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伯兮淡淡一笑,道:“東方靜,好一個太上忘情。你不愧是西昆侖的第一新秀,放著你親妹子的命不要,也不肯低一個頭。對,我也是有修為在身的人。我懂磕頭認(rèn)錯對你意味著什么。但我的兩名手下何辜?兩條活生生的命被你殺了,她們的命就真賤到了讓你認(rèn)錯都不值得嗎?”
東方靜語音依然平靜,道:“大道無情,你的手上沾染的性命比我多的多。如果他們的家人來要挾你磕頭認(rèn)錯,你會嗎?”
“如果只是磕頭認(rèn)錯,就能救回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有何不可!”紅伯兮說。他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在輕州。他給柳浩然磕頭,但是即使磕頭,聞人素衣依然被柳浩然無情的殺害。想起聞人素衣,紅伯兮心中便是一陣酸澀的痛。如果聞人素衣還活著,她腹中的孩子也跟妙佳差不多大了。
東方靜冷哼一聲,道:“現(xiàn)在事情不在你身上,你自然可以嘴上說的容易。”
紅伯兮吐了口氣,道:“我不想跟你繼續(xù)廢話下去。沒錯,我不想事情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才會提出這個要求。但是你如果執(zhí)意,我大紅門也不懼與你西昆侖為敵。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不答應(yīng)。便以你妹妹和另外一個祭旗,大紅門與西昆侖便是正式開戰(zhàn)。”說完,掛了電話。
東方靜聽出了紅伯兮的決心,心頭不由一陣煩悶。狗屁的十三局,全是狗屁,打探了半天的情報,結(jié)果卻是被紅伯兮愚弄在籠子里。
東方靜便讓開車的手下去就近的城市先住下來。她又給單東陽打了電話。“單東陽,好一虛虛實實的計劃。現(xiàn)在紅伯兮已經(jīng)抓了我妹妹和雪狼師弟,并且揚言要我給他死去的兩個手下磕頭認(rèn)錯。”
單東陽一下呆住了,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怎么可能?”這是單東陽心中唯一的想法。一直以來,單東陽都知道紅伯兮的厲害之處。但一直以來,他都是站在紅伯兮這一邊,所以跟著紅伯兮享受勝利的果實。只有在跟紅伯兮真正站到對立面后,單東陽才領(lǐng)教到了紅伯兮真正的恐怖之處。
這個計劃,設(shè)計的堪稱天衣無縫。而且看起來紅伯兮也上了鉤,卻沒想到到了最后,原來紅伯兮早已洞悉了一切,反而將計就計。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將計就計!”單東陽喃喃念道。這幾招計策,單東陽知道是紅伯兮經(jīng)常拿來對付敵人的。單東陽也自認(rèn)跟紅伯兮學(xué)了不少,沒想到一轉(zhuǎn)眼,紅伯兮就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講謀略,你單東陽差遠了啊!
東方靜冷聲道:“單東陽!”
走神的單東陽立刻驚醒,他深吸一口氣,道:“東方小姐,對不起,是我們十三局的不周。”
東方靜淡冷的道:“現(xiàn)在跟你談是誰的責(zé)任沒有任何意義。紅伯兮放言,三天之內(nèi)我若不答應(yīng)他的條件。便殺了我的妹妹和雪狼師弟。如果他真敢殺我西昆侖的人,到時候,我西昆侖不會在克制。我會稟明宗主,踏平整個省港的大紅門。”
“可是東方小姐,大紅門不是易于。就算你們能滅了大紅門,也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這并不符合當(dāng)前局勢的利益。”單東陽成了受氣的夾心餅干,但他只能忍,并且勸。
東方靜道:“你說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會來提前跟你說,你最好在三天之內(nèi)讓紅伯兮放了我妹妹和雪狼師弟,否則后果,無論是你還是大紅門,都承受不起。”
東方靜掛了電話,將一切煩惱丟給了單東陽。
別看東方靜經(jīng)常淡靜得跟冰雪仙子似的,但內(nèi)心卻是極其自傲,并且大勢是九五至尊,性子里的霸道,比紅伯兮少不了多少。而且比紅伯兮更加的無情。
她修太上忘情,得道家真髓。而紅伯兮霸道的外表下,卻依然是個性情中人。紅伯兮可以為了朋友拋頭顱,灑熱血。而東方靜則絕不會,就算是親妹妹被抓。她也不會低頭去服一個軟。這一點,與首領(lǐng)和柳浩然卻是有些相似。
單東陽連夜跟吳老通了電話。并將目前所遭遇的難題全說了出來。
軍方自然不想看到火拼起來,戰(zhàn)場如果發(fā)生在省港,那就是省港的災(zāi)難。
吳文忠意外震驚,紅伯兮再次讓他震撼。先前東方靜以為勝券在握,主動去招惹紅伯兮。結(jié)果這位牛哄哄的西昆侖圣女被紅伯兮打的落荒而逃。
接著,這一次又算是勝券在握,只差沒喝紅酒慶祝了。結(jié)果又讓人跌破了眼睛。紅伯兮給了吳文忠太多的驚喜。
“東陽,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兩方全面火拼。”吳文忠回國神來后道。并又道:“東方靜這邊的工作我來做,紅伯兮那邊你來做。”
單東陽心中苦澀,道:“吳老,這件事現(xiàn)在看起來,紅伯兮的要求并不算過分了。如果還要他妥協(xié),基本沒有可能。但是東方靜也非常固執(zhí)己見。”
“總要試一試,講明道理。我們能怎么樣?這些人自持有一些本事,一個個都笑公卿,傲王侯,無法無天。我們只能希望他們能明白一些道理,為這個國家多想一想。”吳文忠嘆息著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單東陽決定親自前往省港。
單東陽乘坐了專機,第二天早上便到達了省港。降落地點是希爾頓大酒店的天臺上。
單東陽給紅伯兮打了電話,希望談一談,并說明他已經(jīng)來到了省港。
紅伯兮淡淡道:“我很忙,沒時間。”便掛了電話。
不是說憎恨單東陽的兩面三刀。事實上,單東陽從來都不是大紅門的人。他是為國家服務(wù),也算鞠躬盡瘁。但是紅伯兮見他有什么用?聽他講大道理,為了國家,然后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xié)嗎?那不可能了,難道真是老實人就特別好欺負(fù)一些?
當(dāng)然,也只有紅伯兮自己會覺得他是老實人。單東陽覺得他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特別的難纏。
單東陽被紅伯兮拒絕相見,是單東陽意料中的事情。但他肯定不會因此放棄。
這時是晨間七點。
薄薄的晨曦灑遍大街小巷。
省港的高樓是省港的一個標(biāo)記,入眼所見,皆是繁華。
單東陽出了希爾頓大酒店,十三局的人給他安排了車。“紅伯兮現(xiàn)在在哪兒?”他問。開車的十三局小妹雅雯。這個雅雯以前就是經(jīng)常跟紅伯兮提供消息的人。
“在海邊別墅。”
“去海邊別墅!”單東陽道。
“頭兒,可是……”雅雯猶豫一瞬后道:“現(xiàn)在我們的關(guān)系跟紅伯兮這邊很緊張,而且海青璇也在海邊別墅,您如果真去會很危險。大紅門的人毫無節(jié)制,即便您被殺了,也沒人替您主持公道。”
“我知道,去吧,別廢話了。”單東陽穿著雪白的襯衫,這時候的他淡淡雅雅,卻有種莫名的落寞。
也許單東陽在很多人的眼里,比如海青璇,或則東方靜的眼里,都認(rèn)為他做事毫無原則,非常鄙視。但是在雅雯眼里,這位頭兒卻是最偉大,最敬責(zé)的十三局局長。
雅雯無奈,啟動了這輛夏利車。
海邊別墅的附近都已被紅外線熱像技術(shù)監(jiān)控,螞蟻都別想爬進來。東方虹和雪狼想神不知鬼不覺進來,本來就是個笑話。
此時單東陽的人一到區(qū)域,立刻有大紅門兩名成員出來,攔住了車輛,阻止車輛進入庭院。
兩名大紅門成員都是一臉肅殺,手中帶槍。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車?yán)锏膯螙|陽。單東陽施施然的推開車門下車,面對這兩人,他淡淡道:“我要見你們門主,請通報一聲。”
“我們門主特意交代,不見任何人,你請回吧。”一名成員冷厲的道。
單東陽看向她們黑洞洞的槍口,突然緩步上前,居然緩緩伸手,抓住了這名成員的槍。并拉著指向他的胸口。
這情況有些詭異可怕!單東陽面色平靜,道:“要么開槍殺了我,要么讓我見你們門主。”
這名成員不由暗罵一聲神經(jīng)病,干脆將槍松手。她可是知道單東陽的身份,她這種普通成員,那里有膽子真的開槍打死十三局局的局長。
陽光,海灘,還有海潮起伏的聲音。這片海邊別墅是絕對的度假寶地,也是有錢人才能住得起的地方。
海風(fēng)吹拂,帶著咸濕的味道。
白衣單東陽,淡淡漠漠,卻有種視死如歸的情緒,這種情緒感染了雅雯。也讓兩名大紅門成員有些不知所措。
便也在這時,單東陽看見了紅伯兮。紅伯兮在別墅的二樓上,他一身黑色休閑襯衫,戴著墨鏡,飄逸,清秀。正看著單東陽這邊。由于他戴了墨鏡,卻是無法知曉他的心思。
而也是這時,穿著白色太陽衫,牛仔褲,并披著白色防曬紗的海青璇緩步走了出來。
“你們退到一邊。”海青璇淡冷吩咐。兩名大紅門成員道:“是,長老!”然后退到了一邊。
海青璇來到單東陽面前,單東陽也看著海青璇,在單東陽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的愧疚,或則惶恐的情緒。他像極了正義的主角,前來面對邪魔凌辱。
海青璇揚手,狠狠的一巴掌甩了過去。單東陽不躲不避,生生承受。他的臉頰紅腫起來,并合血吐出一顆牙齒。這也可見海青璇下手多么的重。
海青璇逼視單東陽,她想起妹妹,就對眼前的人有多么的恨,道:“之前你跟紅伯兮是合作關(guān)系,我不好下手。現(xiàn)在你送上門來,我也不占你便宜。動手吧,是生是死,看你本事。”說完,眼中綻放出無邊殺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