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芒臉有些紅，但她還是強裝鎮定的走到穆聿琛身邊，將咖啡杯放下，下一秒整個人就坐到了穆聿琛的膝蓋上。

她身上的清香飄到穆聿琛的鼻子里，讓他的眸色猶如墨色翻涌的大海：“小芒，你……”

小手捂上他的唇：“噓……別說話。”

今晚的周小芒是那么的不一樣，少女的清冽之余帶著點小小的女人味，大大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溫柔。

她闔上眼，獻祭一般主動吻上穆聿琛的唇角，撩撥著他遇到她就全面失守的意志力。

穆聿琛忍不住收緊了手臂，抱緊懷里的小佳人，這樣主動的周小芒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就像是在沙漠中跋涉已久的旅人，忽然看到了夢中的綠洲，他只想把這個小女人揉進自己的骨血。

“我沒什么可報答你的，就把自己給你。”唇齒**間，周小芒喃喃的低語。

白天的事對她的觸動很大，穆聿琛在張雅華面前吐露的心意讓她感動，也讓她備受壓力。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好，太過冷硬，穆聿琛對她百般呵護，她卻一直逃避面對，這對穆聿琛來說不公平。

晚上在浴室的時候，周小芒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捫心自問有哪點好，值得穆聿琛如此對待。

穆聿琛原本十分動情和周小芒擁吻，卻在聽到她如此說的時候瞬間停了動作。

他沉默了良久，最終嘆了口氣，將周小芒擁入懷中，在她的頭頂印下一吻，卻再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周小芒趴在他的胸前，有些不知所措的眨眨眼：“你不要嗎？”

她的聲音有點顫抖，天知道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邁出這一步，可是穆聿琛他怎么無動于衷呢？難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周小芒心里有些茫然，甚至不敢抬頭看穆聿琛的表情。

穆聿琛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低沉溫和的傳入她的耳朵里：“小芒，我要的不是一時歡愉，而是一世相守，如果你愿意嫁給我，那我必待你如珍寶，此生決不相負，但如果你有更好的選擇，那我也會走開，真心的祝福你幸福。”

他把下巴擱在周小芒的頭頂，手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周小芒的肩，好像在安慰一個受傷的孩子：“你知道嗎？你的幸福，比我的幸福更重要。”

聽著耳邊的低語，感受著臉頰下的胸膛傳來的振動，那一聲聲穩重有力的心跳，似乎都在訴說著對她的愛戀。

周小芒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熱，從來沒有人，如此的對待過她，猶如捧在掌心的珍寶。

“為……為什么，我有哪里……哪里值得你這樣？”她強忍著淚意，問出了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

是的，她什么都沒有，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絕美的外表，沒有溫柔體貼的性格，有的只是一顆倔強不服輸的心和一副執拗冷淡的性子。

以穆聿琛的條件，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為什么要對她情有獨鐘？

這也是周小芒一直不肯接受穆聿琛的最主要原因，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堅強，相反，在她冷漠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非常柔軟的內心。

她怕，怕穆聿琛只是一時意亂情迷，怕他會在徹底了解自己那么不可愛的性格之后選擇離去，怕自己在習慣了他的溫暖之后，又要再次落入冰天雪地的孤獨世界。

與其要面對得到后再失去的失望，周小芒寧愿從未開始過，就像張雅華一樣，對她不抱希望，得到的失望就會少一點，這也是周小芒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穆聿琛不知道懷中的小女人已經心思百轉，他認真的想了想，忍不住輕笑：“好像是這樣，比你漂亮，比你溫柔的大家閨秀我也見過不少，要是娶了她們我可不需要這么操心，哪像你，我追著哄著這么長時間，卻連個好臉色都沒得到。”

周小芒頓了一下，隨即掙扎著要坐起來，小嘴撅著：“那你就去找漂亮溫柔的大家閨秀好了，干嘛還對我這么好？”

“別動別動，讓我抱一會。”穆聿琛被她炸了毛的小貓的模樣逗笑了，胸膛微微的起伏著，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寵溺：“雖然她們比你漂亮，也比你溫柔，可是我愛的卻是你呀。”

“一開始的時候，更多的是憐惜吧，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穿的那么單薄，倒在白茫茫的大雪里，身邊只有幾只流浪狗圍繞。當時我就想，這個小姑娘怎么這么可憐，讓人心疼的忍不住想照顧她。”

“其實你爸爸并沒有什么囑托，我把撫恤金送到以后就可以走了，可是我卻放心不下你，你一個人，無親無故，以后可怎么辦。”

“后來你來了首都，我也有機會更加深入的了解你，你的笑，你的倔強，你的小脾氣，一切一切在我眼里都是那么可愛。而當看到你的眼淚的時候，我終于看清了我的心，那就是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愛上了你。”

“我想靠近你，想照顧你，想讓你因為我而忘記悲傷，能無憂無慮的歡笑，我愛著你，不光愛你的優點，也愛著你的缺點，愛著你的一切。”

“為什么會愛上你，我也說不清楚，愛你已經變成了我的本能，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所以不要問我為什么，愛你本來就是愛本身。”

穆聿琛并不是一個喜歡表達自己的人，平日里的他更像一座沉默隱忍的大山，永遠無悲無喜，做所有人的依靠。

而此刻動情，恰如一夜春風來，滿山的青翠又綻放出花朵，比一般的情話更動人。

周小芒忍不住淚盈于睫，愛，這個詞是那么的誘人，對她來說是最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此刻卻被穆聿琛捧在手心里，送到眼前來，融化了她心底的寒冰。

“好……我相信你。”周小芒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摟住穆聿琛的腰，第一次毫無保留的放松身體，依偎在他寬闊的胸懷。

這個男人啊，用他的真誠和耐心，終于在周小芒厚厚的外殼上撬開了一條縫，吱呀一聲，是塵封的心門打開的聲音。