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擦過空氣,呼嘯一聲,好像提速了的列車竄過,帶起地氣浪和勁風,將墨子濤和邱傾城的衣角都被吹了起來。勁風撲面,這就是邱傾城的感覺。她以前看武俠小說,里面常會描寫到武林高手比武,旁邊的人都會被掃退。她一直都當是笑話在看,但如今,她真正體會到了武者的恐怖之處。
紅伯兮太極手鞭拍擊而下,砰!空氣劇烈的炸響了一下,似乎汽車炸了輪胎。
如此威猛的剛勁,當真是擋者披靡。
太極拳練起來最柔,打起來卻是天下第一剛猛,
以柔育剛,越練得至柔,就越能爆發出至剛的勁來。
這等猛勁讓邱傾城和墨子濤看的心驚肉跳,絲毫不懷疑,就是面前一堵鋼筋混凝土墻,也會被紅伯兮拍碎。
面對這樣兇猛的一鞭,李爻面不改色,腳在地上一踏,地面也如軟豆腐窩陷下去。他一瞬間退出三米,躲過紅伯兮的鞭手。再一踏,又閃電掠了過來。手成鷹爪,鷹爪烏黑,手腕上烏黑的大筋綻放,如蚯蚓纏繞一般,顯得可怖至極。猛抓而下,帶動轟隆之聲,頓時將紅伯兮的威猛壓了下去。
地面被李爻所踩之處,碎石飛濺,如被重型碾壓機碾壓過。紅伯兮后踩一步,后弓發力,猶如炮彈,炮拳砸向李爻胸腹。正是太極拳中的沖天炮捶。這樣的剛猛,正是破鋒利的鷹爪手的好手段。
李爻無奈,倏然收手。搶至紅伯兮左邊,少林梅花腿,如刀鋒一般鏟向紅伯兮。紅伯兮虎吼一聲,反手鞭從一兜,巨響一聲剛猛鏟過去。比的就是不要命的膽氣,他的手鞭看起來比李爻的梅花腿要快一瞬。李爻只得再度疾退,退的同時抓起沙發前的玻璃茶幾擲向紅伯兮。
如電砸過,紅伯兮眼都不眨,斯斯文文的他,一旦爆發起來,那份剛猛實在是恐怖。肩膀往前一彈,一甩,便將玻璃茶幾震成粉碎。而人卻不停留,趁李爻還未完全回過氣來,他已一步踏上。又是一記沖天炮捶砸出。
李爻眼中攢射出精光,他已退無可退,后面便是酒店的墻壁。
李爻精神陡然進入了高度集中的狀態,氣提到太陽穴,兩眼一閃,直盯向紅伯兮的沖天炮捶,這是拳術打法中的上層功夫,目擊的一種!
在李爻的眼里,就這一閃的功夫,對方的來勢似乎剎那緩慢了一些。他心里知道,這其實不是對方的緩慢,而是自己精神集中雙眼,反應陡然快了一剎那。
就這一剎那的功夫,李爻身體一散,縮腹,弓脊椎,胸腹明顯的窩了下去,同時雙手如刀,守戳。這樣一個守勢,紅伯兮的沖天炮拳勁力盡時剛好差了一寸,如果紅伯兮硬要強行錘下去,就會被李爻守株待兔的手刀戳中手脈。這是關鍵的一寸。
以李爻的感知和計算,紅伯兮這一炮拳,無論是怎么用勁,關節也好,手指曲彈也好,都要離自己一寸距離,打不上身來。
果然,紅伯兮在拳擊的一剎那,他雙腳在地面旋轉,止住去勢,地面頓時因為他的勁力,寸寸龜裂。而紅伯兮手上奇異的五指張開,三指并攏,化為劍勢,疾點。
可是,指劍到老,離李爻的胸口還有一寸距離!
李爻是國術大師,人體各個關節運勁,增長縮短距離,都知道得清楚,更何況他現在氣貫雙目,感覺越發靈敏。紅伯兮再厲害,也不可能超越身體的極限。
但是,就在李爻自以為躲過這一下,施展反擊的剎那,突然覺得自己胸口一痛,如鋼針刺了一下,一口氣居然提不上來。
“他明明沒有打上來,為什么我中招了?暗勁凌空打穴?怎么可能!他是楊露蟬轉世不成?”
李爻驟然停了下來,胸口衣服上有一塊指頭大小,濕漉漉的痕跡。就好像是濺了一滴硫酸,輕輕一動,這個濕漉漉的痕跡就破碎成粉末。
他的胸口劇痛,好像是了一把匕首。不能動,一動就劇烈疼痛。
外家關節打一寸,內家凌空打一寸。從開始動手時,紅伯兮就已經想好了怎么制住這位羅漢。他自然不能殺了李爻,這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兩人動手,全場不超過三十秒,三十秒的時間勝負已定。這就是真正的高手打架,像電視里,高手比個三天不分勝負,純粹是扯淡。
李爻看紅伯兮的目光充滿了驚訝,敬畏。紅伯兮收手站立。所有的氣勢內斂,儼然又是那個斯文清秀的青年。
啪!就在墨子濤還在為這場激烈打斗不能回神時,邱傾城毫不猶豫的一個耳光鏟了過去,并且一個膝頂,再度頂了上去。接著趁墨子濤慘哼,痛的彎腰時,又一腳揣在他腹部上,直接將他揣倒在地。
這一幕足夠讓李爻和紅伯兮驚訝,這么個冷艷的小美女,動起手來,儼然就是個暴力狂。
這還不算,邱傾城那瓶紅酒瓶子,這紅酒是芝華士,酒瓶很厚的那種。墨子濤見狀驚恐萬分,害怕的喊不出聲音。邱傾城對他可不會‘憐香惜玉’,就在她要一瓶子砸在墨子濤腦袋上時,紅伯兮閃電抓住邱傾城素白的手腕。道:“會弄出人命的。”
觸手有種冰冷柔膩的觸感,很舒服和神圣。邱傾城清冷的看向紅伯兮,紅伯兮連忙放開她。好在她也沒有再砸,丟了瓶子,拿出她的華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李爻沒有動,他在運氣血,想平復身體的傷。
墨子濤現在徹底成了孫子,躺地上哼哼著。紅伯兮苦于沒有手機,那個衛星手機沒帶攝像頭的功能。他是真心想拍下墨子濤此刻的丑態,好給妹妹當證據。
邱傾城上前扶黃雄,她力氣還真不小。紅伯兮想幫她一把,她已獨自將黃雄扶了起來,放在沙發上。接著邱傾城又前去洗手間用水盆打水出來,敷熱毛巾給黃雄擦拭臉頰。
沒有一點要謝謝救命恩人紅伯兮的意思,而紅伯兮跟李爻那是絕對的沒話說。
紅伯兮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道:“同學!”
邱傾城轉向他,道:“恩?”
“借一步說話!”紅伯兮道。
還好邱傾城沒有真的只借一步,放下熱毛巾后。道:“你幫我背他下樓,他需要送醫院治療。”黃雄昏迷不醒,李爻出手實在夠重。
“可以!”紅伯兮便去背了黃雄。又對還在痛哼哼的墨子濤冷厲道:“讓我再看見你敢接近我妹妹,你沒這么好運氣了。”
邱傾城沒有放狠話,她是行動派,上前砰砰兩腳踢在墨子濤的胸口上,跟踢一條狗一般。看墨子濤的眼神,就如看一頭可恨的畜生。
待紅伯兮與邱傾城離開后,墨子濤淚水流了出來。剛才他足夠堅強,現在眼里盡是屈辱的淚水和刻骨的仇恨。他一向自傲,自詡風流瀟灑,玩弄感情。何曾受過如此的侮辱,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一條毒計,在墨子濤心里瞬間的醞釀出來。
夜已很深,紅伯兮背著黃雄出酒店大廳時。惹得那幫酒店服務人員側目,一名值夜經理上前想來了解情況。結果被邱傾城冷冷一句沒空給打發。邱傾城的氣質夠冷,本身就讓男人有些畏懼。加上此刻隱隱殺氣,那經理哪還敢多問。
出了酒店,只見月上中天。清輝色的月光灑在地面上,與酒店霓虹的光芒混合,很有一種浪漫的意境。空氣很寒,說一句話都會哈出足夠的白色氤氳。
紅伯兮正愁這個點的士不好找。便在這時,一輛銀白色寶馬七系風馳電掣的開了過來,剎停在酒店前,然后車門打開,里面出來一名少婦,兩名黑衣男子。
那少婦便是陳靜,陳靜穿了黑衣緊身皮大衣,皮大衣光澤亮麗,備顯高貴。將她的風韻多姿的身材更是完美的凸顯出現,前凸后翹,走路間風情萬種。她一下車,便摘下了大墨鏡,臉色焦急的向邱傾城走來。
“傾城,你沒事吧?”陳靜快步到邱傾城面前,完全無視任何人,只對邱傾城關懷備至。
邱傾城微微意外,道:“靜姨?”她的態度,沒有對后媽那種仇視,倒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陳靜解釋道:“你給小軍打電話時,我剛好也在。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邱傾城本來是打電話給陳靜的弟弟陳軍,陳軍在爸爸手下,是個很有能耐的青年。自己一般有什么麻煩事,交給他,他都會解決的很好,而且不留尾巴。所以邱傾城慣性的找了陳軍。
“我沒事!”邱傾城道:“麻煩你幫我把黃雄送去醫院。”
陳靜這才注意到昏迷的黃雄還有紅伯兮。看到紅伯兮時一眼便認出了他。不過陳靜是個有城府的女人,面上不動聲色。命令兩名黑衣人接過黃雄。
黃雄很快被抬進寶馬車里。
“靜姨,麻煩你多幫我照看一下他。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明天再跟你解釋今天的事情,好嗎?”邱傾城隨即說道。陳靜怔了一下,她確實有太多的疑惑要問,比如是什么人傷了黃雄,紅伯兮怎么會在這里,紅伯兮在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最終陳靜只是點了點頭,道:“那你多小心,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邱傾城點頭,陳靜便對紅伯兮微微笑了下,算是打過招呼,然后也跟著上了寶馬車。
車子啟動,呼嘯而去。紅伯兮對邱傾城的身份有些好奇,覺得她很神秘貴氣,不過很明顯,她并不開心。但這些都不是紅伯兮需要關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