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深的吻又狠又急,賀梓凝被他扣住了下巴動彈不得。
她死死抵住墻面,手被擠在了墻面和后背之間。
害怕自己手里的頭發(fā)暴露,她緊握著手,很想馬上離開這里。因?yàn)楝F(xiàn)在,沒有什么是比知道誰是賀宸晞生父來的更重要了!
所以,賀梓凝一急,牙齒稍微用力,便咬了霍言深一口。
他被咬中,卻不但不松開她,反而吻得更深。
深吻夾著些許怒意和著他一貫的侵略性,很快,便抽走了賀梓凝所有的空氣。
她掙扎,他卻將她困住,空出的手扣住了她的腰,力氣很大,幾乎要將她按入他的骨血。
她討厭他這樣動不動就吻她,尤其是在剛剛對著卿少說,賀梓凝就是他的未婚妻的前提下!
他到底把她當(dāng)成什么?是發(fā)泄生理欲.望的工具?還是覺得她是個平民,好欺負(fù)好逗弄,就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賀梓凝忍不住,猛地用力,將霍言深撞開了半步。
可是,他卻馬上又撲了過來,以數(shù)倍于剛才的力氣和決心!
“啊!”在剛剛的動作里,賀梓凝的手卻被手里的剪刀扎了一下,她悶哼出聲,身子猛地一顫。
霍言深正要繼續(xù)吻下去,卻察覺到賀梓凝身子一抖,他連忙停止了動作,低頭看她。
她死死咬住唇,表情似乎不對。
霍言深心頭一緊:“菲菲,怎么了?”
她抬眼看他,眸底有水光,更多的是倔強(qiáng)。
這時,霍言深意識到,賀梓凝的手一直沒有拿出來過。
他回想了一下,他進(jìn)來的時候,她將手往后一背,似乎是在藏什么。
“菲菲,我看看你的手。”霍言深說著,伸手繞向賀梓凝的身后。
她死死拽住,不給他看。
可是,力量懸殊,霍言深雖然害怕太用力將賀梓凝弄傷,可是,他還是摸到了她手里似乎有一把剪刀。
他的心驀然一緊:“菲菲,怎么拿著剪刀?你剛剛劃傷了?!給我看看!”
說著,他將她拿著剪刀的手強(qiáng)行拉出來,果然,就看到了一道鮮紅的印痕,上面,還有幾顆血珠。
“沈特助,快叫醫(yī)生!”霍言深著急道。
賀梓凝困惑地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似乎并沒有深究她另一只手是什么,而是關(guān)注著她此刻的傷口。
醫(yī)生本來就在旁邊辦公室,所以馬上就過來了。
霍言深暴躁道:“醫(yī)生,她受傷了!”
那么點(diǎn)兒小傷口,對于外科天天見慣了大傷的醫(yī)生來說,根本不算得什么。
可是,醫(yī)生看到門口的民警那么配合霍言深,知道這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于是,馬上拿了醫(yī)藥箱過來,沖賀梓凝道:“小姐,我?guī)湍阆景幌隆!?
看到醫(yī)生拿起酒精棉球,霍言深語氣一沉:“輕點(diǎn),別弄疼她了!”
醫(yī)生卻被他嚇得手一抖,棉球,落在賀梓凝的傷口上。她的身子輕微一顫,卻咬牙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霍言深煩躁地蹙眉:“不能小心點(diǎn)嗎?!”
他似乎想自己動手,可又覺得自己的動作估計(jì)更加粗心,于是,只好由著醫(yī)生去了。
然后,將賀梓凝抱進(jìn)懷里,低聲安慰道:“菲菲,消毒馬上就好了。”
醫(yī)生消了毒,因?yàn)閭谡娴牟淮螅裕皇墙o賀梓凝貼了一個創(chuàng)可貼,便直起身子道:“這位先生,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了。”
霍言深點(diǎn)頭,示意醫(yī)生出去。
他低頭看著賀梓凝,心頭嘆息。
他又一次對她妥協(xié),即使她今天在莊園當(dāng)著眾人的面放棄他,可是,他還是不能放手。
“菲菲,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手里有剪刀,所以把你弄傷了。”他說完,突然又意識到什么:“不過,你捏著剪刀做什么?”
她的眼神一跳,迅速別開。
霍言深心頭疑惑,趁著賀梓凝不備,將她另一只緊握成拳的手拉了過來。
雖然她捏得死死的,可是,他還是清晰地看到了,有一兩根頭發(fā)從她的指縫里透出。
她手里怎么有頭發(fā)?誰的?
一道靈光迅速劃過腦海,霍言深猛地一個激靈!
他一直想不通她逃跑之后,來醫(yī)院做什么。
而此刻,她的手里有剪刀、有頭發(fā),那么……
他的眸子一掃,便看到了距離賀梓凝最近的一個男人。
男人此刻還處于昏迷之中,而額頭前的頭發(fā),正好少了一縷,看起來很不協(xié)調(diào)!
一瞬間,霍言深什么都明白了。
為什么賀梓凝會來蘇城,原來,她是要找七年前那個男人!
而很不幸的是,她竟然以為床上躺著的那個男人是賀宸晞的親生父親,要剪頭發(fā)做親子鑒定呢!
她怎么不想想,那個長相平庸的男人,可能生出那么聰明漂亮的兒子么?!
而且,他們的孩子,怎么能認(rèn)賊作父?!
再加上,她沒有換衣服,雖然現(xiàn)在她可能還沒意識到什么,不過,估計(jì)冷靜下來,也會明白,他已經(jīng)知道李曉菲就是賀梓凝了。
與其讓她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還不如,坦白了吧……
霍言深心頭已然有了決斷,他彎下身,一把將賀梓凝打橫抱起:“菲菲,我?guī)闳地方,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賀梓凝見霍言深有些嚴(yán)肅的表情,心頭驚疑:“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霍言深說著,抱著賀梓凝出去。
想到她手里還有別的男人的頭發(fā),他蹙眉,低頭看著她捏著的拳頭:“菲菲,把手里那個臟東西扔了!”
她驚疑不定,不過還是搖頭。
“乖。”霍言深說著,轉(zhuǎn)身沖門口的沈南楓道:“找醫(yī)生要點(diǎn)消毒酒精。”
“菲菲,你聽我說,你手里的頭發(fā)沒有用。”霍言深一字一句道:“它和晞晞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賀梓凝猛地抬眼,對上霍言深平靜的面容,她的身子有些發(fā)抖:“你說什么?”
“菲菲,你今天來蘇城想要知道的答案,我來告訴你。”霍言深溫柔道:“聽話,把那個臟東西扔了。”
賀梓凝的心臟幾乎躍出喉嚨,一下一下,跳得極快。
她的身子輕顫,只覺得這一刻,某個秘密就要打開,有種害怕面對的恐懼。
“乖,相信我。”霍言深說著,看向賀梓凝捏著的手。
他見她不動,他便將她放下來,親自打開她的掌心,看著她扔掉手里的頭發(fā),然后,從沈南楓那里接過酒精,給賀梓凝擦手。
“菲菲,你想給晞晞?wù)野职郑挥眠@么復(fù)雜,我會給你他真正的父親!”霍言深說完,又將幾乎無力的賀梓凝抱了起來。
他帶著她大步走出醫(yī)院,徑直來到他停著的車旁,將她輕輕放到了副駕駛座。
他彎身給她系好安全帶,也不要別人開車,而是自己開車,帶著賀梓凝,開向了簡家的方向。
道路兩旁的一切,太過熟悉。
當(dāng)賀梓凝看到前方出現(xiàn)的簡家大門的時候,整個人好似被重重地打了一拳。
心頭的答案,越發(fā)呼之欲出,可是,她似乎不敢去相信,不敢去揭開。
簡家這兩年已經(jīng)搬去了寧城,所以簡家院子一直空著,只是定期他們會讓人過來打掃。平時的時候,一直都鎖著門。
霍言深上車的時候,就給一人打了電話。因此二人到了的時候,簡家的大門已經(jīng)被人用技巧給打開了。
“深哥,已經(jīng)都開了,您請進(jìn)!”年輕男人說著,讓開了門。
霍言深拉著賀梓凝的手,走進(jìn)了賀梓凝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周圍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借著路燈昏黃的光,賀梓凝只覺得很多過往從腦海深處呼嘯而過,就仿佛前世經(jīng)歷一般。
那里,有她練習(xí)鋼琴的琴房,她貼過獎狀的地方,她心情不好、一個人躲起來的大樹角落,還有,當(dāng)初簡安安第一次以喬南之女朋友身份約會的地方,以及,她無法啟齒的那個閣樓……
霍言深見賀梓凝突然不動了,他心頭也開始緊張,不過還是問道:“菲菲,怎么了?”
她的手,緊緊捏在一起,微顫的動作,泄露了她復(fù)雜的情緒。
“菲菲,是不是走不動?我抱你。”霍言深說著,將賀梓凝抱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閣樓。
隨著靠近,賀梓凝心頭的懷疑越發(fā)清晰,她的目光,定定地看著霍言深,雖然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已然一片驚濤駭浪。
閣樓的門也被霍言深叫的人打開了,所以,他輕易地帶她走了進(jìn)去。
他踩著木質(zhì)樓梯的腳步聲,一步一步仿佛落在她的心頭,最后,到了當(dāng)初她被關(guān)的房間。
“我不要進(jìn)去!”賀梓凝一瞬間只覺得渾身汗毛全都豎了起來,仿佛當(dāng)初的噩夢,再次降臨在了她的身上!
“凝凝。”霍言深不再叫她‘菲菲’。
他堅(jiān)定地將她抱進(jìn)去,放在了當(dāng)初他們第一次親密的窗臺上。
“凝凝,我知道晞晞是你的兒子,也知道你今天來蘇城,就是為了找他的親生父親。”
霍言深說著,心頭的弦已然繃得死緊,天知道他平靜的面孔下,有多緊張!
可是,他還是凝視著賀梓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但是,你不用再去找了。因?yàn)椋吣昵澳莻男人就是我,而晞晞,是我們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