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夢太真實了。
顧晚搖著頭,一點兒都不值得。
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他拼了命也要救自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哪點是值得他喜歡的。
“很快,就到醫(yī)院了。”顧晚安慰著他,也是在告訴自己。
“嗯。”
陸嘉和的眉目間都是疲倦,但是他卻一點兒都不舍得閉上眼睛,他努力強打著精神,將她的容顏收入自己的眼中。
他真的害怕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夢醒了,什么都沒有了。
那么至少在夢里,他能夠多看她一會兒。
“溫小姐,需不需要打電話通知諾昂少爺?”
“不用了,我沒出事。”
顧晚下意識的不想見到洛然,她現(xiàn)在還有些難以正視她和洛然之間的關(guān)系,她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樣的關(guān)系。
而且,她明明記得自己的肚子里曾經(jīng)有那個孩子的存在……
洛然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在瞞著她呢。
“……是。”
很快就到了醫(yī)院,陸嘉和的意識還在,他的手一直都抓著顧晚的手。
“陪我一起進手術(shù)室,好么?”
這樣的失而復得,讓他不敢再放手了。
“好。”
征詢了醫(yī)生的同意之后,顧晚也跟著進了手術(shù)室。
陸嘉和拒絕了麻醉。
他的頭部受到了撞擊,有輕微的腦震蕩,那道傷口縫了七針。
顧晚的心里十分沉重,她很明白陸嘉和這么做是為了什么。他怕自己一旦被麻醉過去,可能就見不到她了。
“病人的情況還好,只要休養(yǎng)幾天就可以了。”
聽到了醫(yī)生這么說之后,顧晚放松了下來,她看到了陸嘉和的手背,發(fā)現(xiàn)自己緊張的將他的手背都捏出了紅印子。他一個縫合的病人還沒有緊張,她在邊上陪著的倒是緊張過度了。
陸嘉和的嘴角彎彎的看著她,他有很多話想要問她,但是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知道她過的很好,他會覺得可惜,那份幸福中沒有他,他不知道三年了,顧晚有沒有再愛上一個男人,有沒有找到自己的幸福。
如果她過的不好,他會埋怨自己不該去問,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
“沒事,真的太好了。”顧晚擦了擦眼淚,“你的衣服都臟了。”
“等會兒我會送助理送換洗衣服過來的,你之前想要去做什么?如果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么就先去做吧。”陸嘉和看上去特別的體貼善解人意。
讓顧晚更覺得心中愧疚。
“這幾天,我會照顧你的。畢竟這些事情都是因為我而起。”
這次,她要對不起貝克曼先生了。這次的拍攝真是狀況不斷,違約金她會從之前的賬上支出給封氏的。
還有那個殺人兇手。
“我先回去處理一些事情,等我給你帶晚飯。”顧晚抱歉的說道。
“嗯,你去吧。”
陸嘉和的眼中滿是留戀,一直看著顧晚的身影消失了之后才收回視線。
心里滿滿的,終于滿足了。
一直在顧晚面前強撐的身體終于受不住了,腦震蕩帶來的嘔吐十分難受。他一直控制自己不在顧晚面前表現(xiàn)出來……
“喂,是溫小姐么?我們是警察局的,之前調(diào)出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你是主街道上那一起惡意傷人事件的受害人,請問您是否有時間來警察局做一個筆錄?”
“好,我現(xiàn)在就來。”
對于莎莉,她是不會放過的。
她是真的想要撞死自己。
顧晚到警察局的時候,莎莉的頭上都包裹著紗布,身上也有不少的蹭傷。她的情況比陸嘉和要好,黑黝黝的臉上是桀驁不馴,尤其是看到顧晚的時候。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滿是嫉恨和嗜血。
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是做錯了,反而覺得沒撞死顧晚真是太可惜了。
她張開嘴巴,無聲的吐出了兩個字,“賤人。”
顧晚面色凜然。
“莎莉小姐說這是誤會,想要私下調(diào)解,畢竟也沒有造成特別大的傷害。”警方也不愿意接手太大的案子,自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能夠快點結(jié)束這一起事故。
“誤會?”顧晚冷冷的反問道,“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不是誤會了?如果當初沒有我朋友救我,我真的就被撞死了。”
“如果你們警方要繼續(xù)用這樣的態(tài)度辦事,那么我只能找小格林先生來和你們要說法了。順便告訴你們,莎莉撞傷的那位先生,是陸家的繼承人,陸嘉和。”
小格林先生。
陸嘉和。
他們一個都得罪不起,原先看到顧晚的亞洲面孔,他們天然就帶著一股歧視,現(xiàn)在聽到她提及這兩個名字,他們擺正了態(tài)度。
“我只是沒有看到紅綠燈,為什么就要將我的行為定義為殺人未遂呢,這只是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
莎莉十分不解的說道,“我只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精神恍惚。相信你們也知道,我最近受了很大的打擊吧。”莎莉說的有理有據(jù)的。
顧晚冷笑了一聲,“你是將警察先生們都當做傻子么?只要請專業(yè)人士測算車速就能夠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蓄意謀害了!”
“不,我看到你之后是想要停下的。”
“莎莉小姐。”顧晚靠近了她,“聽說你是個勵志的模特,但是很可惜并沒有接受高等教育。”
“我原本覺得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能十分出色卓越,但是你卻愚蠢的像是個腦殘一般。”顧晚上下嘴皮一碰,流利的英文讓莎莉繃起了身體,她感受到了侮辱。
“只要從監(jiān)控中調(diào)出視頻,加上路邊測速儀,很快就能算出你到底能不能在撞到我之前停下車了。還有,你的車速一直都很穩(wěn)定,不然你也不會受這樣的傷。”顧晚舉起手指頭死死的戳著她的傷口,一點兒都不留情。
“小賤人!”莎莉憤怒的推開了她,“我就是看不慣你靠著一張臉上位,憑什么你能夠取代我,還要讓我當你的配角。”
“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你這個黃毛猴子有什么資格取代我!”
莎莉的語氣很不客氣,她看上去憤恨極了。
“居然會有人救你!這真是我沒有想到的事情,如果……那么你在這里就會是一具尸體。”
“賤人!你怎么不去死!”
莎莉的性格太過于偏激了,她根本就不能夠容忍有人能夠不勞而獲。
但,她似乎沒有看到過顧晚的付出,只是一廂情愿的覺得她是一個靠著臉上位的女人。
“警察先生,口供錄了么?她已經(jīng)承認自己的罪行了,我希望你們能夠按照正常的法律法規(guī)走,我并不想接受任何的和解,甚至不想看到她有減刑的可能性。”
顧晚俏臉冷淡,她的眼中滿是凝結(jié)的冰霜。
“賤人!你就是一個被男人睡的賤人。”
聽到她這么說,顧晚頓了頓,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離開了警局。
“溫婉小姐,諾昂少爺已經(jīng)提前結(jié)束工作了,正準備來找您,貝克曼先生有詢問他您的蹤跡,諾昂少爺已經(jīng)知道了您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司機微微的低下了頭。
他的洛然的人,自然是有問有答。
“告訴他,我現(xiàn)在就回家了。”
顧晚的聲音有些冷淡,她看上去不一樣了。
和以往的平易近人相比,她的嘴角連一個笑容都沒有,她的眸色深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和之前的無憂無慮,她身周的氣場都變得不一樣了。
回到家之后,洛然還沒有回來。
他最近和弗洛西斯斗智斗勇的,事務繁忙,但還是要抽出時間籌備訂婚的事宜。只有從格林家族得到更多的權(quán)勢,他才有更多的籌碼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溫小姐。”
“溫小姐您又要為少爺準備晚餐么?”女傭這會兒沒有阻攔了,反而是一臉欣喜的問道。
少爺?shù)男那楹昧耍齻兊娜兆右簿秃眠^了。
顧晚沒有回答,眉宇之間是冷淡的,還帶著一抹潛藏的沉痛。
猝不及防的,她很難去接受這一切。
尤其是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那些深藏在心里的痛楚像是泡泡一樣,一個一個的冒出來,帶著血的泡泡一戳就是一疼。她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氣才控制住現(xiàn)在還平靜的外表。
嘶……
鋒利的刀子切到了她的手,冒出了汩汩的鮮血。顧晚將手指含進了嘴巴里,眉頭一直都緊緊的皺著。
“少爺回來了。”
“少爺,溫小姐在廚房。”
洛然一聽到顧晚正在書房,連忙放下了外套。他內(nèi)心是欣喜的,他昨天和顧晚說讓她早點回來,陪自己過一個重要的日子。
沒想到她真的將自己的話記在心里。
她是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洛然精致痞氣的臉上滿是純真的笑容,那個在外人面前勾心斗角的年輕男人,在顧晚的面前就是像孩子一樣的坦率和純真。
“晚晚,我回……你怎么了?怎么切到手了,真是太不小心了。”洛然握住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的手指還在流血,毫不避諱的就將她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顧晚面色冷冷的,將手一把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