人更是做出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動作。
一躬身便將南風攔腰抱起,信步走向床鋪。
炎南風因被暗算而心有不悅,聽到這般腔調,又被這般抱起,心中更是怒意陡生,雙頰緋紅。
于是進了里屋后,在燭火微明的照亮下,淮西洲不經意間便瞧見了懷里一個紅了臉,嬌嫩欲滴的女子。
頓時腳下一頓……
淮西洲在世家公子乃至一般人中都是不太通人情世故的那一類人,由于從小生活在昆侖山上世外之地,淮家又極其注重家教,再加之淮西洲自小不好言說,偶爾言語也太直白,常常讓人左右為難,除了兄長淮江北外,與同齡的孩子亦不甚相交,更不消說是女子。
淮西洲本是想尋著點蹤跡,繼續調查魔蝶之事而入的一世紅樓,剛從窗外翻進來就聽到了屋外有動靜,便潛藏了起來,沒想到來人是位姑娘。
此刻看著懷里的人,他第一次感到了有些難為情。
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驚呼:“常言道,男女有別,我竟做出了如此之事!”
隨即,刷一下臉也紅了。
炎南風此刻動彈不得,也無法言語,看清來人后,更是憤怒,一雙好看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另一雙極相似的眼睛,但隨即就被一種稀奇古怪的表情替代了。
于是就出現了這樣一幕:懷里的人從惱怒變成憤怒,再顯得有些莫名其妙,最后是一副有趣的表情。
而,抱著人的那位冷峻公子從驚愕中緩過來后,便是一副,羞澀和難為的表情交接替換。
炎南風想起先前一本正經罵他的那位清冷淮二公子,再看到這位手足無措的少年,心情瞬間大好,得意忘形的都忘了此刻自己正被抱著的姿勢和本該生氣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揚。
淮西洲這才忙把人放下,連忙道:“姑娘莫怪,莫怪。”
一邊低著頭語無倫次地道歉,一邊去解穴道。淡淡的梅花味沁人心脾,屋內一股濃烈的胭脂味也掩蓋不了這股清麗的梅花香。
淮西洲的眼睛跟隨鼻子不禁望向香味的來處,但,隨即便用力一甩,把頭給甩開了。
炎南風已經解了穴道,瞧見他這般動作,便也隨著看了下去,只見是女服的腰帶解開了,再想想淮西洲這夸張的行為,不禁啞然失笑。
道:“淮公子?”
誰道另一邊已經不聽解釋了,一個勁道:“我會……負責的……得先與我伯父說去,再征得家里祖輩的同意……”
南風:“征求什么?”
西洲:“征求……負……責……娶……你”
南風被嚇了一跳。
隨即笑出了聲。
先前覺得這人挺討厭,現在卻突然有了種一笑泯千仇的感覺,便道:“我看你也挺蠢,挺無理的。”
那方這才稍微冷靜下來,自言自語道:“我怎也和那炎止一般,如此沖動。”
炎南風聽他提起自己的名字,來了興致,解去了偽裝,大步一跨,走到淮西洲前面。
樂呵呵,邪魅一笑:“怎的,與我一般不是挺好?”
淮西洲看到突然出現的炎南風,神色一凝。
“你怎么在這兒。”
“我一直在這兒。”
“一直?”他轉過身去瞧,發現姑娘已不見蹤跡,心底有些輕松也有些落寞,他還有事兒沒說清楚。
便問:“那位姑娘呢?”
“那位姑娘在這兒。”
看著炎南風指向自己,淮西洲覺得甚是荒唐,但看到他腰間的梅枝,再細看臉頰確實很像。
“喂,還沒看夠,你這樣也很無理的。”
淮西洲這才急忙收回視線,提高了些嗓門,道:“你有事沒事,扮著個女子作甚,害得我還以為要……”
隨即又疑惑道:“你在這做什么?”
一番交談后,二人才互換了情報,準備先一起行動。
兩人又換了個裝束,準備走出房外,先去探探風。
這時,發現先前那個引他們進來的女子聲色鬼鬼祟祟的潛入了對面一間房內。兩人見那女子聲色有異,便在屋內等了許久,并未見那女子再出來,正準備去一探究竟時。
“吱~”一聲。
那女子走了出來,神色擔憂,步伐匆匆。當她轉身時,炎南風便瞥見了她裙角處有一血跡,一皺眉,和淮西洲一個對視。
等那女子走遠后,二人就潛入了那間房內,四處尋找,最后在一個案桌腳下尋得了一個入口機關。
進去后,發現是另一片天地,長長的隧道,愈走愈冷,四周開始出現結冰的跡象,還有一股血腥味,像任何一種經久未散的氣味一般濃稠,炎南風在見到阮玉的那一刻便聞到過這股氣味。
突然眼前地勢開闊,呈現出來,是一個地宮,四壁結了一層冰,上面掛著冰柱,室內寒氣逼人,正中間處放著一個玄晶棺。
兩人慢慢靠近,發現里面是一汪血池,一女子就浸泡在里面,浮在外的臉清秀而慘白,不知死生,如此鮮艷的血紅顏色讓人不免心中一顫,兩人聲色復雜的看向對方。
正當二人感到奇怪之時,突然有腳步聲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