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雅心情十分激動,她甚至不敢再觸碰虞憂弦,生怕這一切只是一個夢。
她唇瓣微微顫抖著,一字一句的道,“你……很可能就是我的孩子,什么都一模一樣,這樣,我,我們去做一個親子鑒定好不好?”
白靜雅都有一些語無倫次了,可見此時此刻多么的緊張。
她心心念念許久的孩子,終于要回到她身邊了嗎?
可是,虞憂弦的表情卻徹底的僵住。
因為,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件事,她也曾經怨恨過,可是自己熬過了所有苦難之后,也就沒有那么在意了。
現在,她這么喜歡的一個阿姨,竟然很有可能是她的……媽媽?
這個沖擊太突然了,導致她手中的水杯脫離,直接摔在了地上,一聲脆響,讓整個病房都彌漫著一種異常詭異又壓抑的氣氛。
虞憂弦呼吸亂了幾分,努力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怎么都做不到,“抱,抱歉……我現在腦子很亂……”
她結結巴巴的說完這句話,立馬轉身逃離了病房。
背影十分慌張。
白靜雅臉色白了白,想要去追,被后面大步跑過來的閻景明阻止了。
他臉色有點兒沉,“給她一點時間,我先去看看。”
白靜雅只能硬生生的停下自己的腳步。
閻景明神色難得嚴肅,快步的朝著虞憂弦追了過去。
……
車子停在了一處比較陳舊的別墅門口,周小芒下車,看著面前這棟房子,好像年代已經挺久遠了,應該是住了很久的地方。
她疑惑的看向了后面走過來的秦朗,發現他神色有一點兒奇怪,又說不出哪兒奇怪。
“這里是?”
秦朗垂眸,將鑰匙掏了出來,然后打開院子的門走了進去。
“我家,我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周小芒有點兒驚訝,沒想到秦朗會帶她來這里,她緊張的不行,因為她想起了當初秦朗爸爸極力反對她和秦朗交往的事情。
“我來這里是不是不太好?你爸爸會不會……討厭我?”她有點兒忐忑不安,不想給秦朗造成麻煩。
可是秦朗腳步不停,因為背對著她,所以她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只能聽到一道平靜又無所謂的聲音,“不會,以后都不會了。”
“什么意思?”周小芒小跑著追過去。
但是秦朗沒有再說話了,他推開了客廳的門,里面打掃的很干凈,應該是定時會過來清理一下,沒有一點兒灰塵。
“暖氣剛剛開,現在溫度還不太高,你先別脫外套,會感冒。”
秦朗不忘囑咐周小芒這么一句。
周小芒點點頭,不由自主的觀察了一下這棟房子的大致情況,是比較中式風格的,古色古香的,到處都是比較昂貴的木材家具,書香門第的感覺。
“餓了嗎?我給你弄一點兒吃的?”秦朗給周小芒倒了一杯水,體貼入微,不想讓周小芒跟著他受一點兒委屈。
周小芒摸了摸肚子,其實沒有什么胃口,不過想到秦朗同樣和她折騰了那么久,他也一定餓了,便點了點頭。
“有點兒,隨便吃點吧。”
秦朗這才淡淡的勾了勾唇,然后走向了廚房,里面竟然還有一些新鮮食材,周小芒跟過去看了一眼,再看看秦朗認真帥氣的側臉,精致的仿佛被精雕細琢般,線條流暢優美,側臉的睫毛卷翹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甚至比一些女明星都好看一些。
她看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在車上他問她的那個話題,他問她想不想知道親生父親的事情。
她那個時候腦子是亂的,什么都沒有想,也沒有回答。
現在再想想,他那個時候的表情似乎不太對。
“你在車上和我說的那件事……是有什么問題嗎?關于那個男人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周小芒終究是沒有忍住,問出了口。
秦朗切菜的動作微不可查的頓了頓,他抬眸看向周小芒白凈的小臉,雙眸透著一種澄澈,他不想讓這樣一雙眼睛染上雜質。
所以,他收回目光,“你應該并不會想知道那個人。”
畢竟,那可是世界上有名的大毒梟,多少人憎惡的人,殘害了多少家庭,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一直有調查周小芒身世的事情,他也知道周小芒并不是周衛國親生的,可是他并不知道,周小芒竟然可以和聶麟牽扯到一起。
說實話,那個時候他都大腦空白了。
天知道那會兒他在想一些什么。
秦朗態度不咸不淡,卻更加讓周小芒篤定,這里面一定有一些異常,因為當時張雅華也希望她去認那個人,中間仿佛有什么關聯,她一時整理不出來。
越想越煩躁,她不由自主的逼問,“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么事?那個所謂的生父,是什么人?為什么我不會想知道?”
秦朗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他轉身回頭看著周小芒,漂亮邪氣的桃花眼里面閃過復雜之色,似乎藏著許多驚天秘密一樣,有點兒沉重。
他抿唇,好一會兒才道,“這件事,我寧愿你這輩子都不知道,所以,小芒,別問了,你不是并不在意自己的生父是誰么?既然他拋棄了你,就沒必要對他上心,沒必要。”
周小芒怔怔的看著秦朗,敏銳的她,自然可以察覺這中間一定有什么秘密,可是,秦朗的態度卻讓她有點兒心慌,最終愣是沒有再問這件事。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猶豫什么。
潛意識里,莫名的抗拒。
廚房里陷入一陣沉默,秦朗繼續去弄食材,背影寬闊,仿佛還是當初那個陽光的男孩,然而,現在似乎什么都變了。
周小芒盯著他背影看了好一會兒,又看了看這棟房子的陳設,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依舊住著人呢。
猶豫良久,她忽然問了一句,“你……為什么會選擇走上這么一條路?你家世好,你爸爸又那么愛你,怎么會……”
和聶麟那種人都有關聯,足以證明,秦朗不是普通人了。
她心里其實也挺難受的,以前的秦朗,已經不在了。
砰——
他手中的刀子落在桌子上,脊背似乎瞬間緊繃起來,看不清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的手抖了抖。
半晌,他才淡淡道。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