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虞憂弦還是沒能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感覺自己都動不了了，也不知道肋骨有沒有斷。

“混蛋……不長眼睛害的老娘受傷……”她氣的一拳頭砸在閻景明的胸口，不過還是挺慶幸的，閻景明并沒有受傷。

閻景明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所有的吊兒郎當全數收了起來，這是他這么多年第一次這么慌亂的時候。

他連忙將虞憂弦抱著離開了那個危險的區域，也說不清楚自己內心究竟是什么情緒，似乎是震驚又似乎是意外，可莫名的，更多的是一種難過。

“你說你，我又不是躲不開，都那種時候了，你還叫我混蛋呢？”

他只能假裝輕松的和虞憂弦說著話，實際上，他看了一眼虞憂弦流血的后背，手都在顫抖了。

虞憂弦擰著眉哼了一聲，“怎么就沒有砸死你，也是除了之禍害了。”

閻景明咽了咽嗓子，有點兒沙啞，眼眶赤紅，還是強扯出一個笑，“那就不好意思了，禍害遺千年，我沒那么容易死，而且，你今天可是救了我的命，我還得以身相許報答呢。”

虞憂弦難得的沒有生氣，還笑了笑，突然覺得閻景明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不過還是送給閻景明一個口頭禪。

“滾！”

閻景明滑了滑喉結，沒有回答，他只知道，自己現在看著虞憂弦受傷的樣子特別心疼。

他抱著虞憂弦把她安置在暫時安全的地方，“你別亂動，我去開門，時間耽誤不得，不然我們真的都得死在這兒，雖然我挺想你和我殉情的，但是沒睡了你我不甘心。”

說完，他也不管虞憂弦是什么表情了，直接返回門口繼續通出口。

虞憂弦受傷，時間也耽誤不得，他想要盡快帶著她去醫院！

而另外一邊，聶浩見一擊不中，他想要繼續，但是穆聿琛已經回過神了，一腳踹開了擋在聶浩前面的障礙物，抓著聶浩的領口都扭打在一起。

兩個男人都是發了狠的，下手特別重，好像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樣，周小芒都可以聽到那拳頭落下的撞擊聲音。

她心焦的不行，生怕穆聿琛會出事，倉庫的溫度越來越高，火勢也愈發的兇猛，她急切的環顧四周，想要看有沒有什么武器可以幫穆聿琛。

終于，她的目光落在了墻角，躺著一把槍，是剛剛穆聿琛打聶浩的拿把，因為剛剛聶浩突然襲擊，導致槍被撞飛。

她眼睛頓時一亮，毫不猶豫朝著那邊跑過去。

周小芒的身影引起了穆聿琛的注意力，他一直有看著周小芒，生怕她有什么危險。

然而，就在周小芒朝著那邊跑過去的時候，頭頂房梁突然崩塌，穆聿琛目呲欲裂，忘記了他此時此刻正在和聶浩搏斗，“小芒！”

周小芒剛剛拿到槍，一抬頭，一團火球砸下來，她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逆流，想要躲開，雙腿卻如同灌了鉛，無法挪動。

驚心動魄之際，那邊的閻景明終于察覺了危險，撲過來，拉著周小芒躲開。

再晚兩秒鐘，周小芒恐怕就涼在這里了。

看到周小芒安全，穆聿琛如釋重負，渾身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擔心周小芒的時候，他忘記了身邊還有聶浩這個定時炸彈。

聶浩趁著穆聿琛沒有注意，一腳踹翻穆聿琛，抓起地上的碎玻璃就狠狠朝著穆聿琛的咽喉捅下去！

“去死吧！”

穆聿琛大驚，回頭用手硬生生的擋住了尖銳的玻璃，手心瞬間被劃破，猩紅順著玻璃滴落，十分刺眼。

聶浩是發了狠，愈發用力想要刺穿穆聿琛的咽喉。

玻璃本身就尖銳，用力攥著血肉翻飛，根本抵擋不住，眼看著那玻璃離他咽喉越來越近，聶浩的表情也越來越興奮。

就在玻璃即將刺穿之際，一聲槍響響徹天際。

在上空無限回蕩。

隨之，大門猛地被從外面撞開，外面的冷空氣瞬間灑了進來。

而聶浩，就保持著那個動作，眼眸緩緩瞪大，他低頭，看向自己心臟處的血窟窿。

血液像是流水般，洶涌而出。

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衫。

觸目驚心。

別說聶浩，穆聿琛和閻景明他們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再抬頭，就看到那邊，小姑娘手里緊緊攥著手槍，還保持著開槍的姿勢，巴掌大的臉上是決絕之色，沒有一點兒溫度。

聶浩張了張嘴，也看向了周小芒，對上了周小芒的眼睛。

似乎有點兒難以置信。

“你……”他話沒說完，被穆聿琛踹開，摔倒在地上，大片鮮血順著嘴角和傷口流出來。

可是他仍舊固執的看著周小芒。

手指朝著她那個方向動了動，也不知道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周小芒心臟狂跳的看著這一幕，她感覺自己的手在抖，槍都拿不穩了，剛剛看著穆聿琛險些被聶浩殺死，她便沒了理智，不管不顧的對著聶浩開了槍！

幸好……幸好穆聿琛獲救了。

她身形不穩的后退一步，險些摔倒，再抬頭，就對上聶浩的眼睛，他還沒有斷氣。

眼睛卻依舊偏執的望著她，竟然沒有任何慌張驚恐，讓周小芒意外的是，他竟然格外坦然的面對死亡。

甚至……收起了一身罪惡。

“真好……”

恍惚間，她聽到聶浩氣若游絲的一句。

周小芒心中震顫，看著他那個樣子，一種無力和悲哀蔓延心頭，像是洪水猛獸一樣，啃噬著內心。

聶浩笑了，是真的開心。

好看的鳳眸微微瞇了瞇，迎接死亡的到來。

他從始至終都是看著周小芒，他用他最后一刻，對她說，“死在你手里，算不算是另外一種方式的救贖呢……”

仿佛，他的骯臟算不昂洗滌干凈了一樣。

他對周小芒是有一種很復雜的感情的，說討厭，卻不討厭，說喜歡……又沒有資格。

他只是覺得，從來沒有遇到像她這樣的女孩罷了。

周小芒心情復雜，覺得聶浩其實真的很悲慘。

聶浩勾唇，看著周小芒，似乎用了最后的一絲力氣，“你是一個好女孩，可……可你所托非良人，穆聿琛他是你仇人……你不能……不能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