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傾城對聞人素衣沒有多少感情,也不會有好感。但是聽到她死了的一剎,她覺得心里好難受,好難受。她腦海里閃過那副畫面,紅伯兮流出血淚……她心間疼痛至極。他終是重情的人,聞人素衣還有他的孩子啊!
“他現在在哪里?我要去見他!”邱傾城眼中閃過堅毅的光芒。
“他去西伯利亞了。你不要去找他。”道左滄葉沉聲道:“他托我傳話給你,他要你忘了他!”
邱傾城在這一瞬間,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似乎被抽干凈了。她能想象得到,紅伯兮在說這句話時,該是多么的心灰意冷。
一輛國際航班的飛機降落在西伯利亞的伊爾庫次克國際機場。
十月中旬的西伯利亞已經有些涼意了。
紅伯兮的頭發理成了寸頭,穿著干凈雪白的襯衫,提著一個行李箱,緩緩走出了機場。他的臉蛋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陽光和煦,卻夾雜了一絲涼風。
機場外停了一輛軍用車,車門打開,穿著淺藍色休閑服的柳紅塵下了車來,向紅伯兮招手。
紅伯兮走到柳紅塵面前,淡淡的喊:“塵姐!”
柳紅塵輕輕拍了拍紅伯兮的肩膀,道:“節哀順變!”
“嗯!”紅伯兮點頭,然后上了車。
柳紅塵親自開車,她找話題與紅伯兮聊天,紅伯兮都會輕聲細語的回答。他表現得很平靜,但柳紅塵卻感覺到了他內心熊熊燃燒的火焰。
西伯利亞是混亂的天堂。軍閥林立,主要城市只有伊爾庫次克,鄂木斯克,托木斯克,新西伯利亞以及克拉斯若亞爾斯克五個城市。但是西伯利亞的政府多達十三個。誰也不服誰管,時而就會打上一架。也許今天是政府,明天被叛軍攻下,那么叛軍搖身一變就成了合法的政府軍。
所以說,西伯利亞絕不是旅游的好去處。也許走在街上,會被突然爆發的槍戰而被殃及池魚。
而且西伯利亞的黑拳營是世界聞名的,很多知名的拳手鍛煉實戰,都會選擇到西伯利亞的黑拳營來訓練。
天縱軍事學校是重兵把守的特殊軍事基地。柳紅塵這位校長與伊爾庫茨克的西伯牙共和黨首腦是很親密的合作關系。
西伯牙共和黨首腦,魯姆斯主席是位四十歲的大胖子。他的幾支特種兵都是柳紅塵訓練出來的,為他在很多戰役中立到了奇功。
起初,這個天縱軍事學校并不存在。是柳紅塵帶領著三千華人子弟兵跟魯姆斯干過幾場硬仗后,最后不得已的妥協產物。柳紅塵只想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她不會相信魯姆斯的仁慈。
后來天縱軍事學校建造好,柳紅塵出手幫了魯姆斯幾次大戰,兩人的關系才密切起來。加上柳紅塵訓練兵士的能力確實不同凡響。所以天縱軍事學校也因此名聲大振。
而柳紅塵對外只有三千精英,實際上在外面還有分布的兩千精英。她的生意做的很大,把控南洋,掌握航海線,運輸毒品,軍火。她在南洋一帶密林中,有幾個秘密的軍事基地。所以她的武器裝備,不遜色任何軍閥。
柳紅塵在國外這五年內,已經成為了一個傳奇的教父式人物。
西伯利亞歷來就是彪悍之地,最早的時候是匈奴居住,后來又有突厥人占領。
柳紅塵的軍牌車開進天縱軍事學校時,大鐵門被守衛的士兵打開,紅伯兮放眼看去,這些士兵都是俄羅斯人,彪悍威武,手中拿的是貨真價實的AK47。
操場大的無邊無垠,其中有戰壕,鐵絲網,堡壘。陽光下,許許多多的士兵正在揮灑著汗水,喊著口號,并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槍響聲,苦練殺敵本領。生活在這塊混亂的地區,只有提高自己的本領才能夠生存下去。
操場四周都是各種教學大樓,以及生活區,食堂,圖書館,等等,涇渭分明。柳紅塵解釋道:“我們這兒不光練兵,還有文化課。紅婉兮就是給一些流落海外的華人小孩上語文課和歷史課。小孩子們都很喜歡她。”
提到妹妹,紅伯兮本來平靜的目光終于有了神采,火熱。再大的傷痛加身,所幸妹妹還活著。
“塵姐,謝謝你!”紅伯兮想到,如果不是塵姐及時出現,帶走了紅婉兮,恐怕紅婉兮也會遭了柳浩然的毒手。那一天,聞人素衣的慘狀在他腦海里永遠揮之不去。若不是強大的內心支撐,他早在輕州就迷失了。
操場四周有一排排的梧桐樹,枝葉繁茂,被明媚的風兒一吹,整個操場都是香味兒。軍牌車一停下,紅伯兮推門下車,便在那樹下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穿著雪白針織衫,牛仔褲,長發飄飄,恬靜的女孩兒,不就是妹妹紅婉兮么。
“哥!”本來安靜的女孩兒在見到紅伯兮后,臉上洋溢出無限的驚喜歡樂,飛奔著朝紅伯兮跑來。等接近了,毫無形象的撲到紅伯兮身上來,當真是膩得不得了。
紅伯兮的心情大好,也緊緊摟住紅婉兮。真的好想,好想妹妹,她如今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讓我好好看看你!”紅伯兮與紅婉兮分開,捏了下她的臉蛋,蹙眉道:“怎么瘦了?又不好好吃飯嗎?”
“水土有些不服呢。”紅婉兮歡喜的挽著紅伯兮的手,這時柳紅塵走了過來。紅婉兮馬上放開紅伯兮,有些懼怕的喊:“塵姐姐!”
柳紅塵也有些無奈,不管對紅婉兮多么親和,她卻都有些怕自己。
柳紅塵微微一笑,道:“邱駱聽說你來了,在家里做了一桌飯,你們快去吧。等吃完飯,讓婉婉帶你到我辦公室來找我。”
“嗯!”紅伯兮點頭。
一直以來的陰霾,在這一刻終于掃開。至于聞人素衣的事情,紅伯兮也不打算告訴紅婉兮。
穿過教學樓,后面是九彎八拐的生活區。這里面的玄黃帝國風格很濃,有荷花塘,有庭院,假山,就像進了一所充滿書香味的大學教學區。
“哥,這兒我覺得真挺好的,我們以后是不是就長期住在這里呀?”紅婉兮挽住紅伯兮的胳膊,問。來來往往有不少青年男女,各國的人種都有,華人學生也不少。在這軍事學院,都是主練殺敵本領,附帶學習文化。
天縱軍事學院在西伯利亞這一帶很有名氣,軍隊也特別鐘愛接受從天縱軍事學院畢業的學生。
不過入軍事學院的考試很嚴格,底細也必須干凈。
“不想回國嗎?”紅伯兮微微感動,知道小丫頭是怕自己為難。紅婉兮甜甜一笑,道:“只要有哥你在的地方,在那兒對我來說都是一樣。”
“那你不嫁人嗎?”紅伯兮戲謔一笑。
“你都還沒結婚,再說我還這么小,我才不急。對了,你什么時候把傾城姐接過來啊,我可想她了。”
提到邱傾城,紅伯兮眼中一黯。紅婉兮倒會察言觀色,她從見到紅伯兮開始,就知道哥哥一定經歷了很多事情,哥哥變的很消沉。她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卻也決定不再問讓他難以回答的問題。當下立刻找了話題岔開這個問題。
邱駱和陳靜住的地方很幽靜,是一棟單獨隔離的小樓。兩層樓,兩室一廳,一廚一衛。樓上是客廳加臥室。
紅伯兮與紅婉兮還未進門,便看見邱駱穿著雪白燕尾服,依然那樣風度翩翩的在門外迎接。陽光照耀下,他的氣度優雅至極。看到紅伯兮后,邱駱露出和煦的笑容。紅伯兮卻是面色悲傷,上前愧疚萬分的道:“駱哥,對不起!”
邱駱知道他指的是東盛幫一事,微微一嘆,道:“別這么說,怪不得你。我們都是為了傾城,所幸傾城現在也好了。那些兄弟的死,是我的罪過,你不要想多了。”
這就是邱駱,對待自己人,他永遠會把罪過攬在自己身上。
邱駱親熱的拉住紅伯兮往里走去,同時心中狐疑,這小子都要娶傾城了,還喊我駱哥,待會得好好說道說道。
陳靜穿的是淺藍色家居服,她正在往桌上端菜,表情幸福而滿足。紅婉兮一跨進去,就歡快的道:“靜姨,我幫你。”
“好!”陳靜點頭,又看向紅伯兮,含笑點頭,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吃飯時,邱駱高興的多喝了幾杯,紅伯兮也陪著。紅婉兮也熱鬧的起哄,要喝白酒。紅伯兮也沒攔著,陳靜笑道:“這小妮子,眼里就只有你這個哥哥。紅伯兮你沒來時,我們怎么逗她,她都不笑。問她怎么了,也不說話,活像病怏怏的黛玉。”
紅伯兮心疼的看了眼紅婉兮,給她夾了一塊紅燒的帶魚,這兒別的不多,水產倒是很豐盛。
紅婉兮嘻嘻一笑,對紅伯兮道:“哥,靜姨有小寶寶了。”
陳靜頓時臉紅,道:“你這妮子……”
紅婉兮鬼靈精怪的道:“看您還取笑我不?”
紅伯兮看陳靜神色,就知道是真的了。他連忙舉杯,由衷歡喜道:“駱哥,靜姐,恭喜你們!”邱駱咳嗽了一下,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不過還是和陳靜一起舉杯,紅婉兮自然也湊熱鬧。酒下肚后,陳靜正色道:“紅伯兮,你跟傾城是板上釘釘的了,下次再也不能喊我們什么姐啊哥的,得喊叔知道嗎?”
紅伯兮微微尷尬,卻見邱駱笑意吟吟,只得轉喊一聲邱叔,著實很別扭。喊了那么多年的駱哥,突然就變叔了。想想邱傾城還喊陳軍軍哥呢,而且陳軍這小子還覬覦傾城。若是他兩都有這意思,估計會讓邱駱和陳靜尷尬死,到時那個彼此的稱呼也會搞暈十三億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