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子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找準了對方的穴位,只是輕輕一點,原本出招敏捷的春日樹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固定在當場一動不動。
只見百里子衿伸出食指,輕輕一點對方的額頭,只聽“轟隆”一聲,春日樹整個人都倒攤在地上。
百里子衿的這一動作,頓時驚艷四座,在場的人個個驚愕不已。
最為激動的便是東夷的那些使者,他們紛紛站起來跑到臺上查看春日樹的情況,發現他沒有死,只是一動不能動。
“你對他做了什么?”東夷的使者們連聲質問。
百里子衿依舊裝作一副非常柔弱的樣子,雙眸楚楚動人,“小女子什么都沒有做呀,不是說切磋嗎?小女子也不過是和這位大人切磋而已,難道這位大人已成這般姿態,小女子還不算贏?莫非需要我像這位大人一樣要了對手的性命才可以?”說著百里子衿便做勢要蹲下去掐住對方的脖子,卻被東夷那些人給制止了。
“好!妙!”坐于龍位之上的老皇帝發出連連贊嘆,就算是此刻身子看上去已經非常孱弱,可依舊為臺下的藍衣女子拍手叫好。
“你想要什么?朕都可賞你。”
藍衣女子輕輕扶了一禮,搖了搖頭,“民女什么都不要,民女本是青·樓的一位女子,多虧慕小公子和四皇子賞識才得機會為國家發光發熱,若是真要賞賜,還請皇上將賞賜算給四皇子,因為他算是草民的伯樂,沒有他的救贖,民女便沒有今日。”
百里子衿說完,朝著四皇子所在的方向又施有一禮。
四皇子生著一張狐貍眼,見到對方傳達的意思,只是勾了勾唇,終于明白百里子衿說的要給他送一份大禮,是什么了?
確實這份大禮足夠大,而且非常符合他父皇的心意,更為天朝掙了面子,可謂風光無限,為他的臉上鍍了不少的金。
東夷的各位使者,瞧著他們這樣一番祥和的景象,甚是不服氣,再次站出來質問,“皇帝陛下不是說這位姑娘沒有武功嗎?她又是如何將我們這位勇士打倒的?還請您給個解釋!”
東夷人想要挑戰天朝的權威,沒有成功轉而開啟耍賴模式。
百里子衿聞言裝的越發可憐兮兮,“小女子真的沒有武功,對了,說到這里,百里子衿款步來到北倉冥身邊,輕輕地執起北倉冥的手,將他一同拉到皇上和眾人面前,這位公子,您應該是認識我的,那日在春風十里,您救過我一命,您說我會不會武功?”
北倉冥聽到她的話,心中一驚,沒想到當日在救下她的同時,偷偷替她把脈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確實沒有武功,可這個姑娘能一招便將春日樹制服,卻也是著實驚人的。
百里子衿這么一問,大家自然帶著疑惑都看向北倉冥,北倉冥點頭道,“這位姑娘說的沒錯,我替他把過脈,她的體內確實沒有任何的真氣和練武的痕跡。”
“我們不信!我們要求由我們的人來驗一驗這姑娘到底會不會武功?”東夷人的目的在于什么很清楚,他們說是要替她驗武功,是知道暗地里會動什么手段。
從進了會場便一直沒有參與到分爭來的相容與此刻終于站起身子開口說話了,“東夷的各位使者們,莫要放肆才好,這里是天朝,并不是你們的東夷國,不管這女子會不會武功,難道就能改變這比賽結果了嗎?就算這女子會武功,結果依舊是將春日樹打敗了,只能說這女子是比春日樹更厲害的高手,若這女子不會武功,那你們這位躺在地上的高手,可就真正的要貽笑大方了。”
相容與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來到女裝的百里子衿面前,把她護在身后,同時與東夷的幾個男人隔離開來。
相容與的話全都說到了點子上,東夷人一時之間被懟的啞口無言,只能拉著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的春日樹回到座位旁。
百里子衿見一切都平復了,便借機下去,同時坐在她位置上的另一個自己也一同跟了出去,換完服裝回到座位上之后,大廳內已經是歌舞升平,其樂融融一片。
所有人都興致高昂,唯獨東夷怎么笑都笑不起來,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很快會傳遍大江南北,只怕他們東夷一時之間會成為每個國家的笑料。
百里子衿剛坐下來,坐在她身側的相容與便遞過一杯果酒與她,輕言輕語道,“女裝很美。”
百里子衿狠狠地睨了他一眼,端起裝著果酒的杯子,隔空同坐在她對面的四皇子輕輕抬杯相撞,似是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協議。
太子此刻滿面慍色,不明白之前百里子衿從太子府離開時對他的態度還稍有好轉,如今怎么又像陌生人一樣?
而且還在這般重要的宴會上,明目張膽的幫助傾平,到底她意欲何為呢?
相容與瞧著百里子衿拿著自己遞給她的果酒與別人獻殷勤,依舊靜默著不說話,只是緊盯著四皇子清傾平將杯中的酒喝下,他的臉上才露出一絲得逞的微笑。
百里子衿是故意這么做的,可是卻不明白他臉上的那副笑意表達什么意思?只覺得別有深意,當她瞧見四皇子在喝下酒水之后,立刻捂著肚子離開座位的行為,便明白了原因所在,轉頭瞪著相容與,低叱道:“你干得好事兒!”
相容與收回視線,忍著笑意低而溫柔地道:“嗯,是我干得好事兒,然后呢?”
百里子衿實在無語,撇開臉不看他,只見那原本行為有禮的四皇子此刻略顯狼狽的姿態,她心中其實也有些想笑,只不過硬撐著罷了:“就會這些小手段,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去多哄哄你的那位公主呢。”
相容與依舊笑意盈盈,覺得百里子衿這番表情分明是在吃味,所以心中更是暢快:“不是誰都能讓我親自動手使用這些小手段的。”
“我知道,只有我的血可以救你,所以你是在提醒我,咱們兩人要互助互利,對嗎?我都記得呢,但是我沒有讓你惡搞四皇子,你多此一舉。”百里子衿說完回頭白了相容與一眼,她不想再看向她那邊,因為那位傾棠公主又湊了過來,如果能離開的話,她肯定現在就離開席位給他們兩人一個完全的獨處空間。
想到這里,百里子衿又朝著北倉冥所在的方向擠了擠,哪知道他的右手卻突然被北倉冥一把握住。
百里子衿只覺得莫名其妙,當對上北倉冥的眸子時,她才意識到事情不妙,剛剛在給春日樹點穴的時候,手指不小心被春日樹衣服上的鏈片所劃傷,口子還是嶄新的。
“給我一個解釋!”北倉冥盯著她的目光灼灼的像一把火一樣,想要將她燒穿。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百里子衿慌忙將自己的手藏起來,臉上盡管掛著笑,可卻透露著萬分尷尬。
北倉冥臉色驟寒,透露出一股超出了他這個年齡的成熟感,“不要裝傻,你自己心里比誰都清楚,剛剛坐在這里的慕浮云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百里子衿便知道北倉冥看出了什么,但這種問題的答案,她當然不能回答,也不能承認,可怎么脫身?
正在百里子衿猶豫期間,只聽守在皇上身邊的金公公悲痛萬分地叫了一聲皇上,頓時整座大殿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原本的歡聲歌舞也都紛紛停了下來,坐在龍椅上的老皇上,此刻口吐鮮血,完全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快傳太醫!”金公公動作麻利,一一吩咐下去,并命人將皇上抬回寢宮,一時之間,原本熱鬧非凡的大殿,頓時變得冷冷清清,各國使者也由人安排著回了驛館,至于各級官員們,紛紛守在皇上的寢宮之外,生怕老皇帝有什么萬一,不然這天就真的要變了,只是要變成什么樣,誰都不知道?
過了不知道有幾個時辰,金公公從皇上的寢宮里出來,“各位大人,都請回吧,皇上的病情現在已經相對穩定了,但太醫說了,不宜過度操勞,所以誰也不能見。”
說完,金公共便轉身又進去了。
眾大臣聞言便紛紛各回各府,百里子衿也正要離開,卻突然被一名跟在萬貴妃身邊的主事公公叫住,“慕小公子,貴妃娘娘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