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伯兮有種驚魂未定的感覺。爾斯頓看出紅伯兮的表情不似作偽,心中微微有些感慨,復雜。道:“紅先生,雖然你兇名在外。但是說實話,我覺得你不是壞人。”
紅伯兮也依照他的樣子踏進虛無的空中,果然有種懸浮力,只要掌控好這種力量,就能像游泳一樣過了這片虛無。
紅伯兮看了爾斯頓一眼,道:“若不是彼此敵對,你也是我很欣賞的人。不,應該說即使敵對,我依然佩服你的劍術,為人。你是一個很驕傲,也值得驕傲的劍術家。”
爾斯頓大生知己之感,喟然一嘆,道:“仔細一想,你和我確實從來沒有仇恨。當初我們與你第一次對決,若然我們勝利,你們玄黃帝國隊也許就全部覆滅了。換做我是你,自然也要想盡辦法的來勝利。用一句你們玄黃帝國人的話來說,那就是造化弄人。”
“我們到那邊去看看。”紅伯兮道:“爾斯頓,在這里面一天,我們就做一天朋友。將來出去后,誰生誰死,與人無尤。我若被你殺了,也絕對無怨無悔。”
“好!”爾斯頓心中生出一股豪氣。
兩人相視一笑,剛剛還是生死大敵,這一刻卻有知己相交的感覺。
意氣相投,彼此欽佩。自然能一見如故。
紅伯兮和爾斯頓奮力朝前游,倒也不累,速度挺快。那些漂浮的木乃伊,臉上有種歷史的沉淀。似乎能感受到歲月的風霜。
這些木乃伊,大多都已是老年。詭異的是,他們的發(fā)絲竟然都還保存著,有的銀白,有的是黑色的。身上穿著類似巫師的袍子。這些袍子竟然也沒有壞。
他們難道就是法老?
紅伯兮沒有去動這些法老,這是出于對死者的尊敬。
只是,在經過最后一名法老時,紅伯兮心中出現了一聲嘆息。
法老的嘆息。紅伯兮驚異的看向法老,仔細的看,卻沒有發(fā)現有任何生命的波動,或者隱藏的靈魂。這事兒太詭異了,也完全是紅伯兮不能理解。一般鬼魂,神魂還有理可循。而這兒的出現,就跟金字塔的構成,永遠無法解釋出來。
“爾斯頓,你有沒有聽到法老的嘆息?”紅伯兮一邊游一邊問爾斯頓。話一說,立刻四面八方的回應,爾斯頓,你有沒有聽到法老的嘆息。這回音經久不息。
爾斯頓道:“沒有,怎么?你聽到了?”依然有回音。
紅伯兮點頭,道:“你也知道我這種人不可能產生幻覺,算了,也不管了。這里本身就滲著邪門。所以發(fā)生一點奇怪的事情倒也不奇怪。”
爾斯頓點頭,他道:“紅伯兮,我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感覺。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指引著我來,進入這里面,我覺得我好像是回家了。”
紅伯兮心中一凜,像他和爾斯頓兩人,都是意志力堅強,肉身圓滿的高手。說的牛一點,他們兩人的精血能把一切鬼魂給燙得魂飛魄散。所以他們兩人說有什么感覺,就不可能是多想,不可能是幻覺。
兩人不再多說,繼續(xù)前游。那些銀河,繁星,明明看得見。但是伸手觸摸,就像是水中月亮,沒有任何感覺。
兩人朝前游,沒想到這片虛無還真是有些無邊無垠。
一路過去,如被月光籠罩,清幽至極。
如果不是紅伯兮的心志堅定,幾乎以為此刻就是夜晚了。但他記得很清楚,現在絕對是正午一點整。
大約二十分鐘后,紅伯兮和爾斯頓終于來到了對岸。
對岸是漫長的石壁,還有一個空地。空地后面就是光禿禿的石壁。
石壁上詭異的有著浮雕,浮雕是一口旋轉的泉眼。那旋轉的姿態(tài),泉水似乎要溢出來,非常的逼真,唯美。
紅伯兮和爾斯頓四周打量,沒有任何的出路。虛無,石壁,寸草不生。
紅伯兮伸出手,觸摸石壁。石壁上是黏黏的,像是鐘乳石一般。
“我們再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出路。就在這個地方匯合。”紅伯兮對爾斯頓道。
“好!”爾斯頓爽快的答應。
在這虛無中,感受懸浮力道。一旦掌握了其中精髓,還真有些騰云駕霧的感覺。紅伯兮想的是,這地方如果被開發(fā)成旅游,肯定能賺取暴利。紅伯兮更能想到的是如果找不到出路,那他只有和爾斯頓死在這個鬼地方了。
紅伯兮現在面臨絕境,倒沒有像以前那么焦躁了。如果真的事不可為,焦躁痛苦于事無補,能做的是努力的找尋一絲生機。至于死后,傾城她們的后果,紅伯兮不敢去想象。
四處的游弋尋找,這個地方,繁星朗朗,又能騰云駕霧。如果是來旅游,和所愛的人,那是要多浪漫有多浪漫,要多享受有多享受。只不過眼下,紅伯兮有種抓狂的感覺。要不要這么坑啊,莫名其妙的陷入死地。
為毛哥每次隨便接個C級任務都是如此的難?首領你敢再坑一點嗎?
“上面?”紅伯兮想到這兒,眼睛一亮。朝上面游去。結果,游了不到一分鐘,還真觸到頂了。是石壁,觸手依然是和鐘乳石一樣黏黏的,溫溫的感覺。
紅伯兮的手貼上去,勁力涌動,心思陷入平穩(wěn)。厚重的感覺立刻傳來,這石壁很厚。這是紅伯兮的感覺,試著運用氣血,看能不能砸出一線光明來。一拳轟然砸去,結果腳下無著力的地點。他整個人往下墜去。墜到一定程度,懸浮力托住了他。
應該有薄弱點。紅伯兮這樣想著,他試著尋找石壁的薄弱點,一直尋找了半個小時,卻依然毫無所獲。
這片虛無太過廣闊,要尋找到也許不存在的薄弱點,根本就是大海撈針。那么底下呢?紅伯兮想到這,往下面沉去。
下面是看不清的深淵,下面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只是在沉到一定程度,懸浮力越加的強烈。紅伯兮沒有著力點,再怎么氣血下沉,使出千斤墜的法子,都是于事無補。根本無法到底。
紅伯兮有些氣悶,目前也還沒到絕望的程度。這兒這個鬼地方,他是看出來了。就是又一個神奇的類似金字塔的陵墓。里面有些魔力建筑,產生懸浮力,讓人可以凌空站立。讓這些法老可以永久不腐化。
而唯一的出口被沙子填住了。手機在這個奇怪的地方,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信號。
默默的已經找尋一個小時,紅伯兮決定先去跟爾斯頓匯合,看看他有沒有什么新發(fā)現。
紅伯兮拿出手機看了看,是埃及開羅時間,下午兩點。
而在這片虛無的陵墓里,如果閉上眼去感受,卻是凌晨五點。
紅伯兮回到那塊約定的空地上,一來到空地,便感受不到懸浮力。
看來這個懸浮力還是在下面有某些磁性物質存在。只不過人的力量沉不下去,卻也是沒辦法去發(fā)現的。
爾斯頓還沒回來,紅伯兮看著前面的繁星,銀河。突然間有一種感覺,這片虛無是在模仿宇宙。而且模仿的很惟妙惟肖,連人的感覺都可以欺騙。但是不管這兒有多少好奇的未知,神秘。紅伯兮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兒沒有吃的,紅伯兮是高手,最多也只能困個十天十夜。要是再沒有吃的喝的,那就是餓死的下場。紅伯兮都想到了,真正餓死后。也許那一天,這個鬼地方被后人發(fā)現。自己也是充滿了歷史的風霜啊,說不定還被拿到博物館當展覽品。
隨后,爾斯頓也回來了。紅伯兮看他神色就知道,沒有找到出路。
紅伯兮和爾斯頓坐在石壁上的空地上,各自心情復雜。
爾斯頓道:“我剛才都想好了,紅伯兮,如果我們能出去,我與你之間不必生死搏殺。我們一起去找那個艾露,誰先找到就算誰勝利。”經歷了這么一場,他確實也不愿再跟紅伯兮那樣的生死搏殺,視為大敵。
紅伯兮喟然一嘆,隨即面現苦澀,道:“爾斯頓,整個玄黃帝國隊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根本不敢輸。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處境,我的妻子,女兒,包括塵姐,全部被困。我死了,她們的下場我不敢想象。你們不同,你們再冰封一個,也還有三個主力。”
爾斯頓倒是理解紅伯兮的苦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紅伯兮道:“不過若說一上去,我們就生死相博我也做不到。至少,我要跟你痛飲一場,先行告別。日后再相見,自當痛快廝殺,與仇怨無關,我只為家人。”
爾斯頓多看了紅伯兮一眼,他感受到了紅伯兮的真摯,熾熱,恩怨分明。確實是個讓人尊敬的大丈夫。他道:“我生平曾經只佩服我的隊長弗蘭克,因為他夠坦蕩,夠爺們。而現在,就算我會死在你的手上,我同樣佩服你的坦蕩,胸襟。”
紅伯兮被他夸的有些赧然,轉換話題,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在基地里,未來會是怎樣?我們這樣互相廝殺,猶如困獸,最后就算戰(zhàn)勝所有基地成員,那么首領會怎樣對待我們?”
爾斯頓道:“我們曾經探討過這個問題。就現在來說,毫無疑問,你和柳浩然是首領看重的重點,我們全部是陪練。這是我們的悲哀,但是你和柳浩然也確實有過人之處,首領的目光自是不錯的。但是對于首領最后想做什么,沒人能猜的出來。其實我們現在的處境就跟被關在豬圈里的豬一樣,只能努力的活一天算一天。”頓了頓,道:“換個想法,世界上每個人都是上帝圈養(yǎng)的,最后的結果依然是等死。但是在這個等死的過程中,我們盡可以活得精彩一些。我們與世間人不同的是,他們在上帝的豬圈里,我們在首領的豬圈里。我們的人生則又更加的精彩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