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會有報應的，咳咳……”顧晚嗆著水，頭暈目眩的只感覺到氧氣稀薄。
穆如煙腦中繃著的那根弦斷了，她才不管什么報應。她在乎是這件事會不會被其他人知道，既然老爺子這么想和別人傾訴，那不如殺了顧晚之后，再送老爺子上路。穆如煙沒有感受到自己已經越走越深了。
如果剛剛撞見的時候，她矢口否認，說老爺子只是在胡言亂語。事情可能就過去了……
但是她被這件事折磨了許久，每天提心吊膽的，話從顧晚的口中出來了之后，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顧晚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將穆如煙摔進了浴缸，她喘著氣，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穆如煙被這一摔，摔懵了，也清醒了。她剛才瘋魔一般的要殺了顧晚，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顧晚死死的掐著她的雙臂，將她固定在浴缸中。
“我上次在老宅就看到你和封行在拐角親熱了，我對你們之間的事情根本沒有半點興趣。只要你不惹到我……我就不會去告訴別人。但是你們居然喪心病狂的傷害了爺爺……”
穆如煙被她說的震驚到了，“你想干什么？我還是不會同意你和阿易在一起的。”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爺爺要你們做什么，是道歉還是進監獄，是被趕出封家還是繼續待著，都不是我說了算。但是爺爺現在變成了這樣。”顧晚吸了一口氣，冷漠的說道，“這件事我會告訴封易的，他被爺爺從小養大，最有權利代替爺爺的就是他�！�
“你不能！”她不能讓封易知道她是這么不堪的女人，她穆如煙永遠都是端莊嫻靜被贊揚的。穆如煙掙扎了起來，尖銳的指甲嵌入了顧晚的手臂處，想要掙脫她的鉗制。
顧晚繃不住了，便將手掐在穆如煙的脖子上，掐住了她的命門。
“你不是想殺了我么？反正我在你眼里已經是個死人了，不如我先下手為強好了？”顧晚臉上冷靜的可怕，冰冷的眼神像是要將穆如煙凍住一般。
“咳咳……顧晚你……”
穆如煙的話還沒有說完，顧晚便被一陣大力拉開了，穿著煙灰色毛衣的男人臉色難看的站在浴室里面，鞋底都是水漬，兩個女人狼狽不堪，顧晚的發絲滴著水，緊緊的貼在了臉上。
“阿易，顧晚居然這么對待我這個長輩！”穆如煙先發制人，阿易是她的親生兒子，只要她咬住牙否認，他也沒有辦法拿她怎么辦的吧。
顧晚看到封易，情緒崩潰，她幾次嘗試著開口，一肚子的委屈死死的堵住她的喉嚨。
“和我回去�！狈庖拙痈吲R下的看著半坐在地上的顧晚，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阿易，我……”
“閉嘴！穆如煙你以為你現在掩飾還有用么！”顧晚嘶吼道，“是你害的爺爺躺在病床上，是你和封行將爺爺推下樓的……都是你！”
穆如煙驚慌失措，“顧晚，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這個婆婆，但怎么能夠誣陷我呢。也不知道你從哪里得出的這個結論，老爺子現在神志不清癱瘓在床了，你不會隨便聽幾個含糊不清的字……”
“你相信我么？是爺爺告訴我的，我們這就去和爺爺對峙，爺爺……”顧晚語無倫次的想要表達清楚。
“和我回景秀園。”封易伸出了手，放在了她的面前。
顧晚只覺得諷刺，她期待了無數次他伸出手來牽著她，但絕對不會是這種情況下！顧晚一把就打掉了他的手，狠狠的拍在他的手背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顧晚你……”
“您先去換衣服吧�！狈庖桌浔膶χ氯鐭熣f了一句，穆如煙弱弱的應了一句，還不忘擔心的看了顧晚一眼。她是真的擔心阿易被這個女人蠱惑了，卻又不敢在這里逗留。
顧晚扶著墻，努力的撐起身體。剛才和穆如煙爭斗的時候沒有感覺到，現在反應過來，只覺得腳脖上扭傷越來越嚴重了。她固執的扶著墻慢慢挪動著，從浴室出來就對上了老爺子關心的雙眸。顧晚的眼中瞬間就涌上了一抹溫熱。
“啊啊……”老爺子的心態平和了許多，剛才阿易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就知道自己一心教導出來的孫子，總是有自己的章程。
顧晚吸了吸鼻子，忍住掉落的眼淚，“爺爺，對不起。”她似乎將這件事弄的更加糟糕了，她根本就沒有立場給老爺子討回公道。封易不相信她所說的話。顧晚覺得失敗極了，心中那份負疚感將她整個人都淹沒了。
“啊……”不用說對不起，好孩子。
顧晚慢吞吞的走出了病房，身后的腳步聲一直就沒有斷過。她知道，封易就跟在她的身后。顧晚心底比任何時候都憎惡封易。她努力加快腳步，想要擺脫那個男人的跟隨。
啪！
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男人蹲了下來，將她扶了起來。修長的手指將她的濕發撩到了耳后，古井無波的眼眸看著她。顧晚伸手就將要將他推開，卻被男人握住了手心。
“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我有什么理由去編造這個謊言，你看到爺爺躺在病床上就不會心疼么？”
男人將顧晚的頭壓進了胸膛里，掩飾住自己的眼底濃烈的心疼。
“封易，我恨你！”
顧晚咬住了他的肩膀，發泄了那些委屈，厭惡，無可言說的痛苦。她沒有留半分力氣，牙齒嵌入了男人肩膀的皮膚，頭頂傳來了一聲悶哼。
封易能夠感受到肩膀的位置全都濕透了，顧晚在自己的懷里嚎啕大哭。她從來就沒有在他面前這么失態過，縱使是以前他故意做了那么多讓她傷心的事情，她也是隱忍著痛苦，然后消耗著心中的那份感情。
封易將人抱了起來，走出了醫院。秦律見狀連忙打開了車后座門，讓這兩位大半夜不知道在醫院折騰了些什么的主子能夠進去。顧晚不知道什么時候閉上眼睛睡著了。
就睡在他的懷里，臉上還帶著淚痕。封易屏息想要去觸碰，最后還是收回了手。
景秀園。
吳嫂看著出去不久的人又回來了，顧晚的身上全部都濕透了，她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去給少夫人煮點姜湯，這種天氣怕是要著涼了�！�
“嗯�！�
“你去書房等我。”封易轉頭吩咐了秦律一句，自己抱著顧晚上樓了。
她一身衣服都濕透了，也許剛才和穆如煙的廝打還有發泄，都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到現在她都沒有醒過來，封易頓了頓還是拿出了睡衣，準備給她換上。
脫下了外套，解開里面扣子的時候，他很明顯的又看到了后背上那略顯得猙獰的傷疤。
這是燒傷。
顧晚從來沒有和封家的人說過，這些傷疤的來歷，也只有顧家和洛安琪知道。
不知為什么，封易的視線無法從這些傷疤上挪開。這些疤痕似乎在提醒著他，他好像漏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他拿過了睡衣，心靜如水的給她換上。
冷峻如玉的臉上依舊是冰冷，眼神從吹風機上掠過，順手從置物架上拿過了一塊干燥的毛巾擦拭著顧晚的頭發，她睡的一點都不安穩，夢里似乎也受到了驚嚇。
當秦律在書房等到地老天荒的時候，封易終于出現了。
“總裁，之前的車禍我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里面有封……”
“你直說�！�
“有封行的痕跡，證據線索都處理的很干凈，兩年前正好是您徹底接手封氏的時機，他也有動機。只是我還沒有找到的證據�！鼻芈赏低档目戳艘谎鄯庖�，他知道兩年前那場車禍，封易差點就死了。
“還有呢？”
“這些是林小姐的就診病歷，她的腿是受到了重創，但是腿上做過修復手術，所以就沒有傷疤。修復手術的手術單子我也帶過來了�！�
封易接過那一疊的資料，一張一張的翻看起來了，手指在一個名字上點了點。
“主治醫生都是納森？”
“是的，這位納森博士的水平在國外都是很不錯的，精通外科，但是對其他科也有涉獵。一直都在為林小姐醫治。總裁，是不是有什么問題？”秦律看了好幾遍，都覺得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啊。
“抽空和納森約個時間，我要見他一面�！狈庖讓⑦@些資料收了起來，放在一邊。
“嗯，是。”
“安排一些人跟在顧晚的身邊�！彼D了頓繼續說道，“遠遠的，不要被她發現。”
“好，我這就去安排。”秦律走出了書房，帶上了書房的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在醫院換完衣服的穆如煙著急打通了封行的電話。
“封行，老爺子已經知道了，今天顧晚……”
“穆如煙，你大晚上打我老公電話做什么！”電話那頭傳過來的是馮寧的聲音，像是抓奸一般，“老爺子知道什么了？你和封行到底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這個點，打這樣的電話，本來就不正常。再聯想到封行最近不正常的舉動，馮寧直覺這里面肯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