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離開后,紅伯兮讓流紗和海青璇,以及歐陽麗妃,冉靈素幾人先回省港。
在接受李易的鞠躬道歉時,紅伯兮不希望自己這邊有太多的人。這是對李易的一種尊重。雖然之前李易非常無力,咄咄逼人。但是紅伯兮卻尊重他是強者。
流紗她們自然尊重紅伯兮的決定,在火神號起飛后。她們也跟著乘坐私人專機離開。
至于紅伯兮怎么回去?當然是徒步出西藏。在寂寞蒼茫的西藏高原上,可以去親切的體會這天地的宏大奧妙。
送走所有人后,紅伯兮獨自待在了西昆侖。他在雪峰上待了一天,又練習了一遍浴火金蓮訣。在感覺到血液的密度提升的微妙變化后,他方才微微松了口氣。
夜幕降臨!雪峰之上,一輪明月高懸。雪白的地面,天地之間籠罩著清色的光輝。這景觀凄美至極,很多的武俠電視劇里,男女主角的生死相依在這兒上演,就格外的有意境。
不過那是觀眾的感覺。實際上,在這兒呼吸非常困難。也虧了紅伯兮這樣的高手,才可以迅速適應這高原天氣。
夜已深!
這上面氣候寒冷,紅伯兮并不懼寒冷。在他準備回石洞休息時,那邊卻走來一條身影。
紅伯兮一眼看過去,便看了個真切。
來者是衣衫如雪的冰雪仙子,東方靜。
紅伯兮微微意外。不一會后,東方靜來到了紅伯兮身前,香風撲面。她的美麗,實在是令人發指。紅伯兮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方才移開目光。
之前兩人斗得你死我活,但現在,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東方靜面色恬靜,她輕啟檀口,道:“紅伯兮……”紅伯兮并無倨傲,道:“請說!”
東方靜沉吟一瞬,黛眉輕蹙,道:“紅伯兮,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紅伯兮微微一凜,道:“如果你是想說用金錢賠償我兩個手下的死,我勸你不要說了。這件事,絕無回旋余地。”
“不是這件事!”東方靜輕聲說。
“那是什么事?”紅伯兮微微意外。
東方靜道:“我知道,我師父向你鞠躬道歉,對你的大勢意味著封正。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到底想說什么?”紅伯兮皺眉道。
東方靜道:“這件事的起因,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中間帶給你的不快,誤會,恥辱,都是由我而起。我師父是當世的高人,更是西昆侖的一宗之主。他敗給鈍天并不算恥辱,但是若給你鞠躬道歉,那對我師父來說,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你知道的,我們這些修為在身的人,并不是一個灑脫的低頭就能低頭。”
“那么你的意思是?”紅伯兮冷淡的道。他自然不會為東方靜言語所動容。
便也在這時,東方靜忽然做出了一個動作。這個動作令紅伯兮驚呆了。這一剎,紅伯兮發現自己并不了解東方靜。因為東方靜這位冰雪仙子,這位內心驕傲,霸道,天賦奇高的奇女子居然……居然緩緩的跪了下去。跪在了紅伯兮的面前。
紅伯兮心里涌出一股說不出的震撼。
他印象里的東方靜,是絕對被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向任何人來低頭認錯。她有她的堅持,她對大道的執著超乎人的想象。但就是這樣一個驕傲的女子,居然下跪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紅伯兮很快回過神來,并沒阻攔她,而是皺眉問。“我所帶給你的侮辱,傷害,全由我來償還。”東方靜美眸看向紅伯兮,凝聲道:“請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能為我師父做一些事情。我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可因為我的過錯,而讓我師父蒙受此等侮辱!”說完雙手貼地,虔誠的向著紅伯兮一個響頭。紅伯兮聽到了她磕頭時,與地面發出的清脆聲音。她一連磕了三個響頭,磕完后抬頭時,光潔的額頭上鮮血淋漓。
她的眼眸中依然堅定,這個傲氣十足的女子,縱使下跪,也有她的傲骨。她絕不會擺出楚楚可憐的姿態來祈求紅伯兮的寬容大度。
紅伯兮的心腸,并沒有那么的冷酷無情。至少眼下,東方靜對她師父的一片至誠之心還是讓他動容。紅伯兮也知道,東方靜若不是為了她的師父,恐怕即使是死,也絕不會給他下跪。
東方靜并沒有站起身,而是依然跪著,凝眸于紅伯兮。
不知道為什么,即使東方靜是敵人。但紅伯兮真的不忍再看著她下跪。她這樣的女子,應該是永遠的傲梅,可以被摧毀,卻絕不低頭的。
紅伯兮深吸一口氣后,咬牙道:“我答應你,你起來吧。”
東方靜聞言松了口氣,她眼中倒也沒有什么欣喜。站了起來,沖紅伯兮淡聲道:“多謝!”
紅伯兮沒說什么,大勢雖然很重要。但是修為跟不上也是白搭,就像凌浩宇,李易不同樣也輕而易舉被擊敗。
大勢只有在旗鼓相當的敵人身上,才有著絕對重要的作用。
目前,紅伯兮對大勢的需求不是那么渴望。最渴望的是修為的突破。
罷了罷了,紅伯兮如是想。
“既然你已經答應我了,那我們現在就連夜下山吧。我會去省港給你死去的兩名手下一個交代。”東方靜道。
紅伯兮微微一怔,隨即便也道:“那好!”
于是在這個雪峰的夜晚,紅伯兮與東方靜連夜下山,這架勢,倒有些七劍下天山的氣勢。
兩天后,前往圳海的火車上。紅伯兮與東方靜同在一間貴賓車廂里。
他們兩人之間自然不會有男女微妙的旖旎。東方靜大多時候是清冷無比,一句話也不多說。她額頭上的傷好的很快。
火車開出三個小時,十月初的天氣忽然大變,下了一場瓢潑大雨。一掃空氣中連月炎熱的沉悶與塵土的喧囂。
這場大雨持續時間很長,雷霆電閃,甚至讓白晝變得如冬天七點的暮色。
東方靜一直保持靜坐,并不去上床休息。紅伯兮也是靜坐。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
便也在這時,東方靜忽然開口了。“紅伯兮,你并沒有你表現的那么心狠手辣。”
紅伯兮微微一怔,道:“你想說什么?”
東方靜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也是我和你之間的區別。如果換成我是你,不管你向我磕多少個頭,我都不會答應。我絕不會錯過一個人仙級別高手的低頭。”
紅伯兮淡淡道:“你是想要我反悔嗎?”
“你不會的。”東方靜也淡淡道。
紅伯兮不禁氣悶,自己猜不透她。她卻似乎吃死了自己。
“在我師父要你向我下跪認錯的前一天,單東陽找過我。”東方靜忽然話鋒一轉,道:“也許你想不到,他為了讓我取消你的下跪認錯,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來冒犯于我。他說……我可以殺了你,但不能侮辱你。”
紅伯兮聞言微微一驚,顯得有些意外。他知道東方靜不可能說謊。
但是單東陽居然有這樣一份赤子之情卻是紅伯兮始料未及的。一直以來,紅伯兮都覺得單東陽這個人圓滑無比兩面倒,雖然情有可原,卻是十分討厭。
這時紅伯兮對單東陽又多了一層的認識,確切的說,是有了一絲好感。
至于東方靜把這些告訴紅伯兮,紅伯兮明白東方靜的意思。因為日后西昆侖之人不得首領允許,都不準離開西昆侖。那么上面,軍方便只有跟紅伯兮繼續合作。
東方靜是不想紅伯兮和單東陽日后鬧的太僵。倒不是說東方靜就關心紅伯兮了,而是出于一個小小的投桃報李的心態。
靜夜里,火車的哐當聲帶著某種節奏,也是一種奇異的旋律。東方靜睡在紅伯兮的上鋪。軟臥里還留著她身上的香味兒。
她在夜里,呼吸均勻輕緩。
紅伯兮卻是睡不著,思緒百轉。最多的還是對未來的一種不可掌握的擔憂。
只有八個月的時間。那么多的責任都在自己的身上,不能推卸,不能失去。
手中的沙子,越握的緊,越流失的多。但這些沙子,是他永遠不能舍棄的至愛。
這一種煩悶,不灑脫始終讓他的心緒不能愜意快樂。
火車進入隧道,那種絕對的靜謐黑暗倒讓人心底有一絲的安心。
這一夜,紅伯兮一直沒有睡。也與東方靜未有交談。
天色破曉的時候,火車從一片鄉村農田經過。晨霧中,有小孩牽著水牛從田埂上經過。那晨霧中,水牛,小孩,像是仙境里走出來的一般,令人向往。
所以,紅伯兮會向往有一天。帶著自己的愛人,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不必時刻去警惕敵人,不必去害怕不能突破。痛痛快快的,想怎樣就怎樣,那才是他想要的人生啊!
在上午八點的時候,陽光艷麗起來。東方靜翻身下床,出了軟臥車廂,前去洗臉。她和紅伯兮這種高手是不用刷牙的,即使不刷牙。他們的牙齒都潔白如玉,而且絕不會有任何口氣。身體沒有渣滓,自然不存在這些。
東方靜的白衣如雪,在進車廂時,臉蛋上還有晶瑩的水珠。這樣讓她的臉蛋格外的嬌嫩。
她與紅伯兮之間自然沒有什么話好說。紅伯兮則去買了兩份小米粥和一些醬菜進來。這便是兩人的早餐了。
相對而坐,安靜的吃著早餐。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外面的風景依然在飛快的倒退。陽光下,白色襯衫的清秀青年紅伯兮,在這掩映下,有如畫卷一樣的凄美。
他眉宇間有一絲只可意會的憂愁,這樣更添加他的魅力。小女生們見了,會不由自主的心疼。這絲憂愁不是故作悲傷,而是一種骨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