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笑著,拿過了筷子,對著宋毅指了指放在墻邊的椅子,示意他搬過來和自己一起坐下,也拿了一雙筷子遞給了宋毅,臉上掛著笑容。
“一起吃吧,你今天的晚飯也沒有吃吧?坐下來吧,不要跟我客氣。”
顧安寧用酒精棉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才打開了快餐盒子,宋毅點的菜都是相對比較清淡的,宋毅甚至還點了清粥還有蛋羹,都是養(yǎng)胃的東西。
顧安寧喝了點兒粥,只覺得胃里暖烘烘的,就好像是一團(tuán)小太陽,舒服的很,她原本胃里空空的,現(xiàn)在喝了粥就舒服多了,之后顧安寧才好好的吃了一頓晚飯。
桃花流水閣的東西很不錯,也是顧安寧喜歡的味道,而且油不多,口味也清淡。
吃完了飯,宋毅幫著顧安寧處理掉了辦公桌上的餐盒,就在宋毅再一次走進(jìn)來的時候,顧安寧的手機忽然響了。
顧安寧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電話,這才摘下了耳麥,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只說了一句話,顧安寧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原本因為吃飽了而略微顯得紅潤的面孔也顯得愈發(fā)蒼白起來,似乎是聽到了讓她極為震驚的消息。
顧安寧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淡淡的對著電話那頭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
隨后不等電話那頭再有什么反應(yīng)就直接掛了電話。
宋毅明顯的察覺到了顧安寧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他略有些緊張的的看著顧安寧,低聲問道。
“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需不需要幫忙?我雖然在別的方面幫不上忙,但是好在認(rèn)識的人不少,也許能夠幫得上忙。”
顧安寧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很久很久之后才恍惚的抬起頭,她的眼睛里血紅一片,聲音喑啞,說出的話里面也帶著濃重的氣音,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
“顧明殊死了。就在今天凌晨,是自殺的,被發(fā)現(xiàn)了之后搶救無效,在三個小時之前已經(jīng)宣布腦死亡了。”
顧安寧這樣說著,她的聲音似乎是很悲痛,又好像是很憤怒,那雙美麗的眼睛血紅一片,卻是沒有眼淚,干涸的流不出一點點水波,就好像是一泓干涸了很久很久的枯井。
一時間,宋毅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安慰顧安寧,他甚至不太清楚,顧安寧的心底里,到底是希望顧明殊死去的,還是不希望她死去的。
“顧總,逝者已逝,節(jié)哀順變。”
老半天,顧安寧才恍惚的說。
“我不是悲傷顧明殊死了,我永遠(yuǎn)不能夠原諒她對我父母做下的事情,她該受到懲罰!我只是恐懼一個人竟然能夠罔顧法律,在監(jiān)獄之中殺死一個囚犯,實在是太可怕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顧安寧一邊說著,只覺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一時間全都犯了起來,她下意識抱住自己,緊緊地,縮在巨大的辦公椅之中,可憐兮兮的,就好像是一個迷路了的可憐的小孩。
宋毅看著這樣子的顧安寧,只覺得心痛萬分,他低聲問顧安寧。
“是封總做的嗎?”
顧安寧不說話,只是垂下眼睛,長長的如同蝶翅一般的眼睫毛覆蓋下來,形成一扇陰影,將她護(hù)住。
“你不要再說了,我害怕。”
宋毅低低的嘆了口氣,試圖安撫顧安寧,但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那樣站在邊上,手足無措的望著縮在椅子上的顧安寧,柔聲問道。
“顧總,您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我?guī)湍唫酒店,今天您已經(jīng)很累了,去休息吧。”
顧安寧抬起埋在了雙膝之間的腦袋,重重的搖了一搖,然后抬眼對著宋毅問道。
“宋毅,你有煙嗎?我想要抽煙.”
宋毅蹙眉。
“顧總,抽煙對身體不好,要不我給您熱一杯牛奶?”
顧安寧重重?fù)u了搖頭,固執(zhí)的說道。
“我就想要抽煙,給我一根煙吧。”
宋毅無法,只好給了顧安寧一根煙,屈膝給顧安寧點上火。
顧安寧站起身,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站在窗戶邊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噴出的煙霧被涌進(jìn)來的風(fēng)吹在顧安寧的身上,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抽煙的顧安寧自帶著一種野性的魅惑,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那是一種如同芬芳美酒一般的勾人心魄的誘惑,帶著原始的沖動。
顧安寧的眉眼輕斂,將心底的恐懼慢慢的沉入最深的心底,在白霧籠罩的煙霧之中,她強迫著自己一定要堅強起來,眼睛里的光一點點的變得冷凝且堅硬。
終于,一支煙之后,顧安寧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以往的沉靜。
她走回了辦公桌邊上,對著宋毅輕輕一笑。
“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希望你能夠保守這個秘密。”
宋毅看著面前的這個顧安寧略略有些吃驚,因為此時此刻的顧安寧并不是平常一般,而是更加冷漠,那種冷靜的樣子讓人心驚,很可怕,卻又讓人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執(zhí)行。
宋毅點頭,保證道。
“顧總你盡管放心,我說了我是你的人,永遠(yuǎn)會站在你這一邊。”
顧安寧展顏一笑。
“我相信你,今天已經(jīng)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完自己會下班 ,你不需要一直在這里陪著我。”
宋毅笑了笑,卻是并沒有離開,而是在原本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笑著說道。
“我正好也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想在這里陪著顧總一起,正好顧總?cè)绻惺裁吹胤脚e棋不定,我們可以一起商討。”
其實宋毅并沒有說,方才顧安寧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人放心不下了,他實在是不放心自己先離開將顧安寧一個人留在這里,因此他還是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只想要留在這里陪著顧安寧。
就這樣,顧安寧整整一個晚上都呆在了總裁辦公室里,而宋毅也是整整一個晚上沒有回家。
等到顧安寧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六點半了,她昨天晚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如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披著一件男士的西裝外套,而原本坐在辦公桌對面的男人已經(jīng)不見了。
顧安寧迷迷瞪瞪的抬起頭,迷糊的望著周圍,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面已經(jīng)一個人都沒有了,她揉了揉眼睛,隨后將披在身上的男士西裝外套收了起來,起身去了總裁辦公室里面的洗漱間。
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顧安寧走出了總裁辦公室順便拿上了那件男士西裝外套朝著宋毅的辦公室走去。
宋毅的辦公室里面沒有人,顧安寧皺了皺眉頭,于是抖了抖自己手中的西裝外套,想要幫著宋毅放在辦公室的衣架上面,卻在幫忙整理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宋毅的西裝口袋里面放著一封薄薄的信件。
顧安寧原本是不想要拆開的,但是她卻看見和信封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價值五百萬的支票!
顧安寧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多看了一眼那張支票末尾的簽名,竟然是韓伊薩!
這是一個顧安寧怎么樣都沒有想到的名字。
顧安寧臉色大變,立刻打開了那個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封,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驀地渾身一哆嗦,竟然發(fā)現(xiàn)榮毅是韓伊薩在外面的私生子!!!
信上的意思是讓宋毅出賣顧安寧,再為帝王珠寶帶來利益的同時,也能夠回去繼承部分的股份和財產(chǎn),而這五百萬是韓伊薩給宋毅改善生活的,讓他不要再住在棚戶區(qū)了!
顧安寧的身體之中霎時間涌上一陣涼意,感覺身體之中的血液都仿佛是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