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滿臉惶恐,戰戰兢兢,全身上下直冒冷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樣子要多窘迫就有多窘迫,渾然沒有之前申市一哥的氣勢了。
胡一凡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爺我可不敢當,你海哥可是申市一哥啊!”
“誰敢在你面前稱爺,不要命了嗎?”
他心中有火,一番話諷刺意味極重,他也真是沒有想到,趙博海居然在外面有那么大的譜,號稱申市一哥,奶奶的,連他胡家長孫都不敢這么說呢?他哪里來的膽子?
海哥一聽這話,頓時嚇得膽戰心驚,忙不迭地賠罪道:“凡爺,你這可真是折煞我了,當年若非胡家收留我,我早就被人扔進江里喂魚去了。”
原來這海哥的后臺便是胡家,當年他才出道沒多久,得罪了一個厲害的仇家,萬幸被胡家救了,從此就成為了胡家的奴才,一些不方便胡家出面都由他來處理,每次也處理得十分妥帖。
跟胡家接觸長了,他便越是發覺胡家的恐怖,這種頂級的大家族,干掉他簡直就跟喝水吃飯一樣輕松愉快,他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得罪胡家。
可今天,身為胡家長孫的胡一凡居然親自上門為人出頭,言辭之間毫不客氣,明顯火氣極大,難道這李道宗真有什么通天背景不成?
“你也知道是我家救了你一條小命?”胡一凡氣道,一手指著李道宗,怒道:“你也是真是有種,連老爺子的朋友都敢打!”
“你剛剛說的,我在外面全聽到了。是不是連我都送到監獄去,啊?”
海哥一聽,那張臉苦得就像一根苦瓜似的,整個人就差跪倒在地叫爸爸了,對著胡一凡求道:“凡爺,求您千萬別這么說!”
“我剛才那是豬油蒙了心了,如果早知道他是老爺子的貴客,借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啊!”
海哥看著李道宗,眼神中滿是驚懼的神色,知道現在他還有些想不通,老爺子都那么大歲數的人,能被稱作他的貴客的人,那個不是身份驚人,年逾古稀的?這小子也就是二十出頭,怎么會被老爺子認作貴客的呢?
古怪,實在太古怪了!
雖然想不通,但胡一凡說的話自然不是假的,他心思剔透,自然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李道宗滿意才行,連忙跑到李道宗身邊,神色惶恐,連連賠罪道:“我是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是老爺子的貴客,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身旁的眾人,包括倒在地上不斷呻吟的黑衣漢子都傻眼了,看著這個在申市首屈一指的大佬居然在向一個年輕人連連賠罪,態度謙恭至極,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方艷和趙主任兩人早就嚇傻了,他們原本把海哥視作靠山,全指望著海哥為他們出一口氣,狠狠教訓李道宗一頓。卻沒有想到,這海哥的后臺就是胡家,而李道宗居然是胡家老爺子的座上賓,這TM不是大水沖到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嗎?
趙主任心中一顫,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海哥突然和他結交,他就覺得奇怪,以他申市大佬的身份,何必折節下交一個小小的市中心醫院的主任,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難道其中有什么緣由嗎?
果然,胡一凡突然冷笑一聲,在一旁開口道:“趙博海,我問你,你前幾天交代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我可是聽李先生說了,他母親還在普通病房里面待著,怎么,你就是這樣給我辦事的?”
“還是說,你覺得我胡一凡說話不中用,非要我三叔或者我爺爺來說嗎?”
海哥聽了這話,真是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他原本與這趙主任根本不熟,只是突然接到了胡一凡的電話,讓他幫忙搞定一件事情,把一個叫做傅惠的女人病房調整下。
其實這種事對于胡一凡來說,小菜一碟,只是若是他親自打電話的話,就不免有些以權壓人的味道,說出去自然不是很好。
作為金牌打手的海哥自然心領神會,所以就想辦法認識了趙主任,然后讓趙主任去把這件事辦了,這樣一來不用胡家親自動手,惹來閑話,二來又有了面子,豈不是兩全其美。
可TM的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趙主任蠢笨如豬,居然得罪了李道宗這個正主,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嗎?
現在弄得他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了!海哥暗暗看了趙主任一眼,心中思考待他過了這一關后,如何收拾這個混蛋!
海哥也是個狠人,狠了狠心,連續幾個巴掌抽在自己的臉上,他用力極重,直把自己抽成了豬頭一樣,對著李道宗連連賠罪。
“李先生,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我吧!”
“我為這趙主任出頭,也是想為您母親出一份力,要是早知道這混蛋得罪的是您?給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惹到您頭上!”
胡一凡見這海哥還算有些眼色,隨即在旁邊小心翼翼地說道:“李先生,您要怎么處理這奴才呢?”
他其實現在也有些忐忑不安,其實他一上來就大罵海哥一頓,也是存了維護之心。這海哥用著還算順手,而且為人也是 忠心耿耿,如果換掉他,還得花心思再找人,確實有些麻煩。
李道宗淡淡一笑,目光看得胡一凡有些尷尬,他當然知道自己心里的小心思被李道宗看穿了,現在唯有祈禱李道宗法外開恩吧。
好在李道宗也沒有讓他尷尬,他本來就在頭疼該怎么處理這么一幫子人,胡一凡不但幫他解決了,還準備為他母親換到特級病房,這份情總得承。
他擺了擺手,道:“算了,這件事就算了。”
胡一凡面露喜色,連忙施了一個眼色給海哥,道:“還不快謝過李先生,要不是他饒你一命,我讓你看不到今天的月亮。”
海哥手上動作一停,連忙低頭感謝道:“多謝李先生,多謝李先生。”
他雖然臉部紅腫不堪,但眼中卻滿是喜悅畏懼之色,沒有半絲怨恨。看來這廝確實足夠忠心的了,怪不得胡一凡肯使些手段保他。
李道宗看了看時間,生怕母親擔心,旋即說道:“胡先生,我還要接我媽出院,就先走了。給胡老爺子的丹藥,過段時間,我會送過去。”
說完,便開門走了出去。
胡一凡面色古怪,看著李道宗離去的背景,突然問道:“他要接他媽出院?”
“趙博海,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辦事的?”
他轉過頭,面沉如水,海哥心頭一寒,轉眼看向趙主任,目光不善。
而趙主任臉若死灰,看著海哥那兇狠的目光,暗道一聲完了。他又不是傻子,此時想通前因后果,知道當初海哥找上他的原因便是為了李道宗的母親,可他也是有眼無珠,得罪了李道宗,海哥平白挨了一頓訓斥,又挨了一頓打,這口怨氣準找他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