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上夏利,載著邱傾城和紅婉兮,開向半球山的山頂。那里,將會有最美麗的日出。紅婉兮這一刻,表現的安詳,安靜起來。她的頭枕著邱傾城的肩膀。
半球山上,九彎十八道,正是賽車激烈上演的時刻。紅婉兮剛好看到兩個摩托車手瘋狂飆進,其中一個人在過彎道時,終于掌控不住輪胎強大的回旋摩擦力,轟得一下,連人帶車摔下山澗。
死亡就是這樣的簡單殘酷,紅婉兮眼中流下一滴清淚,道:“傾城姐,為什么他們有好的身體,卻不珍惜生命呢?”邱傾城無法回答。
在山頂上,俯瞰整個東江,東江市區萬家燈火。
紅伯兮給紅婉兮裹了厚厚的軍大衣,將她擁在懷里。他握著紅婉兮冰涼的手,注視著那燈火闌珊的城市,他知道,沒有了紅婉兮。那萬家燈火中,再也不會有屬于他的那一盞。
“哥,你在想什么!奔t婉兮卻并不待他回答,自顧的道:“我想起了我八歲的時候,我們和爺爺在年三十的晚上,圍著一個簡單的火鍋喝啤酒。你還搶了我的雞腿!彼f的時候,眼中泛出淚花。
“哥,我和爺爺會在那邊一直看著你,你一定要對傾城姐好好的,還要帶著我的小侄兒一起去墳前看我和爺爺!彼凵窭锍霈F一絲強烈的渴望向往,道:“如果哥你將來生個兒子,我能夠親手抱抱他多好,我一定做世界上最好的姑媽。”
“你一定會把他寵成壞蛋!奔t伯兮輕聲道。
“才不會!奔t婉兮反駁。邱傾城在一邊坐著,山頂上嚴寒,她凍的有些受不了,但卻一聲不吭。紅伯兮的心神也完全沒有注意她。
“哥,你給我唱首歌聽,我從沒聽你唱過歌!
“好!”紅伯兮想了想,他確實什么歌都不會唱,總不能唱國歌吧。他突然想起了無為大師給他留的鎮魂經文,那個能安神,讓人安寧。就讓紅婉兮在安寧中離去吧,讓她沒有痛苦的離開。
他俯下身,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淚水滴落。然后依照鎮魂經文開始從胸腹運氣發聲。
“須菩提,依般若波羅密多故,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故知般若波羅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
紅伯兮臉色陷入安詳,寧靜,如一尊佛祖。聲音震透力中,穿透人的五臟六腑,讓其全身血液暢通,涓流如潺潺溪水。
這聲音,便似真正的佛音,能一切冤魂亡靈得以安息。
邱傾城只覺所有的悲傷凄苦,都被壓住,只想安靜的坐著,去想這世間的浩瀚。而紅婉兮,覺得舒暢之余,痛苦遠離。她沉沉的睡去,紅伯兮嘴中依然在念鎮魂經文,但手卻慢慢的移到紅婉兮的膻中大穴上,只要暗勁吞吐。她就可以暗無聲息的,靜靜的去西方極樂世界。
但是他又怎下得去手,這是他最愛的妹妹,這是他的生命意義啊!
紅伯兮深吸一口氣,眼中放出厲光。
“不要!”邱傾城察覺到,一把過來抓住了紅伯兮的手。紅婉兮睜開眼睛,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紅伯兮額頭上汗水涔涔,差一點,就把紅婉兮殺了。
可現在,他再也沒有勇氣來下手了。
便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突兀的,在這山頂響起。掏出手機,竟然是梁華打來的,紅伯兮默默的看著手機屏幕。他總覺得,梁華突兀打電話來,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
不過,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及陪紅婉兮了。他掐斷了來電。誰知一掐斷,那邊又執著的打過來了。紅伯兮火大,便想關機,但鬼使神差的,卻又接通。很冷的喂了一聲。
梁華在電話里松了口氣,道:“我去南疆找了一位神醫回來,也許能救你妹妹。你在那兒,我帶神醫來找你。”
紅伯兮身子猛地一震,強大而劇烈的希望生出,顫聲道:“你等著,你在那,我來找你!
掛了電話后,紅伯兮激動的將梁華找神醫的事情說了,邱傾城與紅婉兮也跟著升騰出希望。如果能不死,誰不想拼命活著。
約見的地點在梁華的別墅里。
梁華是一人獨居,里面只有一個傭人。此刻傭人已睡,而神醫并不是紅伯兮想象中的仙風道骨,山羊胡,尖嘴,眼光刻薄,身形瘦削。倒是穿著,穿了一身的長布衫,顯得不倫不類。
不可否認,在看到這位神醫的形象后,紅伯兮與邱傾城及紅婉兮,心中的熱度立刻下降了不少。紅伯兮知道人不可貌相,仍然保持了尊敬。
梁華對紅伯兮淡淡點了點頭,然后鄭重介紹了神醫。
神醫叫做烏鴉,本是南疆邊緣一帶的游方醫生。許多疑難雜癥,他都能治好。后來他無意中給一富商治好了皮膚癌,經富商介紹,他陸續治好幾名有錢人后,他的名聲在上流圈子里逐漸變大。而他也因此有了不菲的身價,有了錢后的烏鴉也變得脾氣驕橫,他最大的愛好的是賭博,玩女人。
烏鴉看了眼紅伯兮后,又看了眼紅婉兮,對梁華道:“我先說明,你給的那一百萬是我的出診費用。藥錢是另算的。”又持懷疑眼光道:“你這位朋友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啊,他這一身行頭不超過五百。你替他出么?”
“錢不是問題,只要你能治好!绷喝A毫不猶豫的道。
紅伯兮沒有說話,不管烏鴉跟梁華是不是演戲,前提是這個烏鴉能治好紅婉兮,F在烏鴉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烏鴉聽了梁華的話后,往沙發上一坐,沖紅婉兮招手。紅婉兮對這位烏鴉的形象有些畏懼,不過還是勇敢的在他身邊坐下了。
烏鴉翻了下紅婉兮的眼皮,又讓紅婉兮張嘴。他手上有很小的強光燈,照射進紅婉兮的口腔里。這會兒的烏鴉倒是很嚴肅,有了神醫的風范。
民間多奇人,紅伯兮與邱傾城,以及梁華都屏了呼吸的看著。
半晌后,烏鴉臉色凝重,道:“這個小娃娃的情況有點棘手啊!
“您一定能治好對嗎?”紅伯兮急迫的問。
烏鴉站了起來,道:“老實說吧,我醫術也就是那么回事。能不能治好她,我心里也沒譜。我能治好那些個富商,也是誤打誤撞,全靠這個藥液!闭f著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道:“這東西,是我在山中發現,只有我知道在那兒采集。嗯,免得你們說我騙錢,這一瓶,先給小娃娃服用,如果你們想要第二瓶,那就要拿兩百萬來。如果喝了沒用,那我也就無能為力了。”
紅伯兮顫抖的接過藥瓶,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上面了。
“一次服用三分之一,分三天服用。”烏鴉伸了個懶腰,道:“我有些累了。”
“我帶您去樓上休息!绷喝A忙道。
“你說有西風帝國妞的,人呢?”烏鴉與梁華走上樓梯處,紅伯兮聽到烏鴉小聲問。
梁華聲音苦笑,道:“我哪有西風帝國妞,最多只能給你找島國妞!睘貘f砸吧嘴,道:“也好,也算給祖國爭光了!你要是敢拿玄黃帝國妞來糊弄我,我立刻轉身就走!
紅伯兮打開了瓷瓶,頓時,一股沁透心脾的異香飄了出來,不一會后,這香味淡淡,卻讓整個別墅都是這種香味兒了。別說喝,只是聞上這香味,紅伯兮就覺得所有的疲乏都消失了。
紅伯兮與邱傾城大喜,這樣的藥水,被稱之為仙藥都不為過了。
紅婉兮依照烏鴉的吩咐,只喝了三分之一。一喝下去后,紅伯兮就巴巴的問:“怎么樣了?”
“沒什么味道,像泉水!”紅婉兮老實的答道。不過片刻后,紅婉兮全身開始發燙,臉蛋紅彤彤的,顯然是藥力在發揮作用。
梁華也下了樓來,大家一起關注紅婉兮。
隨后,梁華安排紅婉兮到客房里休息。邱傾城和紅伯兮一整夜都守著紅婉兮。梁華也沒有來打擾他們。
紅婉兮靜靜的躺在床上,不一會后陷入了夢鄉。這一次,是她不需要止痛劑,第一次睡的這么安穩。紅伯兮與邱傾城互視一眼,欣喜無比。
紅伯兮心神放松后,才醒覺到邱傾城陪著自己已經折騰了幾天,她的身體素質不像自己這么強悍。仔細看了眼邱傾城,小丫頭還是那樣的清冷,美麗,穿著白色的小外套,里面是針織毛衣,秀發披在肩上,說不出的動人心魄。只是臉蛋上難掩一絲疲態。
“你去睡會吧。”紅伯兮道。
邱傾城搖頭,突然在紅伯兮身邊坐下,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很自然的道:“我這樣躺一會就不累了!彼砩系奶幾酉阄,發香全往紅伯兮鼻子里鉆,感受到她的情意,想到這些天她的付出。紅伯兮心中感動,攬住了她的香肩。
第二天,紅婉兮醒來。她的臉色紅潤了一些,而且還說肚子餓,想吃東西。
三天后,紅婉兮從醫院檢查出來,她的癌細胞已經得到了控制,并且沒有再滋生的跡象。這樣的反常神跡,讓醫院的專家們震撼不已,連連追問紅婉兮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會如此。紅伯兮自是不會說。邱傾城陪著劫后余生的紅婉兮先回家,紅伯兮則去匯合梁華和烏鴉。
烏鴉直言不諱,道:“仙藥雖然能夠止住癌細胞的復發,但是不能徹底消滅。所以每個月,都需要服上一瓶。什么時候檢查到癌細胞徹底沒有了,就可以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