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大師搖頭,道:“紅施主乃是命定的天煞星,不過他骨子里是位善良之人。所以他這個天煞將來的殺戮,都會是為了正道。邪魔猖狂,唯有天煞能制!”
“大師!”唐琇瑩苦笑,道:“您讓我云里霧里的,難道我穿越了?”
無為大師也微微一笑,道:“這個說法可能迷信了一點,貧僧再說難聽一點。紅施主殺戮太重,越是親近的人,越是會受到傷害。比如這次的你。”
“這怪不得他,說到底是我害了他。大師這么說,未免對他太不公平。”
無為大師雙手合十,吟聲阿彌陀佛。道:“女施主,貧僧說這些,是想為紅施主留一線血脈。他這一生,必定會陷入無窮殺戮,但他所做,無愧天地。他這樣的人,不應該是個沒有子嗣的后果,但你若執意跟他一起,將來怕是會不得善終。他的血脈也不能保住!”
唐琇瑩臉色煞白,道:“您是要我與他分開?不,絕不!”接而怒道:“您是我外公派來的說客么,要用這么荒謬的理由來分開我和紅伯兮?我不明白,我們在一起,到底損害了誰?我難道就不能有自己的選擇!”
“女施主千萬莫要激動!你腦部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無為大師淡淡道:“女施主,你手上的生命線已經斷裂,按照天數,你這一劫是決計躲不過的。但是你在十六歲時,臀部上長了一顆紅色的痣。這顆痣在周易里面被稱為福氣,有破命格的妙用。”
唐琇瑩臉色頓時煞白,她臀部上的痣絕對是。知道的怕是只有紅伯兮,就算無為大師是外公派來的說客,他也不可能知道。更關鍵的是,這顆痣確實是十六歲后突然長的,她當時很苦惱,如果是在手上,她就去美容院驅除了。偏偏是這么羞人的地方。她只能認了。
就算這位大師功參造化,或則下流無恥看到了自己的臀部。但是,十六歲開始長的痣,這個是絕對無法作弊的。
“您……怎么可能知道?”唐琇瑩說話都結巴了。
無為大師淡聲道:“福氣,貧僧看得見女施主身后死氣中的福氣,如今死氣驅散,今后當是福氣一生。但首先,不能接近天煞。”
“天煞……”唐琇瑩痛苦的道:“那對紅伯兮不是太殘忍了嗎?”
無為大師道:“他是天煞中的皇者,女施主不必為他擔心。你靜待一段時間,待他羽翼時,便是你們在一起之時。”
“一段時間是多長?”
“貧僧只會觀氣,這個卻說不準。也許一年,也許三年,也許十年。也許,他會隕落。一切都看他的造化,造化,造化弄人,最是無常!”
大師離去后,唐琇瑩在床上想了很久。她不敢醒來,怕控制不住情緒。大師所說,如果跟紅伯兮說明,紅伯兮一定不會信,他是那么的倔強。又豈會為了飄渺的事情,來放棄自己?
強行趕走他?唐琇瑩做不到。當初殘忍過一次,如今怎么也不能對他那樣的態度。最后,她痛定思痛,便想到了這個法子。選擇性失憶,排斥紅伯兮,這樣紅伯兮就沒有辦法,唯有離開。
唐爽在第二天,確定姐姐沒事后離去。紅伯兮開車送他去機場,唐琇瑩和唐彤坐在后面,唐爽坐在紅伯兮旁邊。
唐爽進機場時,將紅伯兮拉到一邊,拜托紅伯兮千萬要有耐心。并幫忙照顧好姐姐。紅伯兮心中苦澀,但面上還是要淡然處置。目前也只能這個想法,他給紅婉兮打過電話,報了平安。所以也不急于回國。
隨后,紅伯兮載著唐琇瑩與唐彤到領事館取了衣物,返回九曲花街的那棟公寓。那里現在已經是唐琇瑩的房產。
回程路上,唐琇瑩抱著唐彤看窗外的風景,并不多說一句話。這樣的氣氛,讓紅伯兮很不適應,他多想將唐琇瑩擁在懷中,痛吻一番。
回到公寓后,紅伯兮住在旁邊的客房里。唐琇瑩待他客氣溫和,但除此之外,眼里是一片的陌生。
晚上的時候,紅伯兮載著唐琇瑩和唐彤去超市里買了菜,回來后。唐琇瑩下廚,做了一桌可口的飯菜。唐彤爸爸媽媽的叫的很歡快,紅伯兮很受用,唐琇瑩則有些臉紅。
紅伯兮感覺唐琇瑩并不那么排斥自己了,心里暗暗歡喜。心想再過一段時間,她一定會接受自己。
吃過飯后,紅伯兮想幫忙收拾碗筷。唐琇瑩制止,溫溫一笑,言說不用。紅伯兮也沒再堅持,陪著唐彤玩起超級瑪麗來。
三天后,小傾依然沒有消息傳來。紅伯兮焦灼至極,每天早上開了車,在金山四處轉悠,希望能找到小傾,那怕是尸體,也要有一個啊!如果小傾因此而喪命,紅伯兮不敢去想象那可怕的后果。只能一個勁的安慰自己,她不會有事,她一定不會有事。
夜幕降臨的時候,紅伯兮失望而歸。推開公寓的大門時,大廳里,有明亮的燈光。飯桌上有一桌豐盛的菜肴,而沙發上,唐琇瑩抱著唐彤。小唐彤在啃著雞翅。唐琇瑩穿了素雅的家具紡紗服,頭發隨意的披著,嫻靜,美麗。
這樣一個場景,充滿了溫馨。屬于家的溫馨。
唐彤看見紅伯兮,高興的掙脫唐琇瑩的懷抱,跑向紅伯兮,嘴里喊著爸爸。紅伯兮沮喪的心情被暫時掃了下去,會心一笑,抱起了可愛的唐彤。小丫頭油嘟嘟的嘴在紅伯兮臉頰上吻了一下,嬌聲嬌氣的道:“爸爸,你都不帶我出去玩。”唐琇瑩則站了起來,沖紅伯兮恬靜的一笑,道:“回來了?快來吃飯吧?”
紅伯兮疑惑不定,她的目光那樣的讓他安心。在餐桌前坐定,唐琇瑩給紅伯兮盛了一碗白米飯,紅伯兮定定的看著唐琇瑩,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唐琇瑩一怔,她心里有苦自知。她隱約知道了紅伯兮的同伴為了保護證據,引開了敵人。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恐怕是兇多吉少了。而紅伯兮每天不知疲倦的尋找,看著他沮喪難過,唐琇瑩心疼無比。她也越發相信了無為大師的話,跟他親近的人,都難以有好下場。唐琇瑩不是怕死,她只是想,為他保留好腹中的孩子。她對紅伯兮信心很足,也相信紅伯兮日后能戰勝那些苦難,來和她一起。
面對紅伯兮的灼熱帶著期盼的眼神,唐琇瑩搖了搖頭,道:“沒有,我見你好像很難過,所以想你好受一點。以前發生的什么我不記得,但我現在把你當成了朋友。”
紅伯兮眼中閃過濃濃的失望。
“爸爸,給你吃雞翅!”唐彤見紅伯兮不高興,忍痛將心愛的雞翅分了一個給紅伯兮。紅伯兮看著她稚嫩懂事的臉蛋,心中不禁想,如果唐琇瑩記得自己,這樣的一個家,那該是多么溫馨幸福!如果再有小傾安然無恙,妹妹也在身邊,他會去感激老天的慷慨。
“有酒嗎?”紅伯兮愁緒涌上來,很想喝酒。
“有!”唐琇瑩起身,道:“我去拿!”
隨后,唐琇瑩拿了一瓶法國酒莊的中等紅酒,價位在四千人民幣之間,不過在金山很盛行。
唐琇瑩陪著紅伯兮喝了一點,唐彤吵著也要喝,唐琇瑩覺得紅酒無所謂,給她嘗了一丁點。沒想到唐彤喝著上癮,鬧著還要喝,無奈下給她喝了一小杯。
喝完后,唐彤暈暈乎乎的,歪在一邊睡著了。唐琇瑩便先抱唐彤去房間,安置在床上。
等出來時,唐琇瑩便看見紅伯兮一個人在大口喝著紅酒。四千塊的紅酒,被他當啤酒一般的牛飲。紅伯兮覺得這酒也就是相當于可樂了,沒一點勁頭。
“你有什么打算?”紅伯兮問重新坐下來的唐琇瑩。道:“打算什么時候回國?”
“回國?”唐琇瑩怔了一下,她將一根迷眼的發絲撥到耳根后,這個動作風情十足。讓紅伯兮看的一呆。
唐琇瑩道:“不回去了,國內沒什么好掛念的,就在這邊,在這里,重新生活。跟彤彤一起,金山的空氣很不錯,景致也好。這里風氣開化,我感覺很自由,舒暢。”
“真的不回去了?”紅伯兮說不出是什么感覺。那代表著以后想見她一面都很不容易。
“如果我想起了你,我一定會告訴你。”唐琇瑩認真的說,又道:“但在這之前,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好嗎?”
紅伯兮專注的看著她的面容,精致,細膩,美麗!尤其是一雙眼睛特別的有靈氣。他喝了一口紅酒,道:“我也沒有說不好的權利。”
“謝謝你!”唐琇瑩道。
紅伯兮苦澀一笑,道:“謝謝我放過你么?”
“不是,你不要誤會。我不討厭你。”唐琇瑩道:“我只是,不習慣跟人親近,尤其是男人。”
“我明白,你以前就是這樣,現在我對你來說,只是個陌生人。”
紅伯兮覺得自己壓抑了太久,他想大醉一場。這樣可以不用掛心小傾,不必煩心唐琇瑩的失憶。如果唐琇瑩不喜歡自己,那也罷了。可偏偏惱人的命運,造化弄人。這樣一個賢惠美麗的妻子,竟然再與自己毫無半分關系。想來,就有種要抓狂的感覺。
本以為這酒沒什么意思,誰知道后勁卻甚猛,本來紅伯兮可以依靠氣血強大,強行提神。但他不想,歪歪斜斜的站起,往房間里走去。來到床前,鞋子衣服都不脫,撲在了床上。不一會后,便陷入了沉睡。
紅伯兮恢復一點意識的時候,鼻子里聞到了熟悉的天然體香。還有一縷發絲貼著他的臉頰,酥癢酥癢的。睜開眼,便看見唐琇瑩正扶自己坐起,在給自己脫外套。感覺鞋子也已經脫掉了,蓋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