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洪夢嬌此刻如此悲泣的聲音在苦苦哀求,安哲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心中更是狠狠的就是一揪。
自己已經(jīng)努力做到不要傷害她了,可沒有想到,還是在這樣一次次的不經(jīng)意之間,最后讓洪夢嬌受了傷。
洪夢嬌現(xiàn)在這樣,真的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嗎?
不,不是!
安哲眉心狠狠的揪著,輕輕抬手扶著她的臉頰,心中如一團(tuán)被燃燒殆盡的死灰淹沒了下去。
“放過我吧……”洪夢嬌的聲音干啞著,年底就連最后的一絲希冀都在一點點的被磨滅,她眼中含著深深的痛,直至到最后,一點點的消散。
安哲本來還想說些什么,一看到洪夢嬌的眼神,這般蕭索暗淡,頓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所有言語,仿佛都在那一刻,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這么不想見到我,是因為杭嚴(yán)琦嗎?是因為他,所以你才——”
“跟任何人沒有關(guān)系,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我們早就應(yīng)該斷絕所有來往了,不是嗎?我會祝福你和洪美娜的……但是,安哲,就當(dāng)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求你……”
洪夢嬌的聲音陷入濃烈的哀求中。
眼睛深深的凝望著安哲,只是那眸子中暗藏著的痛楚,卻讓安哲根本不忍心多看一眼。
跟自己待在一起,難道就讓洪夢嬌這么痛苦嗎?
安哲突然覺得自己很是可悲,縱然腰纏萬貫又怎么樣,可偏偏就連這個小女人,都不能得到她的心。
呵。
安哲嗤笑了一聲,剛才都還緊箍著的雙手,突然就使不上力道了,驀地一把松開。
突然沒有力量遏制自己,洪夢嬌瘦小的身子重心不穩(wěn),踉蹌了一下,差點栽倒,好在扶著墻,這才算是勉強(qiáng)站定。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留不住的人,我自然也不會強(qiáng)求……”
安哲譏諷一般的嘲笑一聲:“免得到時候說出去,反正是我失了風(fēng)度。”
“走吧,在我改變主意之前。”
安哲的聲音透著薄涼的冷意。
洪夢嬌驚恐又后怕的看了一眼安哲,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這才慌慌忙忙得轉(zhuǎn)過身,一溜煙的跑了。
那扇實木的門被輕輕的拉開,又后飄飄搖搖的晃蕩起來,最后合上。
世界的那扇門被關(guān)上了,安哲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她終究還是走了,絲毫也不帶一絲眷戀。
安哲自嘲一聲,心里暗暗想著,也許這是自己早就應(yīng)該有所預(yù)感的。
既然早就知道了,留不住,何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狽。
他倦怠的半臥在沙發(fā)里,仰面躺著,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然后現(xiàn)在的重重和上眼瞼。
心情沉重之中,帶著幾分厭倦。
洪夢嬌走了之后,安哲甚至覺得,自己身邊的空氣,呼吸起來都是無邊的壓迫和侵襲。
但卻,毫無辦法。
洪夢嬌跌跌撞撞的從樓上跑了下來,一把抱起孩子就往門外沖,外面的保鏢剛要攔住她,卻聽到了安哲來自內(nèi)線撥過來的命令。
“讓她走吧。”
寥寥的幾個字,與其說是在命令,不如說更像在嘆息。
聽到了指示的那人飛快的讓開一條路,給洪夢嬌放行。
洪夢嬌飛快的閃身退開。
直到從別墅里跑出來好久,洪夢嬌這才放松了步伐。
懷里的小孩還在不懂事的哭鬧著,剛剛洪夢嬌走的著急,沒來得及顧上,現(xiàn)在這才停了下來,開始安慰起孩子。
“樂童,不哭不哭……”
洪夢嬌一邊安慰著,卻看到面前有一輛法拉利不知不覺的靠了過來,安靜的停在路邊上,似乎是等待自己的靠近。
她抬起頭來一看,就對上了杭嚴(yán)琦的丹鳳眼,他臉上依舊在笑著,卻比以前少了幾分邪氣,目光淡淡的傾斜下來,反而有些溫柔。
“小嬌嬌,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怎么跑這么遠(yuǎn)了?”
杭嚴(yán)琦一邊說著跳下了車來,給洪夢嬌拉開車門,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著,眼神卻一刻也沒從洪夢嬌的身上挪開。
洪夢嬌扯了扯嘴角,臉色稍顯一絲尷尬。
隨后又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咧了咧嘴,沒有說話。
殊不知,光是從她的沉默之中,杭嚴(yán)琦都已經(jīng)探聽到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
閃爍著星光的眸子,頓時就是一暗,臉色稍顯陰郁。
安哲站在樓上的陽臺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洪夢嬌,上了杭嚴(yán)琦的車,然后兩個人一起,驅(qū)車揚長而去。
車子飛快的在街角留下一道靚影,然后消失不見了。
安哲定定地收回目光,覺著這從窗邊灌進(jìn)來的風(fēng),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