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燕,這個趙成風不一般啊!”鄭山河示意孫女別太生氣,呢喃道:“寵辱不驚,臨危不亂。視金錢美色如糞土,絕非一般人物,將來若是你們有機會再見面,你一定要虛心向他學習,不可再向今天這樣莽撞了,知道嗎?”
鄭凌燕有些不服氣的撅起了小嘴,嘟囔道:“爺爺,你說的話我相信,但是,我還是有一些不明白,我們?yōu)槭裁匆獙@個趙成風低三下四啊?就算大伯把家產都輸出去了,可畢竟咱們鄭家在港島還是有一些名望的,至于怕他嗎?”
“要我說,這件事情咱們其實挺好解決的,給他送一點錢,端著態(tài)度好好的賠禮道歉,也就行了唄。實在不行,把特使大人拉上給咱們當個中間人,他不會連特使大人的面子都不給吧。”
“你啊!”
鄭山河拿手點了點鄭凌燕,板著臉道:“你這樣做的話,跟那逆子有什么區(qū)別?言而無信之人,就算現(xiàn)在有點家業(yè),他日也會敗光的。”
“我……”鄭凌燕被訓的臉蛋緋紅,慚愧的低下了頭。
“凌燕,你可知道你爺爺我當年是如何發(fā)家致富的嗎?”鄭山河問道。
鄭凌燕搖搖頭,表示并不知曉。
“其實,鄭家哪里有數(shù)百年的歷史?全都是扯淡,到現(xiàn)在也不過七八十年的歷史罷了,當年,我還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罷了,同樣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窮得叮當響,沒辦法我就跟一個郵差一起工作,每天走幾十里的山路,腳都磨起了血泡,可沒辦法,還得繼續(xù)走,每天送出十封信件,便會有一個銅板的收入,為了錢,為了能吃飽飯,只能拼了!”
“到后來,我也就慢慢習慣了,腳上的血泡磨成了死繭,死繭都有指頭那么厚了,踩在火上都察覺不到疼,可想而知那時候有多辛苦了。直到有一次……”
鄭山河的面色漸有痛苦之色,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有一次我看見一個盒子上包裹著絲帶,那種彩條的絲帶,很是洋氣,我那時候還是孩子嘛,覺得漂亮,可又不敢把絲帶全都給取走了,所以就用剪刀將絲帶一分為二,自己藏了一半起來。”
“可是有一天,被人家給發(fā)現(xiàn)了,說我偷了他們的東西,揚言要打死我如何如何,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小孩子,差點給嚇死了。最后事情越鬧越大,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知道了,說什么要給我一點教訓,給我一點懲罰,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鄭凌燕聽到這里,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最后老郵差找到了我,他讓我交代事情的經過,我再也不敢隱瞞,便把事情一五一十講了出來,賭咒發(fā)誓沒有偷東西。可老郵差只是搖搖頭道:‘拿沒拿東西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已經失去了誠信,沒人會相信我了。’那個時候,我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誠信’!”
“他們原諒你了?”鄭凌燕問道,覺得不可思議。
“原諒?呵呵!”
鄭山河苦笑搖頭,渾濁的老淚滑了下來,“他們怎么可能原諒我?”
“那最后……”
“最后是老郵差站了出來。”
鄭山河痛哭道:“老郵差為了保住我的命,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攬了過去,說這一切都是他干的。最后,他用剪刀戳廢了自己的手,說對不起大家!然后大家看在過去的份上,也就放了他一馬,可,可這件事情卻是我心中永遠的痛!”
“沒了工作,老郵差日子難以為繼,我只能拼命的工作,瘋狂的奔跑,賺取更多的錢去養(yǎng)他。可惜,那之后沒多久,他就去世了,因為他受不了別人的白眼,可這一切都是我害的啊,我對不起他,我對不起他啊!”
話到最后,鄭山河已然泣不成聲。一旁的鄭凌燕也是唏噓不已,想要勸慰兩句,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沒想到,爺爺對“誠信”的理解,既然如此深刻!
“凌燕,這是爺爺這輩子最大的恥辱,所以,這一輩子從那之后,我從來沒有違背過諾言,作為男人就該一諾千金,作為商人,就該誠實守信,否則,賺再多的錢也是白搭,因為他已經沒了人性,你懂嗎?”過了好久好久,鄭山河終于緩過勁兒來,沖鄭凌燕道。
鄭凌燕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保證道:“爺爺,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雖然我只是一個女孩子,但我一樣會做到‘一諾千金’的。”
“嗯。”鄭山河重重的點了點頭,囑咐道:“你可千萬不能學你大伯啊,他這個人……哎!”
鄭凌燕再一次點頭,道:“爺爺,我都記下了。”
“另外,這個趙成風還有不菲的背景,我之前也找人了解過了。”鄭山河再一次道:“他在內地的背景不比咱們鄭家差一絲一毫,反而,他還是目前大領導面前的紅人。”
“什么?他,他有這么大背景?”鄭凌燕再一次吃驚了,著實沒想到,那個其貌不揚的趙成風居然有這么大來頭,居然在大領導面前都能說上話。
要知道,強如鄭家人,也只能在電視上見識一下大領導的風采,沒想到趙成風居然還是大領導面前的紅人,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然你以為呢?”
鄭山河道:“所以,在對待趙成風的問題上,你一定要做到有禮有節(jié),又不卑不亢,倘若接下來的一年時間你沒能掙夠二十億,就主動讓賢,把這一切都交給他吧。錢財名利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沒什么值得留戀的。”
“再者,以你的本事,就算沒有鄭家的底子,將來也能闖出一番大事業(yè)來。”
“爺爺,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鄭凌燕道:“你放心,鄭家的家業(yè)我會盡力攥在咱們手中的。”
“凡事盡力便可,不要難為自己。”事到如今,鄭山河反倒覺得無所謂了,自己也一大把年紀了,還有幾年活頭啊?“至于你大伯那邊,你就別管了,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