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城東地皮的競標項目江氏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希望了,而這都是因為被盜走的文件。江青城想起這件事情,心情愈發煩躁。
陳怡當初進入家里的時候是來應聘傭人,當時他手下的人去找人,居然也沒有仔細查過關于她的信息,現在想想是過于疏忽了。
對方并沒有任何的端倪,在家中工作的時候看起來也很有經驗,幾乎沒有人會懷疑她的目的其實是江家的一份文件,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車子一路行駛,在半路上卻突然停下。江青城原本正在閉目養神,半晌發現了不對,皺眉問道:“怎么了?為什么不走?”
這個時間長度顯然不是在等候紅綠燈,他向車外瞥了一眼,聽見司機猶豫著說道:“江總,我們的車被攔下了。”這還真算是稀奇的事情。
此時天色不早,路上的光線并不強烈。江青城瞇起眼睛,確實看到有輛車正正好好擋住他們的去路,而車里明顯是有人在的,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他冷聲說道:“下去看看。”司機忙不迭地打開車門想要和對方溝通,此時卻從對面的車上走下一個身型修長的男人,徑直敲了敲江青城身旁的車窗。
對方的聲音經過車窗的阻隔變得悶悶的:“江總?真算是巧啊。”
盡管聽起來并不清晰,但江青城還是辨認出那人的身份,搖下車窗盯著外面的人,語氣不善地道:“又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外面的男人赫然是今天剛給江青城打過電話的程頤,此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道:“江總和我談談不就知道我的目的了嗎?我想要的的東西你都有,就算不答應我們也可以坐下來好好說話。”
對方的語氣和表情看起來都十分和善,然而內心中的想法恐怕是截然相反。江青城公司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他可以慢慢看著接下來的發展。
江青城極輕極輕地笑了一聲,眼中的目光卻是銳利如劍:“跟你說話有什么好坐下的,你想說什么那就站著說。”
程頤臉上完美的笑容裂開一瞬,嘆息道:“怎么說我也是詩韻的哥哥江總就算不給面子,我們也不能在馬路上耽誤著吧。”
江青城仍然冷冷地看向他,嗤笑道:“剛才你攔我車的時候倒是沒有顧慮這么多,就旁邊的餐廳,我給你十分鐘。”說著他便示意司機啟動車子停到一邊的車位上,完全忽略了車邊站著的程頤。
程頤在啟動的車子背后握緊拳頭,視線緊緊追隨著對方,半晌又重新放松下來。說到底對方的態度再差也沒有用,他何必因為這件事生氣。
一旁的餐廳看起來很是熟悉,說起來和他們三個人都有關系。程頤打量著餐廳里的東西,笑著說道:“這不就是上次江總帶別人來吃飯的地方,還記得嗎?”
的確,那天程頤求婚的時候江青城也在,他和顏詩韻就是在那個時候重歸于好,然而當時還有也一個夏珊珊的存在,兩人本來是一起吃飯的。
江青城關于那天的記憶并沒有多么美好,眼神變得很危險,手指點點桌面提醒他一個事實:“你那天的行動倒也很失敗,我只給你十分鐘,有什么還是快說為好。”
程頤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半晌也懶得維持表面上的友善,同樣用冰冷的眼神回應對方:“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江氏現在的情況恐怕撐不了太久吧。”
“我名下產業頗多,從頭再來也不至于沒有資本,你打可以不必擔心這個。”江青城向后靠在背后的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看他。
“從頭再來弄出的小公司我更好針對。”程頤說道,“我有我的條件,你把顏詩韻還回來,我自然會停止手頭的東西。”
他原本的目的就是這樣,不然也不至于用這樣破釜沉舟的辦法逼著江青城讓位,這對他自己幾乎是沒有多大好處的。
“做你的白日夢吧,先問問詩韻肯不肯跟你走。”江青城像是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臉上的嘲諷之意非常明顯,“我幫你回憶回憶她是怎么拒絕你的?你怎么頑固到這種地步。”
程頤被戳到了痛處,咬牙切齒地想要反擊,卻發現對方說的其實并沒有錯誤的地方。顏詩韻就是對他沒有意思,所以他才會轉而采取這種方法。
他承認自己是有些卑鄙無恥,但是他不在乎了,只要可以得到顏詩韻的哪怕一個眼神一次見面,他就算是值得了,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江青城見他不說話,自己繼續說道:“我不可能放顏詩韻和你接觸,還是趕緊死了這條心,我的公司不會用這種辦法來解除危機。”
程頤只是死死地盯著他,說道:“你會后悔的,到時候你什么都沒有,詩韻她憑什么還會跟著你?”
江青城聞言似乎還真的設想了一下,隨后淡然地說道:“她不會這樣,就算是我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她依然還是會喜歡我愛上我,這和你不一樣。”
喜歡應該是不摻雜任何雜質的,只要有任何物質上東西會影響它,那就不是真真正正的喜歡和愛。顏詩韻平時并不在乎這方面的東西,就算是他失去了現在所擁有的的一切,她依然還會留在他的身邊。
江青城嘴中說出的話毫不留情,提醒他說:“顏詩韻本來就不是你的東西,談何還回去,趁早別抱著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樣的感情對你有什么好處?”
隨后他便轉身離開了餐廳,在夜色中回到車上,心情竟然莫名變好不少。江青城只要一想到顏詩韻不會離開他,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有了勇氣和底氣。
程頤在他走后仍然低垂著腦袋,一雙漂亮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攥緊的拳頭狠狠錘上桌面,弄出不小的動靜。
他明明已經占據對決的上風,可為什么,為什么他還是感到自己輸得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