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行放下杯子,拍打她的背。
顏嵐氣息不穩(wěn)的推開他:“夠了夠了,沒被嗆死也被你打死了。”
薄景行頓時臉陰沉了下來。
顏嵐忙著順氣,無暇顧及他的臉色。薄景行抱臂看著她又艱難地躺了回去,絲毫沒有幫忙的想法。
這一上一下,讓顏嵐出了不少汗,連帶著精神也好了許多。
“謝謝你。”顏嵐閉著眼睛說道。
薄景行臉色復(fù)雜的看著她,開口道:“我,我覺得你不會干傷害瀟瀟孩子的事,可能這里面有誤會。”
顏嵐嘲諷一笑:“我是不是應(yīng)該謝謝你相信我不會。”
薄景行沉著臉:“好好說話。”
“余瀟瀟說什么你都信,我說什么你都不信,那沒關(guān)系啊,你就當(dāng)做我害的好了唄,反正宜如已經(jīng)認(rèn)定是我做的了,再多個人我也不在乎。”顏嵐自嘲。
“顏嵐!我沒有說是你做的!”薄景行低吼道。
“可是你心里已經(jīng)這么認(rèn)為了,否則你不會說這里面有誤會!有誤會,不就是你相信余瀟瀟的話卻又找不到是我做的證據(jù)嗎?”顏嵐睜開眼睛看著薄景行說道。
“別跟我玩文字游戲,你知道我的意思。”薄景行有些生氣。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顏嵐疲憊的閉上眼睛,下了逐客令。
“我說過,瀟瀟是個懂事的女人,我相信她不會利用孩子只為針對你,何況她也沒有針對你的理由。”薄景行皺著眉說道。
“我讓你不要說了!”顏嵐突然猛地坐起,幅度之大,導(dǎo)致手背上的針頭滑落,濺開的血跡低落在雪白的床單上,煞是刺眼。
顏嵐坐在床上喘著粗氣,薄景行臉色難看,說:“你先冷靜一下,我下班來看你。”
薄景行走后,顏嵐一個人睡在病房里,她不想找護士來處理她手背的傷口,疼痛能使她更清醒。
從昨天到現(xiàn)在,薄景行沒有認(rèn)真聽過她說話,這讓顏嵐很挫敗。
你可以懷疑我,可是你不能不給我辯解的機會吧。
余瀟瀟很懂事,余瀟瀟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余瀟瀟沒有理由針對我,那我呢?我就會這樣做了嗎?
顏嵐的眼淚終于滾落下來。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泣不成聲。
護士進來查看她的狀況,看見床上的血跡大呼小叫道:“哎呀你做了什么!手給我看看!”
顏嵐心想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知道關(guān)心她,薄景行只會讓她冷靜……
好像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護士忙著給她包扎,嘴里還在念叨著什么,顏嵐感激地對她笑笑,說:“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幫我把我換下來的褲子里面的手機拿給我?”
護士點點頭,給她拿來手機,說:“好像關(guān)機了。”
顏嵐試了試,發(fā)現(xiàn)沒有電了,于是她拜托護士給她借一個充電器來,充上電打開了手機。
一開機,就有十幾條語音留言進來,她一一點開聽,發(fā)現(xiàn)除了蘇沛珊和薄景行給她打過幾個電話,剩下的都是顧承云打來的。
有什么事嗎?顏嵐這么想著,撥通了顧承云的電話。
“顏嵐,你的手機怎么一直關(guān)機?”電話一接通,顧承云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沒電了,有事嗎?”顏嵐問。
“昨天你在雪地里凍了那么久,想問問你今天身體還好嗎?”顧承云溫柔的說道。
“還好,在醫(yī)院掛水中。”顏嵐笑笑。
“什么?哪家醫(yī)院?我現(xiàn)在過來看你!”顧承云有些驚慌。
“沒事,不用,我已經(jīng)好多了。”顏嵐安慰道。
“不行!你在哪家醫(yī)院?”顧承云堅持問道。
“好吧,我在……”顏嵐無奈,這個顧承云好像有一種讓人不能拒絕的神奇魔力。
剛剛經(jīng)歷了那么大的情緒波動,顏嵐有些體力不支,把手機關(guān)了靜音放在床頭充電,顏嵐沉沉睡去。
睡夢里都是薄景行背對著她指責(zé)她的畫面。
顏嵐驚醒,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
“你醒啦?”
顏嵐嚇了一跳,認(rèn)真一看,原來是顧承云坐在一邊,“你什么時候來的?”
顏嵐坐起,顧承云急忙上前幫她調(diào)整靠背。
“三個小時前。”顧承云給顏嵐遞了杯水,笑笑說。
“為什么不叫醒我?”顏嵐皺眉,一個人坐在這等了三個小時嗎……
“護士說你剛剛睡著,我想還是不要吵醒你比較好。”顧承云撓撓頭。
顏嵐這才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放了一個保溫壺。
“這是什么?”顏嵐驚奇地問道,她記得睡著前是沒有這個保溫壺的,所以是顧承云帶來的?
“啊,是我媽媽熬的雞湯,你嘗嘗,一點也不油膩,你可以喝的。”顧承云打開保溫壺,頓時雞湯的芳香在房間里四散開來。
“啊,真是謝謝你了。”顏嵐接過雞湯,喝了一口,笑著說:“很好喝,謝謝伯母。”
顧承云不好意思的說:“沒什么,也怪我,要是我昨天能早點看到你,你就不會生病了。”
“這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或許我今天病的還要厲害呢。”顏嵐寬慰他。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說話。
顏嵐靜靜地喝著湯,病房里一片沉默。
顧承云等她喝完,才開口道:“你家里人呢?怎么沒人照顧你?”
顏嵐擦擦嘴,說:“都在上班,我只是發(fā)燒,沒事的。”
顧承云不贊同的搖搖頭:“沒有什么病是小事,我留下陪你,等你家人來吧。”
“不用,我家里人馬上就到了,你早點回去吧。”顏嵐想到薄景行看到許凡時黑成鍋底的臉,趕緊勸道。
顧承云一意孤行:“不行,等她們來了我再走。”
顏嵐幾乎要發(fā)火了:“不用!你趕緊回去吧!我要休息了!”說完,側(cè)躺睡下,不再看他。
顧承云看著她的背影,只好說道:“那好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顏嵐不說話,顧承云領(lǐng)著保溫壺離開了。
顏嵐松了口氣,剛準(zhǔn)備起身,就聽到病房的門又被人打開了。
“你怎么還沒走?”顏嵐轉(zhuǎn)過身不耐煩道。
“誰?”
顏嵐聽到聲音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薄景行來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沒什么。”
薄景行過來試了試她額頭上的溫度,說:“嗯,不燒了。”
顏嵐不想理他,撥開他的手,徑直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