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住院這事……不告訴人姑娘?”
“不說,省的她擔心。再說我這就是骨折,沒啥大事,過幾天就能出院回去了!
這次事情發生的太猝不及防,他們單位的干事在第二天就趕過來了,跟當地軍區同志一起處理善后工作。
老鄉家壓壞的東西跟羊賠點錢就行了,可這人命……
這是一個隨時都有犧牲的職業,在入伍宣誓的時候大家都喊著“不怕犧牲……”,可真的發生在身邊的時候,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這兩天調查組也調差清楚了,全完是虎子同志不想耽誤任務,忍著沒說才釀成這次禍事的。
陸成功作為直屬領導,也有著不可推卸的連帶責任。
事發后陸成功處理及時,用最短的時間將人送到了最近的醫院但仍然搶救無效。高反這玩意兒說厲害也厲害,說不厲害也有人沒反應,說句不負責的話,這時候就真的全看命了。
第二天,虎子的家人來醫院了。
陸成功跟其他幾個戰友都掛彩了,他的胳膊還吊在脖子上,另外兩個同志都上也幫著綁帶,他們陪著虎子的父母跟兄長去太平間看的虎子。
虎子父母在看到兒子的瞬間,本就快哭干的眼淚再一次下來了,虎子媽媽到后來都哭不出來了,只剩下干嚎,可那一聲又一聲的干嚎,也讓人聽的揪心不已。
過來處理這件事情的張干事扶著虎子的父親,一邊說著節哀,一邊說這件事情發生了誰也不愿意,都有責任。
虎子哥哥一聽,不干了,喊的特別大聲,“什么叫都有責任?我弟弟來部隊的時候可是活生生的,現在呢?躺在那了?”
張干事有些急了,“同志,我不是這個意思,虎子高反,他自己沒說,我們也不知道。這是意外,誰也不想看到的。”
“怎么就我弟弟高反了?其他人都沒事?誰知道我弟弟是不是高反沒的?你們紅口白牙說是就是啊……”這明顯是想鬧事的節奏了。
張干事年輕,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基層的一些干部,對他也算是和顏悅色,哪里見過這樣的人。
虎子哥哥見張干事結結巴巴的,態度又硬了一分:“我弟弟在你們部隊死的不明不白的,你們就給個功勛章就完了?我弟弟那可是一條命,一條命啊……可憐我爹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可憐我的兄弟啊,還沒結婚成家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沒了啊……”
陸成功皺眉,看著張干事那唯唯諾諾的樣子,上前道:“我是虎子的連長,生前我跟他在一個車子里,他高原反應,大腦缺氧,坦克沖出了路翻到山坡下,是我跟幾個戰士一起將虎子拽出來,開另一輛坦克送他來的醫院。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都跟你一一說明白了。”
虎子哥哥見陸成功人高馬大看起來甚是嚴肅,不由的氣勢就弱了幾分。但還是道:“你……你作為他的連長,憑什么我弟弟高反你們沒有?肯定就是你們平日里對我弟弟不好,他身體虛才會這般的。早就聽說你們部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