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伯兮道:“好,不過去我家,醉了直接休息。”
“去我家吧!”邱傾城道。
紅婉兮擔(dān)心道:“我們冒昧前去,會不會唐突了叔叔阿姨?”
邱傾城道:“我一個人住的。”
這是一棟別墅,豪華,寬敞。光從小區(qū)繁華的設(shè)施,就能看出這里是富人區(qū)了。在這樣的別墅里,坐著真皮柔軟的沙發(fā),紅婉兮如在夢中。
茶幾是金絲楠木做的,茶幾上放了紅伯兮買的一個大蛋糕,旁邊還有許多佐酒的小吃。
別墅里有的吧臺。邱傾城一口氣去搬了三瓶洋酒過來,芝華士18年,軒尼詩,都是價值不菲的好酒。
看得出來,邱傾城的家應(yīng)該不是一般的有錢。這樣的家庭,她應(yīng)該每天和一幫名流貴族開心的出入各種酒會,社交場所。可是卻為什么會這樣的落寞……
先切蛋糕,許愿。之后,開始喝起酒來。洋酒就是這樣,喝起來甜甜澀澀的,但后勁很大。
兩瓶洋酒喝完,不止紅婉兮醉了,連邱傾城也歪在了沙發(fā)上。紅伯兮倒是沒一點事情,他看著兩個漂亮的小醉鬼,不禁感到頭疼。現(xiàn)在天氣冷,總不能讓她們在沙發(fā)上睡一夜。
紅伯兮放下水晶高腳杯,揉了揉眉心。先是抱起了紅婉兮,將她抱到臥室的床上。邱傾城的臥室雅致寬敞,有種書卷清氣。唯獨床有些格格不入,因為太豪華,奢侈。
替紅婉兮脫了鞋子和外套,給她蓋好被子。接著又去橫抱邱傾城,抱紅婉兮時,紅伯兮沒什么感覺。但抱邱傾城時,那種細膩的觸感還是令他心情略略興奮。
同樣的替邱傾城脫了鞋子,她沒穿外套,倒不用脫。給她蓋好被子后,紅伯兮折身去用洗臉盆打了溫水,然后分別給紅婉兮和邱傾城洗臉,洗腳。給邱傾城擦臉蛋時,看著她美麗動人的容顏,想起她的清冷,紅伯兮不免惡作劇心起。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觸手柔滑細膩。紅伯兮嘴角翹起一絲笑容,輕聲道:“小屁孩,看你還成天裝酷。”說著又點了點她的鼻子。
隨后,幫她擦了擦腳丫子。做完這一切,紅伯兮出了臥室,關(guān)好房門。便直接在沙發(fā)上入睡,反正有空調(diào)開著,也不會太冷。
他所不知道的是,邱傾城根本就是在裝醉。內(nèi)心深處是想試探一下紅伯兮為人的。想到他捏自己的臉蛋,叫自己小屁孩。邱傾城有一絲的羞赧,更多的是一種小小的欣喜。不過與愛情無關(guān),她希望有這樣一個哥哥。
六點鐘,紅伯兮準(zhǔn)時起床。不過沒有去晨跑,先回了一趟家里,將行禮與黑色箱子收拾好。然后又去買了清淡的早餐,前往醫(yī)院,與紅懿德道別。
返回邱傾城的別墅時,已是上午八點。本以為紅婉兮還在睡覺,沒想到她搓著小手,哈著熱氣取暖,正與邱傾城在小區(qū)外等候。
一見到紅伯兮,紅婉兮便膩了上來,眼眶紅紅道:“哥,你跑那去了,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去車站了。”
紅伯兮揉了揉她的頭,道:“這么缺心眼的事,我怎么可能干。你以為我是你啊!”
“你才缺心眼呢。”紅婉兮又忍不住辯駁。
邱傾城與紅伯兮目光對視一眼,邱傾城眸子清澈,她道:“你現(xiàn)在要趕去車站了吧?我去開車出來。”說完便一個人朝小區(qū)里面走去。紅婉兮連忙跟上,道:“傾城姐,我跟你一起。”說著挽了邱傾城的胳膊。
雪花飄飄灑灑,動車飛快的行駛在鐵軌上。紅伯兮依然坐的是包廂臥鋪。即將又要回歸A局,回歸正常的工作。紅伯兮心中悵然若失,想起臨上車時,紅婉兮紅紅的眼眶,忍著不讓淚水落下來的模樣,他就心疼的要命。但生活,命運就是這樣的殘酷。他,不得不去朝都。
還來不及有太多的感傷,更殘酷的事情發(fā)生在第二天中午。紅伯兮接到了梁鐵虎的電話。
梁鐵虎的聲音異常沉重,道:“紅伯兮,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一定要冷靜。”他很少這樣的嚴(yán)肅,甚至聲音都在顫抖。紅伯兮心中一個咯噔,道:“怎么了?”
梁鐵虎道:“你妹妹聯(lián)系不上你,將電話打到了總部。是楚局讓我來告訴你這件事情。”
“你快說,到底怎么了?”紅伯兮有很不好的預(yù)感,暴躁的吼道。
“你爺爺在昨晚去世了。”
這一刻,紅伯兮如遭雷轟,腦海里一片空白。好半晌回過神來,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淚水連珠滴落。
他永遠記得,是在那個風(fēng)雪夜,自己因為撿垃圾而感冒,最后病倒在街上,是爺爺將自己救了回去。從此以后,自己跟妹妹就與爺爺相依為命。在很多個夜晚,爺孫三人守著黑白電視機,其樂融融。
爺爺?shù)膰?yán)厲教導(dǎo),爺爺?shù)奶蹛郏瑺敔數(shù)男θ菀灰辉谀X海里閃現(xiàn)。不是昨天早上還好好的么,怎么會突然就去了?
一天后,紅伯兮包車回到了東江。他用公用電話打給了紅婉兮。紅婉兮聽到紅伯兮的聲音,便哇的哭泣起來。最后在抽噎中告訴紅伯兮,她在殯儀館。
殯儀館里總是透著陰森森的氣息,干凈整潔,卻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紅懿德的遺體躺在白菊花中,身上蓋了白布。
他的面容帶著一絲不甘,錯愕,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紅婉兮跪在紅懿德面前,一身素白的孝服。邱傾城與于秀雯也披了孝衣守在紅婉兮的后面。
紅婉兮看到紅伯兮,悲切的向紅懿德的遺體道:“爺爺,哥回來了,您睜開眼看一看啊!”
紅伯兮上前,轟然跪倒。他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覺喉頭被堵住,酸澀至極。淚水洶涌而下,他想哭,卻啊啊的哭不出聲音來,難受到了極點。
這個堅強的青年,在這一刻,顯得脆弱無比。一旁的邱傾城與于秀雯看得眼眶紅紅。
紅伯兮與紅婉兮足足跪了三個小時,大冷的天,又沒有開空調(diào)。嚴(yán)寒下,紅伯兮還好受些,紅婉兮卻支撐不住,已凍得嘴唇發(fā)青。
邱傾城在后面輕聲道:“紅伯兮,你別這樣。婉兮快受不住了。”紅伯兮霍然一驚,這才注意到紅婉兮的狀況。
紅婉兮倔強的搖頭,淚痕斑斑,道:“我沒事!”話一落音,卻倒頭暈了過去。
紅伯兮與紅婉兮沒有親人,紅懿德更是孤寡老人一個。所以他的喪禮辦的很簡單快捷。
骨灰盒下葬是在三天后。在一塊美麗的墓地處,紅伯兮與紅婉兮送上白色菊花,雪花飄落,顯得異常凄美。
紅伯兮已經(jīng)了解到,爺爺是死于突然的腦溢血。紅婉兮說爺爺去的很快,并沒有痛苦很久。只是死時奇怪的念了一個顧字。
顧字,紅伯兮巨震。
當(dāng)初紅懿德在武術(shù)界中,是有名的形意拳高手,兼練太極。可最后卻被佛山武王顧純風(fēng)上門挑戰(zhàn),被其一拳震傷肺腑,從此再也發(fā)不得力,動不得武。
這些年,紅懿德很少去提及當(dāng)年的事情。紅伯兮以為他已經(jīng)看開了,直到此刻,紅伯兮才明白,原來爺爺心中,一直對當(dāng)年敗于佛山武王而心有不甘。
紅懿德死的第七天,這一天在民間傳說,是回魂夜。即使生前再親密敬愛,但想到魂魄歸來,還是會令人毛骨悚然。這一夜,紅婉兮不敢一個人睡。于是就在大廳的沙發(fā)上,躺在紅伯兮的懷里,方才勉強敢閉上眼睛。
客廳的燈一直亮著,白熾光芒映照在紅婉兮秀氣漂亮的臉蛋上,她閉著眼,顯得有些單薄孤獨。
說到底,紅婉兮還只是十六歲都未滿的小姑娘。
紅伯兮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去了朝都,從此就讓紅婉兮一個人住在這里。她一個小姑娘,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那該是多么的可憐。她肯定會不敢住,現(xiàn)在她怕,可以躺在自己懷里。如果自己不在呢?紅伯兮腦海里便想到一副場景,雷電之夜,紅婉兮躲在被窩里,低聲哭泣,瑟瑟發(fā)抖。
去的前程,如果不能讓爺爺死而心安,如果不能讓妹妹快樂幸福。我即使前程再好,又有什么用!
這一刻,紅伯兮堅定了心中一直猶豫不決的念頭。
回魂夜,并沒有什么動靜。在夢里,紅伯兮倒是見到了爺爺,爺爺一個人在寂靜的馬路上行走。任憑自己如何喊他,他都不理。紅伯兮急了,連忙追上前去,伸手拉住爺爺。爺爺被這一拉,卻順勢倒了下去。紅伯兮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抱住。只見爺爺七竅流血,伸出手,虛弱的道:“打敗顧純風(fēng)……”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紅伯兮驚醒過來,在這個寂靜的夜里,他的眸子里突然精光綻放。
第二天,紅婉兮正常去了學(xué)校上學(xué)。是紅伯兮送的她,紅婉兮很堅強,情緒也也很穩(wěn)定。
隨后,紅伯兮用衛(wèi)星手機給梁鐵虎打了電話。
電話通后,紅伯兮沉聲道:“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你說!”梁鐵虎并沒有任何的客套話。
紅伯兮道:“我爺爺當(dāng)初是敗在佛山武王顧純風(fēng)手上,爺爺死前還在念著一個顧字,所以我決定完成爺爺?shù)男脑福叭ヌ魬?zhàn)顧純風(fēng)。”
梁鐵虎道:“但是這樣會違背局里的規(guī)定,對你很不利。”
紅伯兮道:“顧不了那么多了,我需要一個人給我壓陣,你知道的,我沒那么多師兄弟,所以找不到合適的人。”
梁鐵虎也不再廢話,道:“行,你等著,我聯(lián)系下我?guī)熜郑 ?
佛山武王顧純風(fēng),在佛山的武術(shù)界中,有著極高的名望。不少名門貴族都是他的弟子。而且他這人也確有真本事,教出了很多出色的弟子。大弟子孫琦,功夫入化,是軍中大佬的兒子。現(xiàn)任國內(nèi)特種教官,地位尊榮,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