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容與喜歡百里子衿的一點就透,她雖然有很多花花腸子,可是做事情卻總是干凈利索,“從現在開始,離北倉冥遠一點。”
“為什么?”這一句為什么百里子衿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多加思考的,她只是覺得很奇怪,這算什么條件?
相容與不說話,只是凝眉看著她。
百里子衿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瞧見相容與這幅模樣,便也不再追問,只應下來,“好,我會盡可能的減少與他的肢體接觸。”
“不是盡可能減少,而是一次都不要有。”相容與難得沉下臉色,表情嚴肅,仿佛再說一件天大的事情。
“好,我答應你,那么冷宮,你可以帶我去了吧!”百里子衿像哄小孩似的,只覺得莫名其妙。
“還有一件事。”
“還有什么事?就讓你帶我去個冷宮,怎么那么多條件?”百里子衿面露不耐,但她心中卻也有數,除非是很重要的事,否則相容與一般不會要求她做。
“過幾日你需陪我去一趟靠近北倉的邊塞,那邊干旱嚴重,需要我去處理一下。”
說起這干旱的事情,百里子衿記得上次他們兩人一起受賞的時候,皇上過,他不是已經解決過嗎?“上次你解決的是哪里的干旱?”
“東夷的”
“哦~原來如此!”百里子衿所有所思,腦袋里剛有一些不成形的線索,便被相容與給打斷了。
“同不同意?”
“同意還不行嗎”百里子衿想著正好借機她也去北倉看看,如果將來帶著百里府的人離開天朝國,北倉到底可不可以去。
“跟我走。”相容與說完,拉著她便朝冷宮的方向走去,百里子衿一開始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當發現路過的宮女太監瞧著他們兩人細細低語的時候,她連忙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只顧說話想事情,把這茬都給忘了。
在那些人眼里,她和相容與肯定看起來是非常怪異的一對。
不過還好天色較晚,他們應該沒有看的清楚。
冷宮雖為冷宮,卻不是如她想象中的那般荒涼,毫無生機,反而被打理得井井有條,閑置的地面還種植了各種各樣的瓜果蔬菜,非常應景。
百里子衿莫名的對這位被皇上廢掉的皇后更加好奇了,到底什么樣的人才有這般心境?做這些閑情軼事。
百里子衿想,如果這種事情落在自己身上,她會怎么做?想了又想,她估摸著自己會想辦法從這里逃出去,反正皇上不來,自己在與不在沒啥差別。
何況那些守衛更是懶得在這一片巡邏,瞧了這一圈,她發現就連一個在跟前伺候的都沒有,若是死在這里,可能都沒人發現。
此刻廢皇后房間的門大敞著,這么晚了,依舊沒有休息,對方正坐在門口處吹著涼風,旁邊點了一盞燈,手里拿著針,在不斷繡著什么?
對方好像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冷宮大門口,果然有兩位穿著官服的少年郎,正望著她所在的方向。
一時之間,廢皇后蕭青青就有一種錯過了時光的感覺,那年她便是在儲秀宮的門口與她心上的少年郎遙遙相望,一刻定情,卻毀終生,不過對她來說自認為值得。
“二位莫非是走錯了路?這里是冷宮!”
百里子衿看向坐在門口,衣著樸素不施粉黛的女子,心中悸動了幾分,她想皇上或許還是愛著這位皇后的,否則這么多年以來不會后位一直空懸著,畢竟對于一個國家來說,皇后的存在,那便是后宮的標桿,有了皇后才算完整。
她朝蕭青青施了施身子,“我們是走錯了,多有打擾。”
蕭青青聞言,臉上泛起了一抹非常溫柔的笑意,整個人看上去好像一汪水,讓人格外舒服,“沒關系,兩位莫要再走錯了,這后宮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多謝娘娘提醒。”百里子衿做了回答,便扯著相容與的衣服,緊緊地離開了冷宮,不知道為什么,她的這個身體對這里仿佛有著一種排斥,每當對方說話,她的心臟都會跳動的格外厲害。
她真怕自己繼續待下去,不知道要發生什么。
相容與同樣察覺到了她的不適,臨走前,他朝冷宮里又瞧了一眼。
“怎么了?”他一邊幫百里子衿梳著后背緩解她的壓迫感,一邊問道。
百里子衿稍等自己喘過氣來之后,咽了下口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呆在那里很不舒服,或許我和這太子天生便范煞,同他有關的東西都與我不和吧!”
出了宮門,百里子衿和相容與都沒有乘坐馬車,繼續閑散的在街上走著。
天朝街上依舊是一片繁榮昌盛的景象,似乎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滿足的笑容,而這份和平只有常年征戰在外的將領才會知道其有多珍貴。
百里子衿現在非常享受這份和平,可她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其實她有想過找個適當的時機,見到百里府的那個自己同她說清楚,她們兩人是同一個人,反正自己的私密事情,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可事后想了想,又覺得行不通,畢竟這種事情太過光固離怪,她怕百里府的那個自己不會相信。
這種感覺就很奇怪了,原來她自己都不完全了解自己,只知道內心當中壓抑著天性,沒有被釋放胡來亂來的性子倒是一模一樣。
相容與親子將百里子衿送回了將軍府之后,這才自己獨自離開。
忙碌了一天,百里子衿本以為躺到床上,她便能睡個踏實的好覺,卻不曾想一整夜的睡眠質量都極其差,而且還不斷的做著噩夢,夢中是那皇宮的皇后,不斷盯著自己瞧的畫面。
過了幾日便是各國使者返回他們國都的日子,百里子衿送走了北倉的一番人馬之后,正欲回府,見旁邊有個喝茶的小棚,沒有其它客人,倒也清凈。
于是對著跟著她的阿大道,“去那喝壺茶再走吧。”百里子衿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落座,雖然已是秋天,可秋老虎還是熱的厲害,“老板,來壺毛尖。”
“好勒。”店家看起來很年輕,而且動作麻利,很快端了一壺茶水上桌。
天越熱,喝熱茶越能解暑,百里子衿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阿大倒了一杯,“別站著了,坐吧。”
阿大聞言并沒有動,只道,“不合規矩。”
百里子衿端起茶喝了一口,聽到他的話,呵笑了一下,將自己旁邊的板凳踢到阿大腳邊,“既跟了我,我說的話便是規矩!”
說完她將杯子里的茶水喝了干凈,然后舉著杯子,“老板,你這茶葉不錯。”
一聽被客人夸獎,店家倒是開心了,“客官真是好品位,我這里的茶葉都是進的上等貨色,我這地方雖然看不上眼,但大茶館里那些茶藝師懂的不一定比我多。”
百里子衿瞧著對方一提到茶,便興奮又自信的樣子,她的嘴角牽著笑,又倒了一杯細細品賞,似乎有了什么算計,“你在這片地方搭棚賣茶,可要交租費?”
這小棚的老板一邊繼續炒著茶,一邊回答百里子衿的話,“要交的。”
“那你一天下來能掙多少錢?”
“沒幾個錢,只夠養家糊口罷了,因為我對茶這一塊非常有執念,并不想糊弄了事,所以一天下來也沒能有多少收入,不然我又怎么會一邊自己做老板,一邊當伙計?”
百里子衿聞言點了點頭,眼眸卻笑了,“若我為你提供店面和一切設備資金,你來當老板,每個月月底清賬,賺到的錢我們各自一半,如何?”百里子衿將重新倒的一杯茶放在鼻下聞著,等著對方做答。
茶老板在聽到她的話之后,將炒好的茶小心翼翼的裝了起來,“這位客官,您不是在開玩笑吧?那若賠了呢?”
“賠了也算我的。”百里子衿說這些話時,目光坦然,無任何其他多余雜質。
炒茶的老板有些不敢相信,他的雙手局促的抓著自己胸前的圍裙,腳下的步子也變得零碎起來,“天下竟有這樣的好事,我單單撿到一個老板做,您不怕我拿了您的錢,遠走高飛?”
百里子衿將壺中的最后一杯茶喝干凈,“你若真有能耐將我的錢卷跑,那我倒對你另眼相看,從咱們天朝出發,東夷,北倉,小南國,個個邊塞關口都有我的人在,但凡你能出的了這些地方,你也是個人才,這錢財我丟的值了!”
聽到百里子衿的話,茶老板略顯驚愕,“如今能有這般權利的,無非是將軍府內的人了,您是慕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