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的把戲敗露,顧淮琛郁郁不能安,再加上腳上被路曼踩的傷還沒好,整天一瘸一拐,無精打采,跟霜降后的茄子似的,蔫兒了吧唧的。
“顧總——”顧總的秘書站在辦公桌面前,好心提醒:“這份合同您從昨天看到現在了,簽嗎?”
顧淮琛總算回神,拿起筆龍飛鳳舞地寫下自己的名字,把合同遞給秘書:“拿去!
秘書連忙接過。
“哎,你站!”顧淮琛叫住她。
“您還有事嗎?”秘書疑惑地問道。
“你說,”顧淮琛頗為煩惱地撓了撓頭:“怎么跟女生道歉。俊
“?”秘書一臉茫然。顧少的字典里竟然還有道歉兩個字?
“啊什么?問你話呢!”顧淮琛不耐煩道。他那天晚上回去以后,覺得自己聽信了讒言,對路曼這件事做的的確是不地道,所以他打算認認真真地給路曼道個歉,以后兩個人好好相處。
但是他顧淮琛什么時候給別人低過頭?用以前哄女兒的方法,說不定被路曼打成豬頭,糾結了一晚上,還是不知道怎么辦。
秘書眨了眨眼睛:“道歉這種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態度要端正,心要誠,要讓別人看到你的歉意。再者,就是投其所好了。”
投其所好?顧淮琛拖著腮幫子想了一會兒——路曼喜歡什么?項鏈玫瑰鮮花戒指珠寶包包高跟鞋?
各種禮物在顧淮琛腦海里轉了一圈,完全不知道路曼喜歡什么,不過沒關系——他顧淮琛有的是錢。
于是,當天晚上下班的時候,路曼的桌子上便放滿了鮮花,從玫瑰到康乃馨,從滿天星到薰衣草,到最后,整個辦公室都成了花的海洋。
送花小哥不好意思地遞給了路曼一張卡片,打開之后,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對不起。”
小哥搓了搓外套,又說了一句:“小姐,這個,我們店里的花,是貨到付款,您方不方便,給我們結算一下?”
顧淮琛是不是有病?
躲在暗處的顧淮琛,臉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就說訂花的時候忘了什么,原來是忘了給錢!
路曼板著臉,把卡片遞給小哥:“麻煩您,把花送回去!
小哥面有難色。
路曼又補充了一句:“麻煩您告訴訂花的那位先生,三十分鐘以后,如果還有一朵花在我的視線里,他用哪只手下的訂單,我就廢了他哪只手。”
顧淮琛立刻掏出手機聯系店家。
鮮花又被陸陸續續搬走,顧淮琛躲在暗處看著路曼,默默給自己打氣:沒關系,至少知道她不喜歡鮮花了。
顧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顧淮琛讓秘書把路曼叫到了辦公室。
“給你,昨天特意為你選的!鳖櫥磋“岩粋藏藍色的絨盒遞給路曼:“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鑒于是來道歉的,顧淮琛沒有像往常一樣,暴躁得像一只藏獒,反而乖順地像一只金毛。
可惜,無論顧淮琛如何收斂,在路曼眼里,他都是一只沙雕哈士奇。
路曼接過盒子,顧淮琛的眼里“唰”地一下亮兩簇小火花。
“啪”,路曼只看了一眼,就又放回去。臉上絲毫沒有收到禮物應該有的驚喜。
顧淮琛眼底的小火花驟然熄滅。
“顧總,您一天是不是真的沒事干?干嘛送我彌勒佛?”
高級的藏藍色盒子里面,放著一個純金打造的,小孩拳頭大小的彌勒佛,露著鼓鼓的肚皮,咧嘴大笑,憨態可掬。
顧淮。骸啊
他昨天去挑禮物的時候,覺得依照路曼的性子,肯定不喜歡鉆石那些東西,所以顧淮琛決定另辟蹊徑——路曼對他總是板著臉,他希望路曼能夠笑一笑。
“你不喜歡?”顧淮琛嚴肅地皺了皺眉。難道又不對?
路曼氣結:她得有多么獵奇的審美,才能愿意在自己的脖子上帶一個彌勒佛?煤老板都比他時尚,知道戴金鏈子好嗎?
顧淮琛這是故意消遣她吧?
“你覺得我會喜歡?”路曼好笑地反問道。
顧淮琛不說話了。
“顧總,您就行行好,讓我安安心心工作,行嗎?”路曼有些無奈:“您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就是——”,顧淮琛的表情有些推搡:“上次,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想跟你道個歉!
顧淮琛看著路曼。他這個人,平時飛揚跋扈,耀武揚威,目中無人的樣子深入人心,但是一旦知道哪兒做的不對,他也會坦坦蕩蕩地道歉,從來不給自己找理由。
“那件事情是我欠考慮了,如果讓你不舒服,我跟你說句對不起!鳖櫥磋〉馈K樕蠜]什么表情,但是耳朵卻通紅。
路曼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眼前的人真的是顧淮?
路曼半晌沒反應過來。
顧淮琛見路曼半晌不理他,不由得提高嗓門:“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坎畈欢嗑托辛税!”
路曼回過神,發現眼前的顧淮琛還是原來的那副樣子——欠打。
顧淮琛站起來,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帶:“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行為叫‘得理不饒人’?你到底想干嘛啊!”
“我說我想干嘛了嗎?”路曼也有些生氣:“打個巴掌還給個甜棗吃罷了,這種事誰不會做?我不給你臺階下,就是我沒眼色是不是?不好意思,我路曼就是這么沒眼色!”
路曼轉身就走,她腦子壞掉了,才愿意聽這個人在這里瞎逼逼!
顧淮琛想讓路曼站住,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任由人家離開,氣得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的彌勒佛還笑得沒心沒肺。
顧淮琛抓起盒子扔出去!鳖櫩,您這是干嘛?”彌勒佛差點砸到了進門的秘書。
顧淮琛冷聲冷氣地拿起外套出了門。
“顧總,您的東西!”秘書撿起那個彌勒佛喊道。
“送你了!拿的遠遠的,別讓我看見!”顧淮琛頭也不回。他這輩子也不要看到那個佛像!求佛不如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