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梓凝驀然轉(zhuǎn)臉,喬南之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他捧起她的臉,還要吻她,她卻突然開了口:“七年前,你和簡安安訂婚,那天,我有了孩子。”
喬南之的動作猛然頓住,他震驚地看向她,即使,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我看到你和她訂婚、親手給她戴上戒指的時候,我正在被人侵犯。”賀梓凝輕嘆:“即使你不介意,可你要我怎樣忘記過去?”
喬南之抱著她的手,驀然垂落!
他從不曾想過,事實竟然是這樣!
他當(dāng)時自以為幸福的時刻,自己當(dāng)初承諾要悉心保護(hù)的女孩,卻正在承受著何等的痛苦?!
站在她的角度,她又怎么會原諒他、接受他?!
賀梓凝轉(zhuǎn)身,喬南之聽到她的腳步越來越遠(yuǎn),接著,有門被打開又關(guān)閉的聲音。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空了,他頹然地滑落在地,抱住自己的頭,哽咽出聲。
院落很靜,周圍只回蕩著他的哭聲,讓原本就殘破的荒涼更加壓抑而沉痛。
賀梓凝晚上回家,霍言深的確還沒回來。
因為見過喬南之,心情也有些難受,她早早和賀宸晞道了晚安,便躺在了床上。
翻來覆去,好半天才睡著,不過,終究是不是徹夜不眠的當(dāng)年,她睡著了,一.夜無夢。
第二天是周一,賀梓凝到了公司,繼續(xù)一天的忙碌。
那天的結(jié)果出來了,她得票頗高,已然有媒體開始關(guān)注這個戴著面具,叫‘凝菲’的女孩。
而簡安安,同樣進(jìn)階,準(zhǔn)備參加下一輪的角逐。
霍言深的生日是9月8日,周三,賀梓凝還在思考怎樣請假的時候,她的主管阮琴琴就過來了:“曉菲,剛剛接到上面電話,安排你周三陪傅總參加一個活動,所以,就不用來公司了。你準(zhǔn)備一下你手里的活,我安排人幫你頂一天。”
傅總?可不就是傅御辰么?
賀梓凝瞬間明白,必然是霍言深安排的。
于是,她點頭道:“好的,謝謝阮姐,那我提前把工作安排一下!”
很快到了周三,霍言深的生日宴是定在下午三點。
其實說是生日宴,實際請的人并不多,幾乎都是長久以來和霍家過往密切的朋友和生意伙伴。
生日宴在霍家老宅舉行,因為自從霍家大部分成員都搬去美國之后,其實老宅一直沒幾個人住。
霍言深如今住的地方,也是后來買的。
早晨,霍言深和賀梓凝、賀宸晞吃了早餐,賀宸晞被司機(jī)送去了學(xué)校。
霍言深道:“我奶奶和二叔過來了,我現(xiàn)在去機(jī)場接她。一會兒御辰會來,他會帶你去做造型。做完之后,你直接去老宅,我在那里等你。”
賀梓凝一聽做造型,心頭一緊,連忙道:“霍總,其實不用做造型的。我的確不好看,但是,如果我憑著化妝好看了,早晚會露餡兒,還不如本色出演。”
見霍言深思索,她又道:“而且,不是有句俗話說,丑媳婦遲早要見公婆嗎?我想他們即使不喜歡我,也會認(rèn)可你的判斷。更何況,我們只是協(xié)議而已!”
不知道為什么,霍言深聽到賀梓凝說‘協(xié)議’的時候,心頭有些不爽。
他沉吟片刻:“好,不做就不做,反正我?guī)Щ丶业娜耍瑳]人敢說什么!”
“謝謝霍總!”賀梓凝松了口氣。
“不過,你的稱呼該改了。”霍言深看著她,音調(diào)低了幾分:“想想,應(yīng)該怎么叫自己的男朋友!”
賀梓凝眨了眨眼睛,似乎,應(yīng)該叫后面兩個字吧?
為什么她覺得有些別扭呢?或者說,更多的是,有種不尊重自己老板的既視感……
霍言深前往機(jī)場,而賀梓凝則是在家看書。
吃了午餐,她換好了禮服,給自己此刻的妝容稍微改動了些許,看起來雖然還是很普通,可是,卻少了幾分木訥。
滿意于此刻的改動,當(dāng)傅御辰來了的時候,她沖他笑笑:“傅先生,你沒有女伴嗎?”
“嫂子,叫我御辰就好!”傅御辰說著,拿出鏡子照了照自己的發(fā)型,頗有些苦惱道:“女伴太多,記混了。結(jié)果通知了兩個人,今早一起來找我,兩人打了起來,現(xiàn)在在醫(yī)院,我就自己來了。”
賀梓凝聽得目瞪口呆,心頭卻在想,傅御辰這樣的性格,是怎么和霍言深做朋友的?互補么?
賀梓凝其實在多年前就聽說過霍家老宅,據(jù)說門口有噴泉和雕塑,修得好似宮殿。
而當(dāng)她真的到了的時候,也還是被門口黑色的騎士雕塑震撼了一把。
整個莊園從外面看,除卻綠植,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黑色,給人一種森嚴(yán)肅穆的感覺。
門口,門童扶著她下了車,沖著傅御辰打招呼:“傅先生,您好!小姐好!”
說罷,帶著二人進(jìn)去。
賀梓凝走進(jìn)大廳,華美的水晶燈、柔.軟厚實的手工地毯、墻上大片大片的浮雕,讓奢華與復(fù)古的氣息鋪面而來。
這一刻,她突然感覺到了她和霍言深之間鴻溝般的差距。
大廳的最深處主位上,坐著一位滿頭銀絲的老婦人,旁邊,霍言深正和她說著什么,兩人的臉頰上都有笑容。
似乎察覺到賀梓凝的到來,霍言深沖著奶奶打了聲招呼,便直起身子,向著賀梓凝走了過去。
當(dāng)他走到她面前的時候,眸子靜靜地打量了她好幾秒。
他選的是白色的蕾絲鑲鉆禮服裙,前面裙擺只到膝蓋上方五厘米,而后面,卻是幾乎垂到了腳踝。
他一直都知道她身上的皮膚白皙,可是,卻沒有想到,穿上這樣的裙子,不但沒有絲毫顯黑,反而白得更加亮眼。
裙子是一字領(lǐng)抹肩,他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漏太多,所以,領(lǐng)口遮住了她一半的鎖骨,似有似無,卻好像更加性.感。
而她的脖頸上,戴著他送她的月亮吊墜,此刻,上面盤繞的細(xì)絲,折射著鉆石般的光。
“很漂亮。”霍言深毫不吝嗇地夸贊道:“我的女人,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旁邊,傅御辰抽了抽嘴角,他哥的欣賞水平,果然不同一般!
不過,撇開旁邊女人的五官來說,她的身材和皮膚,真的可以說無可挑剔。
霍言深伸手牽起賀梓凝的手,走了進(jìn)去。
原本所有人的目光本來就一直跟隨著霍言深,所以,當(dāng)他竟然主動牽一個女孩的時候,頓時,現(xiàn)場的人全都震驚地看向賀梓凝!
因為都是和霍家淵源頗深的,所以,一直都知道霍言深沒有女友,甚至,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
現(xiàn)在,他竟然在這樣的場合,公然牽一個女人的手,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賀梓凝畢竟還是不太習(xí)慣成為焦點,尤其是,當(dāng)對面那個老太太探究地看向她的時候,她就稍微有些局促。
可是,手掌上傳來溫暖的觸感,霍言深將她的手握得很緊,見她似乎有些緊張,于是,微微側(cè)過頭,沖她低聲道:“菲菲,別怕,有我在。”
她心頭微動,不由看向旁邊這個男人。
好像,他有時候于男女相處方面少根筋,可是,有時候卻似乎又能恰到好處地說到人的心里去。
賀梓凝平復(fù)了心緒,隨著霍言深,步履從容地到了老太太面前。
“奶奶。”霍言深站定,然后指著賀梓凝道:“這就是我剛剛給您說的,我女朋友李曉菲。”
說罷,又對賀梓凝道:“菲菲,這是我奶奶,你也跟著叫奶奶吧!”
賀梓凝連忙綻出一抹得體的微笑,對著老人微微鞠躬:“奶奶好!”
“嗯。”張云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看了賀梓凝一秒,便轉(zhuǎn)頭沖著霍言深微笑:“我家孫兒選的就是漂亮,奶奶相信你的眼光!”
跟著二人走到張云琴前方的傅御辰差點沒摔著,難道,這眼神不好是家族遺傳?
霍言深聽到奶奶的肯定,挑了挑眉:“當(dāng)然!也不看是誰選的!”
張云琴馬上道:“嗯,是啊,我向來相信言深的判斷!站累了嗎,來,來奶奶這里坐坐!”
“沒事的奶奶,我不是還得招呼賓客嗎?”霍言深道:“您好好休息就好!”
“嗯,好,別累著啊!”張云琴心疼得道。
賀梓凝聽得目瞪口呆,話說,原來霍家就是這么寵霍言深的?明明都是個大男人了,還對他噓寒問暖的,簡直太夸張了有沒有!
怪不得,大少爺?shù)钠鈮虼蟆驀虖垼瓉矶际菑男櫝鰜淼模?
而很快,霍言深又牽著賀梓凝的手,去見其他賓客了。
有了張云琴說的漂亮,于是,所有人見了賀梓凝,都沖著霍言深夸贊:“霍少,你女朋友長得真美,身材還這么好,霍少果然有眼光!”
霍言深帶著賀梓凝見完所有的賓客,果然,沒有一個人敢說半句賀梓凝的不是,就連眼睛里全都充滿了熱情誠摯的贊美。
于是,賀梓凝終于明白了,之前霍言深對她說的,他的女人,沒人敢說半句不是,完全不是夸口,而是真實的存在。
有他在,即使她再普通平凡,那也是最漂亮的!
第一次被人站在別人前面狐假虎威,這種感覺有些微妙。不過,似乎并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