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不理會,她怕,她怕去洗手去換衣服的空當兒,紅伯兮已經(jīng)不在了。
手術(shù)室門終于打開,安昕看著醫(yī)生出來,覺得血液都要凝固了。她實在是害怕醫(yī)生攤攤手,上演電視里的劇情,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怎么樣?”安昕忍不住上前急迫的問主任醫(yī)師。主任醫(yī)師眉頭蹙的很深,道:“病人目前還沒脫離生命危險,血雖然止住了,但是由于失血過多,必須緊急輸血。”
“那就快點輸血啊!”安昕急道。
主任醫(yī)師看了安昕一眼,看到她額頭有傷,手上滿是鮮血,蹙眉道:“你先去收拾一下,換身衣服來,我們要先研討商量一下,你也一起參加。”
安昕不敢耽擱,連忙依言去辦。
丁春香陪著安昕去洗手。隨后她又找醫(yī)院拿了兩套病服讓安昕在病房里換上。用干毛巾擦干頭發(fā)后,安昕突然強烈的咳嗽起來。不經(jīng)意間咳出一口鮮血來,她用紙巾捂住,不留任何痕跡。
安昕隨后便與主任醫(yī)師一起開會,這次是幾名醫(yī)生一起商討救治辦法。
丁春香則選擇了離開,她幫人也是一時激情。這時候還擔心在雨里的車,那兩千塊錢也沒打算找安昕要了。畢竟能開奧迪,也不是差錢的主。
在會議室里,主任醫(yī)師道:“病人失血相當嚴重,本來他這個情況實在特殊。按照這個失血量,以及短刺的刺入,我們以為是無法救活的。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強,居然挺了下來。他的血型很特殊,是AB型RH,這種血型是目前最稀有的血型。幾率是十萬分之一。我們醫(yī)院里有一些庫存,但是很少,對病人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所以……”主任醫(yī)師對安昕道:“你目前要做的有兩件事,一是找到AB型RH這種血型來。如果找不到,病人挺不過今夜。第二,立刻繳納三萬的塊錢,我們好盡快將庫存的血輸給病人。”
“你們先給他輸血,我馬上就回去去取錢。”安昕立刻站了起來。隨后,她對主任醫(yī)師道:“這種血型我記得我好像是,麻煩您給我測試一下。”
主任醫(yī)師姓趙。趙主任聞言微微訝異,道:“好,我立刻給你做檢驗。”
安昕隨趙醫(yī)生前去驗血,最后的結(jié)論果然是AB型RH。趙醫(yī)生長松一口氣,道:“看來你男朋友還真是天不絕他,這么難得遇到的血型居然碰到了。”頓了頓,道:“這樣,我再給你做一個全身檢查,看你是不是適合獻血。”
“不用了!”安昕道:“我的身體很健康。我現(xiàn)在回去取錢,錢一來你馬上準備動手術(shù)輸血,無論如何,他不能出事。”
趙主任見安昕異常堅決,便也只能道:“好,我馬上安排。”
安昕在離開趙主任的科室時,身體晃了一下,差點跌掉。她強行撐住,迅速離開了醫(yī)院。外面的雨還沒有停歇,這場暴雨似乎要將所有淤積的煩悶發(fā)泄而出。醫(yī)院外停有的士,安昕招了一輛的士。
開的士的是一名中年司機,叫做老王。老王從后視鏡里看到安昕的面容,不禁為之一呆。他啟動車子后,幾次從后視鏡里偷看安昕。安昕心焦如焚卻是沒注意到他。
安昕的頭發(fā)還沒全干,身上穿著病服,這樣看起來,顯得非常的嫵媚漂亮。老王在這深夜里,見到這樣柔弱極品的美女,頓時荷爾蒙激發(fā)的猛烈。下面堅硬如鐵,這時候什么理智,法律,后果全部拋到九霄云外。只覺得如果能上了這個小妞,就是立刻死了也值得。
老王禍從心中起,惡從膽邊生,這時候什么都不顧了。雨大,黑暗,最易滋生罪惡的心理。安昕直到老王突然將車停在路邊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老王停車后,便鎖了車門,讓安昕下不去。他回過頭惡狠狠的道:“老實點,你乖乖讓我享受了,就放了你。不然老子做了你。
這個老惡棍,便要爬向后座位來侵犯安昕。安昕心里滿腦子都是紅伯兮的安危,這時候居然沒有一絲的恐懼。她覺得現(xiàn)在誰敢惹她,阻止她,她連殺人的狠心都有。老王正要爬過來,安昕陡然出手,狠狠的一巴掌,帶著指甲鏟在老王臉頰上。老王臉上頓時劃出五道深深的血指印。這還不算,安昕又抓住老王的頭發(fā)。慶幸的是老王不是地中海,不然這一抓還真有難度。安昕抓住他的頭發(fā)就是不放手,也不知道她那來的勁道,狠狠的抓住,朝車玻璃那邊撞擊過去。嘩啦一下,車玻璃被撞碎,老王頓時鮮血淋漓。
老王勃然大怒,太TM欺負人了。居然被個嬌滴滴的小美女給打了,還這么慘。老王憤怒之下,小宇宙爆發(fā),一掙扎便被安昕直接扯掉了他的一塊頭皮。痛地這廝齜牙咧嘴。
“尼瑪?shù)模献咏裉旆桥滥恪!北┡睦贤跏冀K沒翻到后座位,他想不顧一切的翻過去時。砰!安昕這個平常柔順安靜的猛妞居然直接用額頭撞向老王的眼睛。老王這回痛地實在無法忍受,捂住眼睛痛嚎起來。
頭皮掉了,流血。額頭上還有玻璃片,流血,一只眼跟被撞瞎了似的。天啦,這是個什么女人啊!
老王悲傷欲絕,生平第一次劫色的成果,傳出去實在要丟盡老臉。
安昕則顯得殺氣騰騰,道:“開車,快點!不然我立刻報警告你。”
老王忍痛,不知怎地,對安昕產(chǎn)生了一種畏懼。尤其是另一只眼看見安昕額頭在流血,卻絲毫沒有任何柔弱疼痛的感覺時,他覺得詭異極了。這時候的安昕倒像是一個可怕的女鬼。
老王頓時打了個激靈,媽呀,該不是碰上兇鬼了吧?想到這,老王推開車門,沒命價的逃走了。
安昕心內(nèi)焦急,她推開車門下車。身上馬上又被大雨淋濕,不過她的運氣不錯,很快又開來一輛的士。
乘坐的士回到紅伯兮的小區(qū)后,安昕并沒給的士錢。讓的士司機稍等片刻,她馬上下來。
安昕回到家中后,便看見了餐廳的餐桌上是浪漫的燭光晚餐。不過蠟燭未點,牛扒卻都已冷了,紅酒也早已打開。隨后,安昕還看見了大簇大簇的玫瑰花。
安昕頓時意識到紅伯兮是想要做什么,不禁心中一酸。便也更加堅定了要救他的心思。
安昕在家中拿了四萬塊錢,隨后乘坐的士迅速趕到了醫(yī)院。交了錢后,安昕向趙主任要求,立刻給紅伯兮輸血。
但這一次,趙主任卻又前所未有的嚴肅。道:“為了對你的生命負責,我們必須先給你做一個全面檢查,才能確定你是否可以輸血。”
安昕焦急起來,想辯駁時,趙主任嚴肅道:“這件事情沒的商量。”
安昕無奈,只有配合著做了檢查。
這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大雨終于停歇。空氣中充滿了寒意,有些下水道疏通不好的地方,積水積地像是一條河流。這樣的天氣,走到哪兒都覺得不不夠爽利。
安昕的檢查出來,趙主任將安昕叫到會議室里。一起參加的還有幾名醫(yī)生。
趙主任手里拿著安昕的體檢報告,目光非常凝重的道:“安昕小姐,有個情況你可能不清楚。目前你的男朋友失血程度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點。今晚如果不輸血,他絕對活不下去。但是……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絕對不適合輸血。你男朋友需要的用血量,你根本提供不了。”
安昕頓時激動起來,道:“我的身體我很清你們只管輸血就是,其他的不用管。”
趙主任道:“我們必須對你的生命負責。安昕小姐,你也不要一時沖動,如果真的強行給他輸血,你也會有生命危險。即使你能僥幸活下來,恐怕你也落下終生的病根。”
“輸血吧!”安昕幾乎沒有考慮,她覺得這不是選擇題。自己怎么都有幾率活,但是紅伯兮不輸血,基本就死了。
趙主任道:“如果你一定執(zhí)意要輸血,我們必須簽訂一個免責聲明。一旦你的生命出現(xiàn)任何問題,我們醫(yī)院概不負責!”
“沒問題!”安昕說。
趙主任苦口婆心的道:“這么重大的事情,你應(yīng)該和你的父母商量一下。”
安昕微微不耐煩了,道:“夠了,這個時候不要跟我談你們偉大的醫(yī)德。你們只需要尊重病人家屬的意見就可以了。你提醒了我,我還堅持,就請你立刻進行手術(shù)。如果因為你的耽擱,害我男人出了事情,我絕不會放過你。”說到最后,她俏麗的臉蛋上出現(xiàn)一抹狠意。
是的,在很多時候,安昕都表現(xiàn)的恬淡,安靜。但這不代表她是軟弱的,在必要的時候,她可以很勇敢的去面對。
趙醫(yī)生見狀微微一嘆,道:“好,我會讓人馬上拿免責文件來讓你簽字。”
安昕點頭,微微一嘆,道:“多謝了。”
隨后,安昕借了醫(yī)院的公用電話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父親的聲音顯得微微不悅,道:“這么晚了,你打來干什么?”
父親的冷漠讓安昕心中酸澀難受,她醞釀一瞬后,輕聲道:“爸,我只是有些想您了。”
父親呆了一呆,隨即道:“沒事我掛了。”說完便掛了電話。
安昕呆住,她倒沒有哭,從小到大,她承受了多少委屈,苦難。如果都要哭上一哭,眼睛也早給哭瞎了。
只是在心中暗念一聲,爸,如果我真出事了,請原諒女兒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