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會傷成這個樣子?
看這些疤痕,應(yīng)該不是最近的,至少也有幾年了。封易的指腹落在這些傷疤上,摩挲著,他沒有感覺到自己的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心疼,而是被怒火掩蓋了原先的情緒。
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顧晚還發(fā)生過什么?他知道顧家的人一向?qū)λ缓谩?
“唔……”冷意讓顧晚發(fā)出了一陣輕響,封易像是觸電一般的將手縮回,恢復(fù)原狀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他正襟危坐著,冰冷的目光落在顧晚的身上。
“少爺,紅糖姜茶熬好了。”吳嫂將碗端了進(jìn)來,放在茶幾上。那意思便想要讓封易喂,她擦了擦手,多嘴的說道,“少夫人怕是宮寒,每個月都比較難熬。我認(rèn)得一個老中醫(yī),只是少夫人一直都沒有聽我的話去看。我想她一定很聽您的話,等她醒了,您就帶她去吧。不然以后要孩子都挺難的……老爺子想要曾孫子很久了……”
她會聽他的話?
這個女人最喜歡和他作對了,她連一個陌生人的建議都會聽,就是不愿意聽他的話。
“少爺,少夫人和您那么般配,你們是要過一輩子的……”
封易握緊了拳頭,冷聲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了。”
吳嫂頓住了,輕聲嘆了一口氣,放輕腳步聲,走出了房門輕輕帶上了門。
他們會有一輩子?
不可能的。
封易看著那碗冒著熱氣的紅糖姜茶,始終沒有伸出手,任由它放在茶幾上漸漸涼去。
“秦律,把文件放到我書房。”封易在生氣,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氣,只覺得那個女人太過不知好歹。秦律抱著一堆的文件夾察言觀色,端詳著不對勁的總裁。
“總裁,這些是陸氏和我們提出的合作案,主要是度假區(qū)開發(fā)的事宜。陸氏的負(fù)責(zé)人說,已經(jīng)拿下了郊區(qū)的地皮的優(yōu)先競價權(quán),如果兩家能夠在競標(biāo)上達(dá)成合作,就不會有其他家的介入了,陸氏負(fù)責(zé)地皮,而我們負(fù)責(zé)建設(shè)。”這對于封氏來說,算不上一個好消息。
陸嘉和來A市不久,就搭上關(guān)系拿下了公開競標(biāo)地皮的優(yōu)先權(quán),這足以見得背后到底有多么強(qiáng)硬的背景。到時候,只要價格合適,那塊地皮就是陸氏的囊中之物了,而陸氏這幾個月的策劃都打水漂了。
合作,是目前來說最穩(wěn)妥的方式了。
只是……
“約談陸總,這件事我還需要考慮。”他需要知道陸嘉和介入的真正的原因,一個海外發(fā)展的陸氏突然來到A市指手畫腳?怕不是那么簡單吧。
“是。”還需要考慮的事情,對于總裁來說基本上就是拒絕了。他應(yīng)該容不得其他人在老虎頭上拔毛,考慮的時間里,一定會設(shè)計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想到這里,秦律只覺得背后發(fā)涼,還好他始終堅定不移的站在總裁這邊,不是他的敵人。
顧晚醒來便發(fā)現(xiàn)了空氣中濃重的姜的味道,她揉了揉酸脹的脖子,起身便看到了放在一邊的紅糖姜茶。記憶回籠,她只記得自己疼的在洗手間暈倒了。是誰將她帶回家了么?
她沒問什么,便喝下了紅糖姜茶,這是吳嫂的手藝,幾乎每個月都會陪伴她,感覺小腹暖暖的,她站起身來。打開門剛想要下樓問問吳嫂到底她是怎么回來的,便聽到了隱約的說話聲。
她按捺著好奇心,向書房走去,半掩著的門里是封易和秦律的對話聲。
“那度假區(qū)那塊地皮的競標(biāo)價,我們還需要更改么?”
競標(biāo)價?
是之前顧德峰想要她拿到的那份競標(biāo)書么?
“暫時不用。”冷淡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了出來。
顧晚有些緊張,她轉(zhuǎn)身離開了,內(nèi)心卻不平靜。現(xiàn)在顧家和封家存在競爭關(guān)系,只要得知了對方的底價,另一方就能夠在這次競標(biāo)中獲利了。她完全不知道陸嘉和還回來摻和了一腳,將原先顧氏和封氏之間的地皮競爭攪和的更加混亂。
雖然封易旗下有那么多的產(chǎn)業(yè),但是他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獲利的點,尤其是度假區(qū)這一塊算是A市比較大的一個項目。如果拿下了,就是A市最大的度假區(qū),到時候的盈利點可想而知。
“少夫人,您怎么下來了啊,我正在做飯,待會就能開飯了。”吳嫂欣喜的看著顧晚,“剛才可嚇?biāo)牢伊耍好少爺一直耐心的照顧您,還是他將您送過來的。”
“他……將我送回來的?”
“是啊,我可從來沒見過少爺那么緊張的模樣。要我說啊,咱們女人啊就要好好的愛護(hù)自己。少夫人,我之前推薦的那家老中醫(yī)可是給封家人看了好多年的病,您這點小毛病保證是藥到病除。”為了讓顧晚相信她的話,她還舉出了封家人的例子。
“嗯,我知道了,我有空就去看看。”
吳嫂一聽,顧晚就是在敷衍。她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少爺帶著少夫人去,這樣還能促進(jìn)小兩口的感情。
“少爺……”吳嫂瞬間收斂了剛才的隨意,對著站在樓梯上的男人說道。
“嗯,午餐準(zhǔn)備好了么?”他的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過了身形略顯得有些僵硬的顧晚。
“快好了,少爺您和少夫人先坐下吧,廚房里還有個湯,我去端過來。”吳嫂是看著封易長大的,問午餐只是多此一舉吧,她可是看到少爺?shù)难凵窳耍菍3虂砜纯瓷俜蛉说那闆r吧。
氣氛很尷尬。
顧晚穿的十分隨意,長發(fā)垂落著。這樣的穿著讓她顯得十分柔弱,而男人頎長的身材映襯著她的嬌小。她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她腦袋有些昏沉沉的,鼻子癢癢的想打哈欠。
只是太安靜了。
她憋得生理鹽水都冒出來了,眼眶濕潤。
“看到我就那么難過么?”刻薄嘲諷的話從封易的口中說出,他放下了雜志,眼眸半斂著。
顧晚吸了吸鼻子,“你說什么?”
封易伸出了手,靠近了她,“裝模作樣?因為在這種柔弱的時候,沒有你親愛的陸嘉和陪在你身邊么?”他只要一想到私家偵探送過來的那些照片,他就忍不住的想要用刻薄尖銳的話去戳穿她的表象。
顧晚努力睜大雙眼,想要把淚水給憋回去,但是這世上還是有意志力做不到的事情。
“顧晚,你……”
“哈欠……”
寂靜……
封易古井不波的狹長眼眸中閃過驚詫,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樣的反應(yīng)。還好,他們距離的并不是特別近。
“抱歉,沒忍住。”顧晚柔弱蒼白的臉上有些無辜,她突然有些想笑。她從來沒有看過那個冷峻的男人臉上還出現(xiàn)過什么其他的表情。
封易身周的冷氣更甚。
“少爺,紅棗烏雞湯來了。”這也是吳嫂為了照顧到顧晚燉的湯,讓她好好補(bǔ)補(bǔ)身體,“少夫人,您多喝點啊,您最近都瘦了好多。”
封易不經(jīng)意的打量了一下顧晚的身形,他拿起湯勺盛了一碗湯放在顧晚的面前,對上她驚訝的表情,深寒的聲音響起,“別讓其他人覺得,封家虧待你。”
當(dāng)局者迷,可是吳嫂卻看的很清楚。有些人表達(dá)溫情的方式很別扭,總是容易讓別人誤會。
顧晚看著眼前的湯,什么都沒有說,也沒敢看那個男人,緩緩的拿著湯匙盛了一口。吳嫂的手藝很不錯,顧晚絕對不承認(rèn)心底的那一點波動是因為盛這碗湯的人。
她想自己真的沒有出息吧,她很容易被細(xì)節(jié)所感動,卻又嫌惡這樣被動的感覺。
“少夫人,怎么了?您怎么哭了呢?”吳嫂一句話將顧晚拉回了現(xiàn)實。
“很困呢,剛才一直打哈欠憋的。”她嘴角扯了扯,假裝輕松地說道,“我吃飽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封易,輕輕的噓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就是一股熱流涌下,尷尬的她頓住了,隨便便假裝什么事都沒有上樓了。今天發(fā)現(xiàn)的事情讓她莫名的壓下和封易之間的針鋒相對了。
回到臥室,讓她放下了所有的緊張,只是視線不小心掃到了掛在一邊的西裝外套上,怎么會有詭異的痕跡?顧晚走近拿起封易的西裝外套,仔細(xì)的端詳著,突然臉就紅透了。
是封易送她回來的,所以這個西裝外套上沾染的血跡應(yīng)該是……
她終于知道那個男人為什么今天都是一副看她不順眼的樣子了。
叩叩!
門打開了。
“穿好衣服,待會出門。”熟悉的命令式的語氣。
顧晚轉(zhuǎn)過身,手中還捏著那件西裝,她慌亂的藏好卻被封易都看在眼里,他難得的閃過笑意。
“去哪兒?”
“十分鐘,我在樓下等你。”
顧晚皺了皺眉頭,狐疑的看著他的背影,她沒有去反駁和質(zhì)疑。因為封易很難得會改變自己的決定,就算是她說了也無濟(jì)于事。倒不如多一事少一事。她小心的將那件外套藏好了,準(zhǔn)備抽空洗干凈,不能留下證據(jù)。
當(dāng)她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封易已經(jīng)坐在車?yán)锪耍詈粑艘豢谧诉M(jìn)去。車子是開往一個老巷子里的,古舊的十分有韻味,完全和這輛車子不搭。最后車子停在了一個中醫(yī)館的前面,完全像是古時候的設(shè)施一般。
“封少里面請,羅師傅在后頭澆水呢。”中醫(yī)館的病人并不多,這里的地理位置很偏僻,卻又裝修的很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