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周潔瓊的電話,江青城算是解決了個大麻煩,瞬間如釋重負。她的態度一直很堅決,無論他如何用行動或是語言來抗議,她都只允許顏詩韻進門。
江青城愈發感到心煩意亂,之前趕顏詩韻出門去的場景猶如剛剛發生般歷歷在目,充斥在他的腦海里。
她身上幾乎什么都沒有,現在又會去哪里?他想到這里,忽然不知道心中是何情緒,半是發泄地狠狠一拍辦公桌,震的上面的文件顫了幾顫。
為何在顏詩韻做出那樣的事情后,他無論如何還是斷絕不了去想她的念頭。
更何況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所認為的那樣,恐怕背后還隱藏著別的秘密。事情從今早鋪天蓋地的消息就能看出來,情況早已經出現了不對勁。
江青城忽然有些害怕,害怕去面對接下來的事。他沉浮商界多年,對任何東西都不會畏懼,更別說是因為點小小的情緒就打起退堂鼓。
而今時今日,他卻覺得自己此時是個真真正正的懦夫。江青城怕最后了解到真相,發現顏詩韻是被冤枉的。
那樣他恐怕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顏詩韻,如何去說出那一句對不起,這句話太沉重,也太沒用。
江青城閉上眼睛緩了好半會,終于出聲叫來外面的手下,把調查的事情交代下去。
那人在他公司已經工作多年,最是了解他的想法和脾性,當即麻利地應下來,隨后便退出辦公室去準備相關任務。
員工走后,剛才還氣勢逼人的江青城周遭的氣氛立刻變得低下,甚至能看出來他臉上透露著的疲憊。
他以為自己早已經認清了內心,未曾想過那似乎只是假象。他在感情中從來沒有服軟過,無論事情是怎樣,顏詩韻好像永遠都等不到一句抱歉。
江青城不知道她是怎么撐過這許多年,雖然現在事情還沒有完全明朗,但他心中的感情已經是越來越復雜,一發不可收拾。
只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有個好結果。
平日里叱咤風云的總裁此時因為疲憊而合眼休息,未曾想一陣手機的自帶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讓他不得不睜開眼再去面對現實。
瞧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江青城的眼中劃過一抹不甚明顯的不耐煩,就連他自己都沒感覺到。
他還是接起,語氣平平淡淡:“喂?珊珊,有什么事?”
夏珊珊在出了綁架的事之后便在醫院住院,幾乎每天都要給他打電話,不時叫他去看望自己。
她見自己的計劃成功,內心中的喜悅和痛快都達到了頂峰,自然不肯放過培養感情接近他的機會,創造相處時間的行動也越來越多。
夏珊珊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好,只要她現在趁熱打鐵逼迫江青城和自己結婚,之后生活風光無限,什么都不用再擔心。
想到這里,她的語氣越來越軟,故意撒嬌道:“其實我也沒什么事情,就是想青城哥哥了,畢竟我們也都快要結婚了……”
江青城聽到這里依然面色淡淡,沒有什么表情,不咸不淡地應了聲“嗯”。
夏珊珊絲毫沒有被他的語氣影響到,高高興興地問:“青城哥哥,我好無聊,你能不能來看我呀,現在時間還早。”
“我一會還有會議,今天就不過去了,有時間再去看你。”江青城語氣中多了幾絲抱歉,還是拒絕下來。
其實會議的時間并沒有這么早,算起來還有好一會,但他狀態不佳,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去顧及別的事情了。
無論是想盡早調查清楚最近的事情,還是心中對夏珊珊隱隱的抗拒,他都不想再去醫院面對。
最近江青城愈來愈對她的把戲不感冒,她自己也感覺到了,在被拒絕之后眼中的失望顯而易見,不過真正是為了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夏珊珊沉默了一小會,并沒有掛斷電話,半晌低聲說道:“青城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江青城語氣淡淡:“我為什么會生氣?”他雖現在不想應付她,生氣的情緒卻是沒有的。
她接著說道:“我每天都讓你來找我,是不是顯得特別煩?可是我除了青城哥哥,就沒有可以傾訴的人了……”
“我怎么會覺得你煩呢,好好養病,不要多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江青城無奈地安慰幾句,聽見那邊人的聲音很是低落。
聽見她提起身邊只有自己之后,他莫名就想起了宮藝恩和程頤,說不定他們現在的其中一個還正和顏詩韻待在一起。
江青城頓時有些心煩意亂,說話時的煩躁也很是明顯。
夏珊珊見自己說的話效果并不明顯,咬著嘴唇,心里很是憤恨。怎么回事,明明這種方法以前最有用不過了。
難道是他心里在這時候居然還想著顏詩韻那個女人?她想不出別的可能性,心中越發憎恨。
顏詩韻,我遲早讓你有天死無全尸!
夏珊珊心里的想法很是陰暗,但是嘴里說出的話全然不是那樣,甚至還帶著委屈和可憐巴巴。
她聲音帶了點哭腔,說道:“青城哥哥,早上我也看到那些新聞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太高興就和朋友提了幾句,但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啊。”
江青城這一天所有疲憊的源頭就都來源于此,聽她提起這件事情嘆了口氣,一只手揉著眉心:“珊珊,你不要把別人都想的那么好。”
夏珊珊的意圖就在撇清自己的關系,未曾想到江青城在幾個小時之前就因察覺到不對勁而派人調查,她這么做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江青城手下的人都能力頗佳,更何況涼城本來就是他一手遮天的地方,想要查點東西就是輕而易舉。
幸而此時的情況還沒有完全擺在眼前,所以江青城在聽到她的話時也并沒有想得太多。
無論怎么說,是夏珊珊搞的鬼也好,不是也罷,這件事情算起來都是她那里傳出去的,沒有什么區別。
她這一手著實算是蠢,把自己的牌打得稀巴爛,偏偏還沒有意識到這點,聞言吸著鼻子應了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