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封朗厲聲喝道,他的面色鐵青,“我放人,但是你要保證我能夠安全離開這里。”
封朗已經(jīng)被秦律的大膽給震驚了,他知道自己今天不讓步的話,真的會死在這里。他根本就不將人命放在眼里。
只是封朗不知道的是,不把人命放在眼中,用這么鐵血殘忍手段的并不是秦律,而是他那個曾經(jīng)引以為傲,現(xiàn)在視為對手的兒子。車內(nèi)的男人,冰冷銳利的雙眸一直都鎖定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她身上的血跡顯得格外的刺眼。
讓封易忍不住心中那喧囂殺人的欲望。
這些傷害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幾條人命又算得上什么,根本就比不上她的一根小指頭。更別提,這些人本來就該死。
“封先生,您可以離開這里,但是前提是我們要保證少夫人是安然無恙的。先放人!”
秦律的話直直的傳入到了封朗的耳中,讓他死死扣住了自己的手指,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逼到這樣的份上,還是被封家的一條走狗,逼到這種程度。
這樣的恥辱,他會記得一輩子的。
曾經(jīng)那個光風(fēng)霽月,惹無數(shù)女人傾心的封朗,在這一刻只是一個徹底的小人。
“放人!”
“封先生,我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人,就這么輕易的放了么?如果我們能將她帶回去的話,對我們的實驗研究會很有幫助的……”隨行的還有幾個研究人員,他們對于實驗研究的態(tài)度比對待愛人還要執(zhí)著,看著顧晚就像是看到煮熟的鴨子就這么飛了。
著實是不甘心!
“我說放人就放人!難道你還想死在這里么?連命都沒有了,還談什么實驗研究?”封朗冷聲喝道,面色沉郁,十分氣惱的繼續(xù)說道,“這里的負(fù)責(zé)人還是我!你們只是我的下屬,聽話就行了!”
他已經(jīng)被尤金和秦律挑釁了,現(xiàn)在連個下屬都不聽自己的話,封朗抬手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滾開!將人送過去!”
如果知道會是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他說什么都要將艾伯特那個男人拽過來。他雖然氣人,但是本事倒還有一些的。他們兩個人在這里,這樣的情況足以全身而退。
因為秦律那邊的人手并不是很多,只不過就搶占了一個先機,提前將人手布置好,在外面用槍口對準(zhǔn)他們而已。如果要突圍的話,勢必會付出一些慘烈的代價。
封朗是斟酌糾結(jié)了許久,最后才做的這個決定。
只是這一次將顧晚放走了,對方肯定會提高警惕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幾個下屬拖著昏迷的顧晚,就這么走了過去。秦律一手接住了顧晚,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背有一股灼熱的視線,嚇得他差點就松手了。他怎么就忘了,這個男人是個醋壇子,誰碰顧晚都不行。
秦律屏住呼吸,打開車門便將人送了進去,在封朗探究的視線之下,快速的就將門關(guān)上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現(xiàn)在不能夠打草驚蛇,秦律知道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放封朗離開的,哪怕他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也不會允許一個定時炸彈在外面溜達,再加上艾伯特并不是那么的愚蠢,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吧。
他們要做的就是速戰(zhàn)速決。
“現(xiàn)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封朗的表情冷凝中帶著些許的頹然和羞怒。
“封先生,請!”
秦律這方的人主動的分開一條路,但是他們還是沒有放松警惕,將槍口對準(zhǔn)封朗和他的人。
砰!
砰砰!
又是幾聲震天的響動。
“啊!救命……救命!”
“啊……我的手……”
嘶吼聲在封朗的身邊響起,他猛然轉(zhuǎn)過身來對著秦律呵斥道,又驚又怒,“我們都已經(jīng)放人了,為什么你還要開槍!”他傷的這幾個人里面有的是研究員,研究員的手傷了,就等同變成了一個廢物。
“抱歉,封先生。他們剛才都碰到了少夫人,我想這是我作為一條走狗應(yīng)該做的事情,廢了他們碰過女主人的地方。”秦律絲毫不覺得剛才封朗說的走狗有什么激怒他的,反倒是將這個詞坦蕩的說出口,倒是讓封朗的臉色青白交替,堵的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能隱忍著這憋屈,帶著人灰溜溜的離開了酒店大門,他會報仇的。
酒店大門前,都是一灘一灘的血跡,觸目驚心。酒店的服務(wù)員沒有一個敢出來的,只能將大門關(guān)的緊緊的。里面的尤金還在喝著咖啡,他一邊聽著外面的槍聲,一邊悠閑的喝著咖啡。
就像是隔了一扇門,就將所有的血腥都關(guān)在外面,那些事情根本就和他沒有關(guān)系一般。
“管家,我們要出去看看么?顧小姐還在外面,我們……”
“不用了。”
他應(yīng)該相信那個男人的能力,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保證顧晚的安全,那么他去了也是無用的。現(xiàn)在槍聲停了,外面車的引擎聲也越來越遠(yuǎn)。
這一場對峙最終也結(jié)束了吧。
“可是顧小姐……”
如果不是尤金的人品在那里,他們還真的要以為管家就如同封朗所說的那樣,覬覦格林家族的家產(chǎn),想要取而代之了。
“很快就會有人通知我們的,這里的咖啡不夠正宗,我越喝越覺得有些疲倦。”
“您……哎,不是咖啡不夠好,您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自然是會覺得累了。”尤金比顧晚還要緊張,在來西南邊界的之前,他做了大量的準(zhǔn)備,但還是沒有預(yù)料到這里的情況會這么混亂。
“是那位封少么?您才這么放心的?”
他們都知道封易是顧晚的丈夫,也是她喜歡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剛開始覺得不能接受,因為她繼承了格林家族的遺產(chǎn),而那些遺產(chǎn)來自于諾昂少爺,這樣的贈與總會讓人想到一些粉紅曖昧的事情上,只是事實完全不同。
那不過是諾昂少爺?shù)囊粠樵浮?
尤金笑了笑。
“我先上去休息片刻,如果有消息的話,記得立刻通知我。”雖然尤金這么說,但是他知道在短時間內(nèi),他不會收到任何消息的。
“是。”
在另一側(cè),車內(nèi)的空氣逼仄。秦律坐在副駕駛座上,感覺到自己的背都忍不住的繃緊了,他知道這次自己是犯了一個大錯誤,差點就釀成禍害了。
如果顧晚出事的話,封易第一個不放過的是封朗,第二個就是他了。
幸好,顧晚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傷口。只是她看上去好像有些痛苦。他正襟危坐,連后視鏡都不敢看,偷偷的就將升降板給升了起來,將后面的空間隔離開了。
顧晚衣服上的血跡沾到了男人的淺色襯衣上,看上去格外的顯眼。封易皺了皺眉頭,將她身上的外套都脫下了,拿著干凈的毛巾擦拭沾染到她皮膚上的血液,直到那條白色的毛巾上全都變成了血紅,他厭惡的將毛巾扔到了一邊。
那是別人的血液,他不喜歡別人的氣息出現(xiàn)在顧晚的身上。
封易的眼神格外的冷漠,面色清冷,只有在低頭看到顧晚的時候,眼梢才會出現(xiàn)一抹溫柔的神色,嘴角也忍不住的勾起。他的心里是有愧疚的,但已經(jīng)做下了最傷人的舉動,就不應(yīng)該一次又一次的拉扯糾結(jié)反復(fù)的傷害。
他伸手將顧晚的鬢發(fā)全都撥開了,露出了她精致的小臉。他低頭溫柔的將唇覆蓋在了她的紅唇上,只是輕輕的一點,那顆已經(jīng)冰冷了好久的心,突然就融化了。
一圈一圈的蕩漾開了。
封易的神色都柔和了幾分,“傻瓜。”
他輕輕的啟開薄唇,寵溺的吐出了兩個字,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費盡心思的跟蹤秦律,最后還真的找到了地方。他自己布置的有多嚴(yán)密,之前和秦律溝通有多小心。但還是被她不動聲色的知道了,她也真會隱忍。
那天在山道上,他說讓她等他回來。
其實封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活著回去,說那樣的一句話,只是想要讓她有繼續(xù)活下去的希望而已。但是都這么久了,他還是沒有回去,也不知道她的心底到底有多討厭他呢。
等以后再次見面的話,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吧。
封易的視線挪動到了顧晚的肚子上,她懷孕了之后也沒有比之前胖多少,肚皮薄薄的就像是被吹起的氣球一般。封易的手滑落到了她的腹部,感受到凸起,里面有個小生命正在孕育。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同時他又有些愧疚。
突然。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震動了一下!
封易覺得自己全身都像是過電了一樣,眼神愣愣的盯著自己的手。
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他是被踢了!
孩子在踢他!
向來冷峻的男人,有那么一刻眼中醞釀的都是愛意,還有些許的濕潤。他從實驗室出來之后,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有什么值得自己流淚的事情,但是剛才的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流過了一道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