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微小的轉(zhuǎn)變,卻讓安昕發(fā)覺不出什么不妥。紅伯兮親自煮了皮蛋瘦肉粥,然后端著冒熱氣的粥來到床前。
安昕蹙眉道:“你怎么進來的?”頓時知道了是紅伯兮照顧了自己。
紅伯兮隨口胡扯道:“我看你昨天去買了很多啤酒,怕你有事。結(jié)果你門也沒關(guān)。”
安昕那里還記得門關(guān)還是沒關(guān)。紅伯兮又遞上皮蛋粥,道:“你酒喝多了,對胃不好。喝點粥暖暖胃吧。”
“你出去吧。”安昕說。
紅伯兮一愣。安昕抬頭,凝視紅伯兮,道:“我請你出去,好不好?不要來管我,更不要來煩我!”她不再是那個溫婉嫻靜的姑娘,顯得有些暴戾乖張。
紅伯兮呆住,隨后將粥放到旁邊的床頭柜上,轉(zhuǎn)身離開。
安昕的反應出乎了紅伯兮的意料。
這姑娘現(xiàn)在似乎有點仇恨男人了。紅伯兮心里很焦急,距離首領(lǐng)的八個月期限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一個月,而這個任務似乎還是遙遙無期的樣子。
看起來追安昕,要血淚,殺她,沒什么危險。但時間上,費的太厲害了,還急不得。
事實證明,安昕足夠堅強,余航的離開,她哭都沒哭,更別談流血淚了。
血淚本來在生理學家的學術(shù)上,是不存在的東西。而因為是首領(lǐng)認定,加上安昕的生辰日子古怪,那么這個血淚是有很大的幾率存在。
而要如何奪取血淚,并不是那么簡單粗暴能完成的。大抵上,和功法玄妙,悟道一樣講究一個意境。
所以,紅伯兮并不會說去抓了余航,用折磨余航來逼迫安昕流血淚。
安昕的冷漠讓紅伯兮覺得非常的棘手,這樣一個女孩似乎已經(jīng)是油鹽不進了。
紅伯兮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他在中午的時候前去見了海青璇和英廉。兩人正在酒店里商量分析安昕的心理狀況。
今天的陽光依然艷麗,這兒是十六層高樓的總統(tǒng)套房,落地窗的窗簾被拉上,冷氣開著。不過陽光依然從縫隙處照射進來。
紅伯兮著雪白襯衫,淡淡然然的走進房間。海青璇看見他,便知道他雖然淡然,但眼眸里有些惆悵。
紅伯兮在沙發(fā)上坐下,英廉立刻打招呼,喊了一聲大老板。海青璇前去給紅伯兮拿了黑啤,并給他打開,遞給他。紅伯兮接過,喝了一口,對海青璇和英廉苦笑道:“事情進展并不樂觀。”當下將今天早上被安昕趕出來的事情說了。
海青璇微微蹙眉。紅伯兮便向英廉道:“英廉先生,你分析分析吧。”
英廉沉吟道:“安昕這樣的女孩,心志堅定。而且余航是她這么多年唯一愛的人,現(xiàn)在余航的背叛肯定會讓她信仰崩塌,世界觀都會改變,會灰心,對一切絕望。但這個時候,也是入侵她內(nèi)心最好的時機。這個切入點,就看大老板您怎么切入,太過粗暴讓她反感不行。太過保守,也進入不了她的內(nèi)心。”頓了頓,道:“但可以毫無疑問的就是,一旦進入了安昕的內(nèi)心,她會用一輩子的愛來回報。”
紅伯兮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了,問題是如何切入?”
英廉攤了攤手,表示無奈,道:“大老板,很抱歉,我是心理專家,但不是愛情專家。”
“紅伯兮!”海青璇忽然開口。她坐在紅伯兮對面,臉色凝重,道:“我覺得你的心態(tài)沒有擺正,在安昕這件事情上,你看似狠心殘酷。其實你一直表現(xiàn)的很消極。你不應該問切入點,你是這么聰明的人,會不知道切入點?如果你一定要一個方法,那我告訴你。很簡單,就當安昕是你的拳法對手,你的拳法渾然天成,一往無前。你用這樣的心態(tài)去,何愁不無往不利。”
紅伯兮聞言一怔,隨后若有所思。
下午一點,紅伯兮乘坐的士回到北城區(qū)幽靜的租屋。回租屋的那條巷子就是安昕遭遇混混的地方,穿過巷子,則是綠藤環(huán)繞的爬山虎。也是因為這些綠,讓這兒顯得美麗幽靜。不過這爬山虎也不是沒有壞處,晚上非常招惹蚊蟲。
在回到租屋前,紅伯兮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和諧。他不由停住腳步朝左方看去,那兒是院墻,空無一人。
紅伯兮心中一旦不和諧,就是一定有事。他這段時間,偶爾總會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他一直以為是因為心中對安昕有愧疚,但這一刻,他覺得這絲不和諧應該是來自一名恐怖的高手。
為什么說恐怖,因為紅伯兮的修為是如來巔峰。而且感知天地,敏感非常的厲害,周遭百米內(nèi),只要用心,連蚊蟲的爬行都能感應的一清二楚。而這個高手卻可以長期監(jiān)視,不露混元,讓他都察覺不到。
紅伯兮隨后收回了目光,他沒有去查那院墻的地方。其實現(xiàn)在去,以他自己的目力怎么都能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但是他這一去,就表示起了疑心,會讓這個高手察覺。
紅伯兮不明白怎么會突然冒出一個恐怖高手,而且一直監(jiān)視,卻不知是意欲何為。
想了想,紅伯兮進了自己的租屋,給海青璇打了一個電話。將這件事情說了,然后讓海青璇注意查查,在這片地方布下紅外線熱像技術(shù)。
海青璇也立刻嚴肅起來,如果真的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恐怖高手,還在暗中窺視,恐怕是來者不善。
“我馬上去做。”海青璇說。隨后,海青璇又道:“紅伯兮,現(xiàn)在氣運即將降臨。一些隱藏的勢力都在悄悄出來,如西昆侖,光明教廷。首領(lǐng)要奪取血淚,邱師傅說很大可能是為了傳說的彼岸閣。你看這個窺視的人會不會是相同的目的,想等你取了血淚,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紅伯兮一凜,道:“你分析的很透徹,加緊的查。”如果自己千辛萬苦得了血淚,最后還被人搶走,那真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對方難道是光明教廷的人?
隨后,紅伯兮給單東陽打了電話。
“東陽兄,你現(xiàn)在在哪兒?”紅伯兮問。
單東陽微微一怔,隨即道:“我還在海南,怎么了?”
“朝都有神秘的高手混進來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你們十三局監(jiān)察朝都的安全,看看有沒有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紅伯兮說。
單東陽頓時一凜,隨后道:“好,我會立刻去查。嗯,我也馬上趕回來。”如果真有神秘高手混進來,朝都是京畿重地,單東陽不能不重視。他可是十三局的大佬啊!
單東陽也知道紅伯兮絕對不會信口開河。
帝都大酒店內(nèi)。
總統(tǒng)套房里,兩名看起來面色蒼白的黑鷹帝國人正在喝著紅酒。這兩名黑鷹帝國人年歲在二十之間,當然,只是看起來。到底多少歲,誰又知道呢?他們面相俊美,帶著一絲皇家貴氣。
如果說這兩人有一點不足,那就是太蒼白了,病態(tài)的白。如果在陽光下,能夠看見他們臉上纖細的血絲。
這時候,門鈴響了。其中一名黑鷹帝國青年連忙起身前去,他看了貓眼后,隨即開門。
進來的卻是一位玄黃帝國人。
是玄黃帝國青年,但是他的臉是黃皮膚,手卻如玉一樣的白。
這名玄黃帝國青年一進來,兩名黑鷹帝國青年立刻恭敬站起,喊道:“弗蘭格公爵。”
玄黃帝國青年伸手在臉上一揉搓,揉搓下一塊高分子面膜,露出蒼白的黑鷹帝國貴族面貌。
他坐在沙發(fā)上后,對兩名恭敬站立的青年道:“給我拿一杯純凈的血液過來,要冰過的,這天氣太熱了。”
“是,公爵!”其中一名青年去冰箱中取了一瓶開封的紅酒,隨后倒在玻璃杯中。如果仔細看,就知道這原來不是紅酒,而是血液。
青年將這杯血液恭敬遞呈給弗蘭格,弗蘭格喝了一口后,微微皺眉,道:“這血庫里面存的血,味道和新鮮的血液區(qū)別太大了。”
兩名青年微微尷尬,給他倒血的青年道:“公爵,如果您需要,我們可以去給您找十八歲女孩的新鮮血液來。”
弗蘭格微微一怔,隨即眼放寒光,道:“蠢材,你是想要害死我嗎?我們現(xiàn)在是在朝都,這兒戒備森嚴,一旦做這些事,身份暴露后你知道是什么后果?”頓了頓,他微微一嘆,道:“還真是血族的可悲,我出生三百年來,還從未吸食過新鮮人血。都是該死的血族教條。不過不要緊,只等大氣運降臨,世道一亂,這個世界,都是我血族的天下。”
兩名手下見領(lǐng)導在憧憬,立刻唯唯諾諾的應是。
“你們也坐下吧,別讓外人看了起疑心。”弗蘭格掃了兩人一眼,說。
“是,公爵!”兩人便即坐下。
弗蘭格似乎是非常無聊,微微一嘆,對兩名手下道:“我今天的行蹤可能被那個紅伯兮發(fā)現(xiàn)了,他的敏感當真恐怖,無形之中感覺到了不和諧。”
兩名手下頓時失色,因為他們知道弗蘭格公爵的修為在血族中已經(jīng)是血圣的巔峰。這個血圣的巔峰就如內(nèi)家拳的如來巔峰。而且,阮天路雖然是血圣巔峰,但是他不過是冒牌貨。而弗蘭格這一脈的血族才是正宗的吸血一脈。
血族修煉血元真氣,與身體自然融合。造神基地的人,是靠外在的真氣。而他們是自身的,自然更高一籌。
血族即是吸血族,但并不是吸血鬼。他們其中有大修為的人,確實能活很長時間。那些長老級別的,也是有千年壽命,而且血元真氣恐怖非凡。不過長老們都是違背了天地規(guī)則,就跟那些靈魂神物一樣,只能躲起來。一旦盲目跑出來,就會遭到因果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